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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作者:小鱼
误打误撞结缘语言学的中文人,爱音乐爱探索的MLOGGER;闽江边长大的“旱鸭子”,爱着榕城的腔调与味道。
△ 配音真鸟囝 | 虎纠梅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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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掏去哻,伓通客气(瓜子拿去嗑,不要客气)!”叔公斜剪开包装把瓜子倒入果盘一侧,抓了一把塞在我手心。“咔——”,清脆的一声,瓜子仁被轻巧地卷入口中。我记忆中的榕城年味也在这一瞬被点燃。正如《十二月果子歌》里唱到的那样“正月瓜子価侬龃”,瓜子是福州人家过年时必备的待客零食。
作为炒货,瓜子在夏天吃多了容易上火,这也是为什么过年时嗑瓜子的人最多。丰子恺先生曾戏说“嗑瓜子”是消磨时间的佳选,的确,有既能解馋又不占腹的瓜子陪我们度过漫长难耐的冬天,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在我们家,瓜子是必囤的也是消耗最快的年货。妈妈经常逮住爸爸询问瓜子的去处:“瓜子复食完了?汝自家买自家食应该吓(瓜子又吃完了?你这是买给你自己吃的吧)?”
听爸妈说,早些时候,不只是过年,看戏也要配上瓜子,就像现在看电影离不开爆米花一样。那时,一包瓜子只要五分钱,品种也简单,最常见的就是盐焙瓜子,个头比现在常见的西瓜子要小一些,再有便是葵瓜子。除了在食杂店卖,小贩们还会背着木箱子站在祠堂门口招呼:“瓜子————无(瓜子——香烟——有人要吗)?”路过的人一般都会买一包放在手边“碎龃”,只图“瓜子有味,看戏有味(瓜子好吃,看戏有趣)”。散场时,板凳下总是能扫出成堆的瓜子壳和烟头。空气中,瓜子的咸香和节日里浓郁的香火味缠绕在一起,挥之不去。在我的老家闽侯,看戏配瓜子的传统至今不曾更改,瓜子和节庆时的戏台有着同样的仪式感。
其实,不只是我们这里,瓜子也是许多地方过年零食的主角。比如宁波人熟悉的时序歌“正月嗑瓜子,二月放鹞子”,以及在北方地区流传的“小板凳,四条腿儿,我给奶奶嗑瓜子儿”。虽然瓜子于过年必不可少,但我们福州人胜在过年时可以“龃”的食物不只这一样。福州人在过年时还喜欢“龃蔗(啃甘蔗)”,“龃鸭骹鸭翼(啃鸭爪鸭翅)”。在福州话中,“”是用门牙咬的意思。只要牙口够好,这场嘴上的消遣必定乐趣无穷。
对我们说,龃瓜子就像是一门“祖传的手艺”。当然龃瓜子也确实是项技术活:龃得好,吐出的瓜子壳形态完整 ,就如同没被打开过一样。福州人如果看到这等行家,大抵都会调侃一句“者侬龃瓜子龃正(这个人嗑瓜子嗑得那叫一个在行)”。本地孩子们大约都是刚长出门牙,就开始跟这颗小小的黑色坚果“磕”上的。外甥女走路还不稳当,看大人龃瓜子也跟着馋,一股脑儿把瓜子连壳儿一道塞进嘴巴里,尝到咸涩的味道又皱紧眉头把瓜子吐了出来。姐姐见状不禁打趣道:“哎呀,咸卤卤(哎呀,咸死了)!”说归说,她还是为伲囝用工具剥了几颗瓜子。外甥女咂着嘴手舞足蹈,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有样学样了。
当然,福州人过年不会只有瓜子,中途常会拣几颗橄榄、掰几瓣橘子解解咸腻。这种咸甜混合的气息总是能激发一种特殊的普鲁斯特效应,让我想起每个春节与家人在庭院中围坐的画面——大家嗑瓜子、饮花茶,就这样一直聊到太阳下山。瓜子里“”出的寻常的滋味,就是我对福州过年最鲜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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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兰花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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