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南王国的建立、发展及消亡，经济和政治地位的削弱，起主导作用

文|星揽史说

编辑|星揽史说

扶南建国前的部落时代

早在三、四千年以前，湄公河三角洲和洞里萨湖周围地区就有从事农耕、采集或渔猎的部落在那里生活。根据考古及其他方面的资料来看，在扶南建国之前，当地文化可分为两大类型，分别代表这一地区的两大种族。

第一类是生活在今柬埔寨北部山区、洞里萨湖北部沿岸和湄公河中下游地区的部落，他们属孟高棉人。

孟——高棉人原居于今中老、中越交界地区，后来沿湄公河南移，抵蒙河一带后分为支，一支沿蒙河河谷向西南移动，最后在湄南河下游和马来半岛北部定居。

一支则继续沿湄公河南徙，逐渐分散于湄公河中下游和洞里萨湖以北地区，有些则抵达湄公河三角洲的平原地区。

扶南建国前夕，孟——高棉部落处于新石器时代后期，石器、陶器、骨器等仍是主要生产工具，但铜器生产也已具有一定规模。

在今柬埔寨柏威夏省的莫卢波雷发现过当时规模较大的冶铜工场遗址。该遗址中还曾出土少量铁器，说明位于较北部地区的孟高棉部落已开始使用铁器。孟高棉人部落主要从事农业和家畜饲养，同时也进行采集和渔猎活动。

这些部落大都已进入父系氏族社会。在莫卢波雷发现的墓葬里的女尸取跳腿跪姿，并带有珍珠串成的手镯和项链等陪葬物，说明私有制已经出现。山神崇拜是孟——高棉人的原始宗教。

在从柬埔寨的桔井至越南南方的西宁一带的丘陵地区，发现了当时的一系列土堡，土堡有土砌围墙，每座堡中都有座小土山，它们可能就是孟——高棉人的氏族神，即山神的象征。

第二类是分布在湄公河三角洲南部，即今同塔悔平原和金瓯半岛及其东西沿海地区的部落。从当地发现的人类头盖骨看，那里的居民和印度尼西亚群岛上的居民属同一人种。他们可能是很久以前从印尼群岛泛海而来的。

公元一世纪时，这些部落尚处于新石器时代，从事渔猎、采集和农业，主要使用石器、陶器、木制工具及少量铜器。这些沿海部落仍处在母系氏族社会，蛇神是它们的氏族神。

当时，沿海部落不仅与外界有了海上联系，而且与居住在内地的孟—一高棉人部落发生交换关系。因为沿海地区缺少坚硬的石头，当地的一些石器是从产石的山区输入的，铜器也可能来自这种交换。

至于孟——高棉人部落中使用的珍珠等海产品，则有可能是同沿海部落交换而来的。

外来文化的传入，主要是从沿海地区开始的。约在公元一世纪下半叶，从南印度来的婆罗门混填首先征服了沿海地区的柳叶母系部落，建立起父系承袭的国家。

混氏王朝

扶南王国的历史大致可分为三个王朝，分别为扶南发展史上的三个时期。

混氏王朝的年代约为公元一世纪下半叶至二世纪末，它是扶南立国和早期发展的时期。

我国史书中有关扶南建国情况的记载，是个颇具神话色彩的传说。

据《太平御览》引《吴时外国传》曰：“扶南之先，女人为王，名柳叶。有摸趺国人字混慎，好事神，一心不懈，神感至意，夜梦人赐神弓一张，教载贾人舶入海，混慎晨入庙，于神树下得弓，便载大船入海。神回风令至扶南，柳叶欲劫取之，混慎举神弓而射焉，贯船通度，柳叶懼伏，混填因至扶南。”

另据《梁书》所载：“扶南国，俗本裸体，身被发，不制衣裳，以女人为王，号曰柳叶，年少壮健，有似男子”,混填征服柳叶后，“乃叫柳叶穿布贯头，形不复露，遂治其国。纳柳叶为妻，生子分王七邑。”

上述记载说明，以柳叶为首的部落属于扶南沿海地区的母系氏族部落。在眉山发现的一块占婆碑铭提到婆罗门Kaundinya与蛇王公主索玛(Soma)结合建立国家的故事。

一般认为，“混填”即Kaundiya的对音，而且上述传说是由扶南传至占婆的，实际上说的是扶南建国的故事。由此看来，碑铭中的索玛当即我国史书中的柳叶，碑铭称其为蛇王公主，说明她属于崇拜蛇神的沿海部落。

那么，混填是从哪里来的呢?《吴时外国传》说他是“摸趺国”人，《南齐书》称之为“激国”人，《梁书》则说其乃“微国”人。

实际上，“激国”或当是“徼国”之误，而“微国”即外国，这和《晋书》中”有外国人混溃……据其国”的说法相同。

要弄清混填的来处，还当由“漠趺国”着手。据《吴时外国传”载：“横趺国(即摸趺国)在优钹之东南，城郭饶乐，不及优钹也”,而“优钹在天竺之东南可五千里，国土炽盛”,可见摸跌位于天竺东南。

该书作者康泰曾出使扶南，他在书中对天竺的记载主要根据其在扶南宫廷遇到的天竺使者陈、宋二人介绍的情况写成的。而陈、宋来自恒河中游华氏城的贵霜人小国茂论，却自称其为天竺，并认为该国在“天地之中”。

