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1亿多只宠物的动物疫苗蓝海，我们与艾益动物药品创始人聊了聊 |【经纬低调推公司】

宠物疫苗一直是中国需求很大，但供给严重不足的领域，如今中国已经有超过1亿只宠物，这个数字已达全球第一。但另一方面，疫苗供给却十分缺乏，只有狂犬疫苗、犬的多联疫苗，以及猫的三联疫苗三个品种，覆盖的疾病其实很少，仍然有大量未被满足的市场需求。不仅如此，中国目前市场上的进口疫苗，其疫苗株都是二三十年前在海外分离到的，和如今国内的疫情流行株匹配性较差，存在保护力不足的问题。

艾益动物药品有限公司希望打破这种局面，解决国内宠物疫苗市场的品种匮乏问题和菌毒株匹配问题，其产品管线涵盖国内所缺乏的宠物疫苗各个重要品种，例如滴鼻型犬窝咳疫苗。

犬窝咳疫苗（Bordetella bronchiseptica vaccine）在美国拥有一年约3000万剂销量，用来预防支气管败血波氏杆菌感染引起的犬只咳嗽等多种呼吸道疾病。这种细菌属于百日咳杆菌，传染性极高，一旦感染之后，宠物犬会出现习惯性咳嗽的症状，声嘶力竭、喘不上气、非常痛苦，而且这种折磨可能绵延数月，宠物主的生活也受到影响。在美国，凡是进入医院、寄养、旅馆、美容、公园等聚集性社交场所，几乎每只宠物犬都会接种犬窝咳疫苗，按需免疫与加强已成为一种行业惯例，但中国目前还没有同类产品上市。

艾益这家公司的另一大亮点，在于其创始人的资深背景。艾益创始人及总裁是朱贤主博士，他在动物疫苗方面有四十年的经验，是该领域全球最顶级的研发人士。

（艾益创始人及总裁朱贤主博士）

朱博士在取得了国立台湾大学的兽医学学士和硕士学位后，奔赴美国加州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在1984年学成毕业后，他正式加入产业界，最早在勃林格殷格翰动保部门工作，之后加入了富道动物保健，负责研发牛的疫苗，开创了很多新产品。由于在研发方面颇有建树，他在富道动物保健公司开始负责开拓一些新业务方向。

1990年代初，美国宠物疫苗正处于方兴未艾的大背景下，很多今天的热销产品，当时都还不存在，市场上也只有几款基本产品，和中国目前的情况非常类似。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来看，美国当时宠物数量的增速非常高，消费者也渴求一些新疫苗品种，用来预防宠物的疾病。

当时富道动物保健在朱博士的带领下，宠物疫苗研发取得突飞猛进，基本上每年都有新产品注册上市，很快富道也从众多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成为全美宠物疫苗行业里排名第一的企业。如今市面上很多重磅产品，都是当时这一波产品中迭代升级所产生的，这些产品最早都是由朱博士带领团队研发出来的。

此后，朱博士又历任辉瑞动物保健（现为硕腾公司）、礼来动物保健、诗华动物保健等跨国企业的执行副总裁、首席科学官、首席生物制品官、全球研发总负责人等职务。可以说朱博士完整经历了从牛开始，到犬、猫、马，再到猪和禽类主要动物物种的全覆盖，对市面上所有主流动物疫苗、药物都有非常深厚的研究积淀。在跨国企业担任执行副总裁期间，朱博士除了研发，还管理过注册、生产，以及产品上市后的药物警戒等部门，实现了产品生命周期从A到Z的管理全覆盖，是这个行业里不可多得的专业人士。

针对宠物疫苗这个蓝海市场，我们邀请到了艾益动物药品有限公司创始人及总裁朱贤主博士，来聊一聊宠物疫苗的机遇与挑战，Enjoy：

经纬：中国的宠物疫苗行业，现在发展到哪个阶段了？在未来几年您预计会有怎样的新变化？

朱博士：目前中国宠物疫苗市场的发展阶段，其实和美国90年代初非常相似，主要有三大特点，一是中国的宠物基数，在突飞猛进的上涨，现在已经有了超过1亿只宠物，在全球排名第一，这是非常大的需求量。

