触摸老城，探寻神秘的历史文化的温情与敬意

触摸老城，探寻神秘的历史文化的温情与敬意

作者/孙树恒

一

近日，呼和浩特市大街小巷的丁香花争相盛开，淡淡幽香沁人心脾。它们是这个城市的精灵，也是呼和浩特的市花。

在遍布呼和浩特的丁香树中，有四株大名鼎鼎。它们就位于被称为“漠南第一府“的将军衙署内。蕴含着一种特殊的魔力，植于清道光十八年（1838年），距今已有186 年的树龄。是棍楚克策楞出任第48任绥远大将军。他的夫人随他一起来到了呼和浩特。将军夫人体弱，原京城的住所内栽种了数棵丁香树，夫人的无明犯呕才渐渐好转。后来，棍楚克策楞将军在一次歼灭劫匪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皇帝得知，龙颜大悦，要给他封官加爵。此时将军念念不忘妻子的病情，于是向皇帝上书奏折，请以高官厚禄换取皇帝花园中数棵丁香移植于此。将军的“铁血柔情”的那份爱却历久弥坚，与丁香的枝头的花香一样留芳百年。

我来呼市三十年了，多次去将军衙署，也对这个故事感动着，也对呼和浩特的脉络有了深刻的感受。古属云中郡、定襄郡，“胡服骑射”“昭君出塞”等故事与这里密切相关。魏晋时期在此地设“北都”，称“盛乐城”，北朝民歌《敕勒歌》所言“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描绘的就是这里充满生机的景象。因此到辽宋金元时期，这里被称为“丰州”，草原与中原的商贸交流进一步拓展。在呼和浩特城东，屹立着建于辽代的万部华严经塔，又称“白塔”、清代的漠南第一府“将军衙署”，是我国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为完整、地位等级最高的清代边疆驻防将军府。

心存历史，更加从容。最近听了几遍著名作家、学者邓九刚老师以《我的故乡，我的城》直播方式讲述的呼和浩特的故事。“1581年是呼和浩特重要转折点，三娘子正式在这里建归化城，因此呼和浩特过去别称三娘子城。”邓九刚老师从召城、商城、驼城、和谐之城等角度梳理了呼和浩特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的特点。

呼和浩特建城以来，各个民族人民都在这里和谐聚居。在历史上有名的“茶叶之路”中，呼和浩特就是茶叶之路上的中转站。在交流交融中繁荣。

虽然建城只有四百年的历史，却是承载着千年的历史文化名城，见证了无数的岁月更迭，留下了丰富的历史和文化遗产。

二

想要彻底了解一座城，必须要完全靠近，完全感受心灵的触摸，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对于呼和浩特不仅听说，要去走一走，设身处地，最近去旧城转了几次，当我望着它们的时候，那么一瞬间，一切是有生命的，都在与我对话。

无论在大召广场，还是席力图召广场，眺望着，都看见在广场一群群落着，真应了佛说的“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想着四百年前建城市时，那么宏大的远景和雄浑的气魄，阿拉坦汗和他的妻子“三娘子”信奉藏传佛教格鲁派（黄教）。城内外有大小庙宇将近有一百来座，有七大召、八小召、72个绵绵召，因此归化城一度被称为召城。其中以大召寺、席力图召、乌素图召、“广化寺”喇嘛洞召最为有名。

清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康熙亲征噶尔丹途径呼和浩特到大召礼佛，同年呼和浩特掌印札萨克达赖喇嘛托音二世动用自己的庙仓财产，主持修葺大召，并奏请康熙皇帝将佛殿青瓦换成黄琉璃瓦，改为帝庙，因此大召没有了活佛的转世规定。大召山门东边，有一侧门，“第一泉”为大召南侧的玉泉井，有清康熙皇帝西征葛尔丹驻跸归化城时“御马刨泉”的美丽传说…

明万历九年（公元1582年），阿勒坦汗死后，其子僧格都楞继承了汗位。他执政后，效仿他父亲的作法，决定邀请三世达赖索南嘉措到内蒙古右翼各部传播宗教。为了迎接索南嘉措的到来，僧格都楞于万历十三年（公元1585年）在大召的旁边为他建立了这座小喇嘛庙——席力图召。三世达赖索南嘉措晚年一直在蒙古地区弘法，席力图召是他重要的驻锡地。清朝康熙皇帝御制“平定噶尔丹纪功碑”立于大殿前列。

阿拉坦汗不仅创立呼和浩特，他还有一大贡献与贸易相关。阿拉坦汗与明清相好，双方开展互通贸易往来，吸引外地客商长途跋涉，来到这里，靠着磨豆腐、贩卖布匹、开杂货店等生意，开始踏上“雁行商”“旅蒙商”之路，做起了生意，壮大了这个城市发展的实力。