所以，他们在介绍其附近诸国时购以华氏城为中心。由此看来，优钹国在天竺东南约五千里，而摸趺国又在优跋东南，即当在南印度科罗曼德尔海岸一带。

南印度是达罗毗茶人聚居的地方，他们早就开始从事航海和海上贸易。据《汉书》记载，公元前二世纪时，中国就与南印度的黄支国，即建志(今印度马德拉斯附近的康契普描姆)建立了海上贸易关系。

而东南亚是中印交通的必经之地，《汉书》记载中也提到了不少东南亚的地名，由此可见，南印度与东南亚地区的海上联系在公元前就已开始。

此外，西方的一些史籍也反映了南印度的这一传统，在《爱利脱利亚海周航记》(约公元60年)和托勒密著的《地理书》(约公元二世纪)中，都曾记载过南印度建志地区的朱罗王国。

前已提到，“混填”当是梵语词Kaundinya的音译，它是北印度一个婆罗门氏族的名称。公元初，该氏族在南印度的影响相当大。

公元三、四世纪时崛起的南印度强国帕那瓦王国，就自称是北印度婆罗门的后裔，他们实行过马祭，有开拓疆土的传统。

有的学者认为眉山的占婆碑铭记载起源于帕那瓦人的传说，因此，碑铭中所说的婆罗门Kaundinya接受神矛建立新王国的故事也证明该婆罗门氏族对外扩张的欲望非常强烈。

据此，我们有理由认为混填是由南印度科罗曼德尔海岸一带来的印度婆罗门。混填入主扶南的历史背景和过程大致如下：早在公元前，南印度的航海者与商人就经常前往东南亚地区，包括扶南一带经商，当地盛产金银、香料的传说也随之传入南印度。

公元初，北方的Kaundinya婆罗门氏族南下，一直到达南印度沿海地区，他们从当地商人、航海者那儿得知有关东南亚的情况，出于对财富的追求和扩张领土的野心，纷纷前往东南亚地区。

公元一世纪下半叶，一位属于该氏族的婆罗门，跟随朱罗人的商船队借助季风航行至扶南所在地区，并征服当地的一个沿海部落，开始建立国家。它就是我国史书中记载的扶南建国者——混填。

混填是依靠先进的兵器以武力征服柳叶的，但他却把这说成是神的旨意。

从《吴时外国传》的记载分析，混填是依靠“神感”(“好事神，一心不懈，神感至意”)、“神启”(“夜梦人赐神弓一张，教载贾人舶入海”)、“神助”(“神回风令至扶南”)和“神威”(“混填举神弓而射焉，贯船通度，柳叶懼伏”)才获成功的。这种宣扬天意神助的行径，对文化比较落后的部落居民，无疑具有很强的欺骗性。

扶南建国前，由于生产力低下，当地各部落的活动范围非常狭小，因此，混填征服柳叶后，得到的只是一个沿海部落的统治权，他的势力范围是很有限的。

但是，他以柳叶部落为基地，继续利用先进的武器和宗教对邻近的沿海部落和孟——高棉部落进行征服和扩张。他的势力逐渐由“扶南外邑”向内地发展。后来，他让儿子们“分王七邑”,即把他们分派为七个被征服部落的首领。

混填之后，其继承者混盘况继续对外扩张。据记载：“扶南王盘况少而雄杰，闻山林有大象，辄生捕之，教习乘骑。诸国闻而伏之。”

看来混盘况的辖地靠近山区，他可能是被派到由混填征服的邻近山区的孟高棉人部落任首领者，也可能是其后代。

所以，他易于对内地的山区部落进行大规模的扩张和征服。此外，混盘况还“以诈力间诸邑，令相疑阻，因举兵攻并之”,从而兼并了混填所建诸邑，把沿海部落和孟——高棉部落都置于他的统治之下。

他的国土大约包括湄公河下游沿岸和三角洲西南部。这一地区始终是扶南王国的政治、经济中心，我国史书中记载的主要也是这一地区的情况。

混盘况继承了先王的行政体制，“遣子孙中分治诸邑，号曰小王”,但扶南的统治中心已由混填时期的沿海地区迁到湄公河下游，即今朱笃至金边之间，因那里当是混盘况辖地之所在：混盘况“年九十余乃死，立中子盘盘，以国事委其大将范蔓”。

三年后盘盘死，范氏遂登上扶南王位，建立了范氏王朝。这大约是公元二世纪末发生的事件。《晋书》因此记载道：混氏的“后胤衰微，子孙不绍”。

公元六世纪上半叶，地处湄公河中游的扶南属国——真腊的势力已相当强盛。约在公元550年左右，真腊王婆拔跋摩和他的兄弟质多斯那发动了反对扶南的战争。

他们进兵扶南，是为了维护他们对扶南王位的继承权。这场战争实质上也是一场争夺王位的内战。扶南王在真腊军队的攻势之下被迫南撤，迁都至那弗那城，即今吴哥波烈一带。

结语

真腊遂取代了扶南。但是，扶南的残余势力仍然存在，直到贞观初，即公元七世纪上半叶，真腊王刹利伊舍那“并扶南有其地”幽后，扶南才被最终消灭。

扶南的衰落乃至覆灭，是与其经济和政治地位的削弱密切相关的。

参考文献

①《三都赋 ·吴都赋》。

②《南海寄归内法传》卷一。

③ 《文艺类聚》,卷九十五。

④ 《梁书》,卷五十四。

⑤《晋书》,卷九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