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绀弩】毛先生身败名裂？中国“20世纪最大自由主义者”曾预言

聂绀弩

聂绀弩（gàn nǔ），是认为是中国现代杂文史上继鲁迅、瞿秋白之后，成绩卓著、影响很大的杂文大家，周总理曾戏称其为“20世纪最大的自由主义者”；1903年1月28日，出生于湖北省京山县城；1986年3月26日，去世于北京协和医院。

聂绀弩从少年时代就开始写诗。1920年，他发表在《大汉报》上的诗作被在上海国民党总部工作的孙铁人读到。孙是聂绀弩昔日的老师。他马上致信报社总编、好友胡石庵：此生颇有文才，但尚需开拓视野，这样才不至埋没乡间，并邀请聂绀弩去上海。从上海开始，聂绀弩慢慢成长为一个文学巨匠。

作为一个从旧中国进入新中国的文化人，聂绀弩的一生，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这从他先后对主席的三次评价中、就得到了体现。

1945年9月，聂绀弩重庆发表过一篇介绍毛先生的文章，名字叫《毛泽东先生与鱼肝油丸》。在这篇文章中，他写了两个片段。

第一个片段是在会场讲话的毛泽东。

他说毛“身材不高，背不直，脸不长，脸上还有点虚胖，颜色也并不怎么健康，光着头，穿着一件褪了色的灰布棉军装，上面显然有些各种各样的污痕，风纪扣也不扣”；一千多人会场上，毛讲话“声音不高，可是大家都听得见；一点激昂，慷慨的气没有，一点也不像在台上讲演，一点也不像在讲着抗战的大道理；倒像和你促膝地谈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琐事。话里面没有难懂的名词或深奥的理论，似乎无论什么深奥的东西，他都能用极浅近乃至极陈旧的话表达出来。”

介绍见下行文字

1938年在西安八路军办事处（左起）塞克、田间、聂绀弩、萧红、端木蕻良、丁玲（后）

聂绀弩和妻子周颖

另外，在毛的讲话中，还将唐代李白的诗句“大块假我以文章”，安到晋代王羲之头上。

第二个片段，是毛与人闲谈时的情形。

他在文中说，散会后，大家都往住处走，他被和毛一起走的丁玲叫住了，给他们做了介绍。然后，他们就边走边聊。具体内容、都不记得了，但毛闲聊时的态度、方式等印象很深。

聂说，毛“不威胁人，不使人拘谨，不使人自己觉得藐小；他自己不矜持，也不谦虚，没有很多酬话，却又并不冷淡。初次见面，谈起来就像老朋友一样。似乎真把你当作一个朋友，似乎真在听你讲，而自己又很坦率地发表意见……毛先生的态度，就算并不全部真诚，也未尝不蔼然可亲”。

另外，他还提到毛在说话时，会夹杂几声干咳，这让他感到不舒服。

聂绀弩的好朋友胡风，在1949年11月20日《人民日报》副刊上发表的诗作《欢乐颂》（《时间开始了》）被认为“第一个歌颂了毛泽东”。

其实，聂绀弩“歌颂了毛泽东”比胡风更早。1949年2月，聂绀弩在香港创作了一首题为《一九四九年在中国》的长诗，诗中有句子曰：

• 毛泽东，我们的旗帜，东方的列宁、史太林，读书人的孔子，农民的及时雨，老太婆的观世音，孤儿的慈母，绝嗣者的爱儿，罪犯的赦书，逃亡者的通行证，教徒们的释迦牟尼、耶稣、漠罕默德。地主、买办、四大家族、洋大人的活无常，旧世界的掘墓人和送葬人，新世界的创造者、领路人！……

后来，在反右和文革中，他也和丁玲等人一样，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然后，等他平反后，表现就非常“愤青”了。

聂绀弩和妻子周颖

左起：萧军、胡风、聂绀弩

章诒（章伯钧子女）在一篇文章中回忆说：（她问）“你认为，他老人家的结果是什么？”聂绀弩伸出四个手指，说：“四句一一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众叛亲离，等到一切真相被揭开，他还要遗臭万年。”

这段谈话的时间是1978年。此时，距离聂绀弩1976年10月10日因“特赦”获释，还不到两年时间。对于刚刚经历过的不公待遇还没能释怀，也许应该可以理解。

按照章诒的说法，当时“国家的形势越来越好”，“意识形态领域，人们觉得比从前宽松了许多，性描写，意识流，朦胧诗，像时装展览一样，不断地花样翻新。”

章诒还提到当时的另一个社会现象：在群众中，对于入党的人流传这样的说法，“某人入党了，咱们群众队伍又纯洁多了”。

不过，如去认为：对于这些章诒所认为的“越来越好”，聂绀弩未必会认为“越来越好”。同时，如去还认为，聂绀弩先生去世的有些早了，没有来得及发现他认为的那些真相其实是偏听偏言。这真是遗憾。

近半个世纪过去了，随着真相越来越明朗，主席在民众心目中也越来越伟大。聂绀弩当年预言落空了。如去想说：一个文化人如果不能跳出小我，从大局上看、站在最广大的民众的立场上发声，他所有的预言都必将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