三

在旧城，对于老一代呼和浩特人来说，不陌生，更不遥远。这里的汉族，祖籍大部是山西，走西口过来的。明朝和蒙古通关互市后，这些军防关口变成汉蒙贸易的通商口岸，其中两处最重要，一是河北省的张家口，称为东口；另一个是山西省右玉县的杀虎口，称为西口。有人说“西口”并不专指杀虎口，张家口以西，晋北、陕北与内蒙交界的长城沿线各关口皆称为“西口”，有歌曲也唱到“河曲保德州，十年九不收，男人走口外，女人挖野菜。”然而杀虎口是旧时山西省中北部居民通往内蒙古中西部（绥远省）的一条必经之路。1893年，俄国人、蒙古学学者波兹德涅耶夫在内蒙古旅行考察时写道：“我在归化城曾多次见到官家的运输车辆上所标的地名都是‘西口’，这一名称也同样出现在当地驻军的号衣上。”俗语说“东口到西口，喇嘛庙到包头。”指的就是从张家口到归化城、多伦到包头。走在当地的街上，总能寻找到归化城的印迹，我在大召南街”南房画廊“见到了三个画家，画骆驼的庄耀、画鱼的袁玉珍、画花鸟的宋凤英，画家是最有想象力的。他们给我讲了旧城有这样的画面：在归化城，骆驼比人多；在绥远城，马比人多。这是因为，很久以前，晋商商号大部分在归化城，而满族八旗兵主要在绥远城。

他们说，在旧城，老字号的味最重，从街巷名称、语言，到牌坊，虽然有的一刀切，盖去了旧痕迹，仍然能够在寻常巷陌找到关于山西的斑斑印记，老味道总是让人难忘，语言是消失不了的，方言也是民族融合，有蒙语、回族语，还有“京腔”也是民族融合的表达。那些老字号，包括老绥远、崔铁匠、回勺面.....却成为了城市里不可磨灭的记忆。那烧麦、焙子的味道历久弥新，一两烧麦一壶茶依然是旧城老人的消闲方式。

四

在德胜街 18 号，历经 270 年的大盛魁。

那富可敌国、亚洲第一商号，开拓茶叶之路的大盛魁时时让人想起。大盛魁以呼和浩特为中心，辐射周边，直达草原贸易，搭起了农耕文化与草原文明的桥梁，奠定了呼和浩特国际商都的地位。大盛魁从军供买卖、草原赊账生意、支差放贷等，这些也是人与人之间所建立的“信任博弈贸易”。正是借贷生意、印票生意、赊账易物为主，将牧民所需要的茶、糖、盐、布匹等商品通过“丹门庆”即草原卖货郎，挨家送货、记账换回羊马。"以义制利”精神在这里增添了新的诠释。作家邓九刚老师在《大盛魁商号》一书中所写，三个生意人合伙做买卖开始，就形成了股东制雏形，后又形成了股东大会制度。也告诉人们，十年学徒路，一条舌头的商人吃穿刚够，两条舌头的商人挣钱有数，三条舌头的商人挣钱无数。

王用桢是名誉天下晋商老字号“大盛魁”的账房先生，也是一名书法家。席力图召菩提过殿门上写着“阴山古刹”的匾额，大召寺“九边第一泉”匾额均出自他手，“九边第一泉”匾额也是当时400多家商户“饮水思源”，感恩玉泉井所集资敬献。这不仅表明大盛魁的实力和品牌，在茶叶之路和万里茶道对内蒙古影响至今。新一代大盛魁人宋治国、祁娟、赵正伟他们正在踌躇满志，重振旗鼓，守护品牌的文化底蕴，让大盛魁重放异彩。

五

走西口，大批的山西籍商人因为在呼和浩特(归绥）经商成功，从此形成了中国特有的商业群体，促进各民族共同体意识，经贸得到了交流，晋商文化与草原文化融合，催生了社会变革，形成了特有的文化和灵魂。

内蒙古社科院原首席研究员潘照东说，“走西口文化的核心精神是开拓、和谐与繁荣。踏上西口路的多为不惧风险、勇于开拓的有志之人。走西口的过程中形成了团结互助、多元交融的和谐精神。草原文化是开放的文化，大量的内地人口来到塞北，促进了农业、手工业、商业、城镇和文化的繁荣，通过经济、文化的交流与融合，形成了复合型的西口文化。”提出了“重现草原商业之都风采，再创北疆文化辉煌”的理念。

作为一座历史文化名城，是万里茶道中转站，应该加大“非遗”保护力度，全力做大做强文化产业，打造精品文化工程，不断提升城市文化能级。让非遗与百姓生活相融、与现代生活相融，形成了自身的特点、亮点。有效激活文创市场，从‘青城文脉’中寻找创意灵感、从‘黄河湾、敕勒川’找到产业产品标识符号，把‘城市精神树起来’，把‘亮丽敕勒川，精彩黄河湾’文脉体现在文创产品上。

著名作家哈斯乌拉曾建议，“通过这次实验性质的举办”蒙古奶茶文化现场展示“和各类‘茶会’，尽快筹建内蒙古的‘奶茶文化节 ’，让这一有意义的活动传承下来，发扬光大。”“把奶茶视为母亲的托嘱，把奶茶作为力量的源泉，这难道是一般的饮品能承载得了的吗？”呼和浩特起于茶，盛于茶，把茶叶的元气尽快补回来、把“烟火气”引回来。展现在万里茶道上呼和浩特以及内蒙古历史文化魅力。

我忽然觉察到，眼前的景象就像是电影的回放，久久回味着自己生活的城市。而或多或少的，有一种喜悦和渴望交织的情感。

(作者档案：孙树恒，笔名恒心永在，内蒙古奈曼旗人。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家协会会员，内蒙古通俗文艺研究会副秘书长，内蒙古诗书画研究会高级研究员兼副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