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思考过,为什么我们需要通勤?上班之路为什么会花掉我们一天中那么多时间?
一种回答是因为工作地没有宿舍,公司附近的房租太贵了,郊区的房租比较便宜,市中心的生活成本实在太高了。
然而,城市规划为什么以这种形式体现出来?为什么商业区在市中心,为什么居住区在郊区?为什么上班与下班人们会像潮汐一样涌来涌去?现代通勤是建立在一个非常复杂城市建设系统,以及地铁、汽车等现代交通技术的基础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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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谷行人在《作为隐喻的建筑》中便探讨过这样一个问题。
以上我们所谈到的城市设计,虽然与建筑不同,但却与建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同于住房建筑之处在于,它把建筑看作是多个住房或建筑相关联的整体,城市规划自上而下地被计划着、控制着。
亚历山大曾把自然形成发展起来的城市称作“自然城市”,把设计师、规划师苦心制造出来的城市或其一部分称作“人工城市”,他认为,人工城市欠缺某种本质性的要素。基于规划的城市都是树状结构,自上而下延展出一个个节点,与自然成长的城市相比它过于简单,生活在这样的城市,人们容易感到压抑。许多组织机构如军队与官僚机构是树状结构,它们不允许未经过上级的横向交流。
如果严格遵从树状结构,那么城市和组织都会毁灭,亚历山大认为现代城市规划就是这样。其中一个极为典型的例子就是巴西首都巴西利亚。巴西利亚是城市规划历史上的一座革新的里程碑,但过度的规划也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过于理想化的设计理念缺少了对于人性化尺度的考虑,快速交通系统贯穿整个城市,不设置红绿灯的立体交通系统给人的出行造成了极大不便。这座城市缺乏对步行者的考虑,同时也大大增加了交通事故隐患。巴西利亚的城市规划过分追求城市形态,更像是一座形式大于内容的人工纪念碑。
因此,亚历山大认为,在任何有机体内,过度的规划以及与内在要素的解离,最终会导致毁灭,解离在社会中表现为无政府主义,在个人中则是分裂症以及日益迫近的自杀的征兆。通过建筑与城市设计,他批判了仅仅以理性来设计社会的傲慢。
实际上的建筑不是设计理念的完成物,而是在建筑过程中不断修改才得以完成的。建筑是与业主的对话,也是对业主的说服,同时还是与其他工作人员的共同作业。用维特根斯坦的话来说,建筑就像是一个边做边修改规则并最终成型的游戏。任何一个建筑师都无法对建筑进行事先预测,建筑不可能与语境分离,它是一个发生的事件。简·雅各布斯认为,城市是分工的发展,要使城市成为城市,就不能自上而下进行计划性大量投资或制定方向,而只有去促使自然形成式的,非方向性网点的差异化。
“作为隐喻的建筑”不仅在建筑和城市设计行业本身体现出巨大的作用,它在马克思主义中发挥着强大的功能,唯物史观同样基于这样的意象:经济基础之上有国家、法律、哲学、艺术等意识形态上层建筑,要解开货币以及信用所编织的世界之谜,需要一些“建筑方法”。而《作为隐喻的建筑》一书中,你能看到解开世界之谜的钥匙——作为现实和作为隐喻的建筑。
思想文化的摆渡者,在东西方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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