二是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消费者对宠物的投入也正在提升，一方面需要宠物所带来的情感陪伴，另一方面对宠物的开支也在提升，这与当年美国市场的情况也非常类似。

三是产品的供给侧仍然很匮乏，像美国在90年代初，也只有狂犬疫苗、犬多联、猫多联疫苗这些，其他大量疫苗产品都还是不存在的。美国从90年代开始，每年都有新的疫苗产品问世，后来整个管线也越来越丰富，把大部分犬猫的疾病都能够覆盖，形成了一段非常快速的爆发式增长。

中国的宠物疫苗目前只有犬的多联疫苗，然后猫的三联疫苗，还有狂犬，就只有三个品种，但是有大量的未满足的一些临床需求，兽医与宠物主的认知水平与疾病意识也很高，比如养猫的宠物主很多都知道猫的传染性腹膜炎，是很严峻的问题，猫一旦感染之后有可能很快就死掉了。然后像有些宠物主说，家中如果有女士怀孕了，需要把宠物送给别人，因为担心猫的弓虫病。这是一个人畜共患病，会导致怀孕妇女的胎儿畸形、流产等这种严峻的问题，像这种传染病的问题其实都是可以通过疫苗来解决的。

所以我们认为现在的中国市场，和美国30年前的市场情况非常相似，预计会在未来几年里，会出现突飞猛进的增长，不断有新产品上市和对已有产品的迭代升级。

经纬：对于艾益来说，为什么会选择犬窝咳疫苗作为第一个研发的产品？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方向？

朱博士：在创业初期选择研发项目时，我们希望优先筛选在欧美已经完成了技术与市场双重验证（即技术开发可行性非常高、海外市场规模已经很大）、中国存在未满足临床需求，但市场上仍然欠缺的产品，符合上述条件的宠物疫苗我们锁定了好几款进行立项，其中犬窝咳疫苗是最适合起手，同时也最需要建立先发优势的。犬窝咳疫苗在欧美市场来说，是一个非常主要的犬类疫苗产品，市场上的销量也非常高，在养宠届几乎已经形成了某种共识，凡是宠物犬去到社交性场所的时候，比如宠物医院、宠物洗护场所、寄养场所、公园等等，都需要用犬窝咳疫苗来进行免疫。

犬窝咳的主要病原体，犬支气管败血波氏杆菌不仅会造成犬的上呼吸道感染，同时也增加其他继发呼吸道感染和合并感染风险，对宠物犬造成健康与生命威胁，对养宠家庭带来困扰与影响。此外犬窝咳的治疗手段比较匮乏，只能通过一些抗生素，在某些情况下是无法完全治愈的，有可能导致重症和死亡。所以欧美的宠物主和兽医们都比较关注预防，避免宠物在聚集时被感染，以及在宠物医院等封闭场所的院内感染。

海外的犬窝咳疫苗也经历了不同的免疫给药方式，最早是注射剂型，之后又出现了滴鼻和口服剂型。由于犬窝咳是呼吸道疾病，所以滴鼻的粘膜免疫效果最好，有不少临床研究印证了这一点。滴鼻剂型在使用起来也非常方便，不需要打针，依从性也很好。

目前中国市场上还没有这个产品，现在如果犬感染了犬窝咳，往往连续的咳嗽会对大家造成很大困扰，对其他犬只也带来传染的危险。

艾益做的犬窝咳疫苗是最有效的滴鼻剂型，效果很好，使用起来也方便，整体上是这样一个定位，我们预期这个产品在中国能有很好的应用价值和市场空间。

经纬：如果拿犬窝咳疫苗作为例子，开发一款动物疫苗背后，所需的技术有哪些？从研发到最终疫苗上市，其中的流程是怎样的？获批上市的疫苗是否具有出海的机会？

朱博士：宠物疫苗的开发，在宠物药领域是门槛最高的，一个产品的研发周期通常情况下需要5-8年的时间，核心原因是我们在这个过程中，需要严格遵循相应的动物疫苗研发监管法规。从技术角度来说，比如我们做的这个犬窝咳疫苗，为了实现安全性高的同时，达到免疫保护效率最高，行业内一般优选减毒活疫苗的技术。

这个技术要求的是把一个病毒或者细菌，能够通过传代培养的方式进行驯化为疫苗株，让它的毒性减弱，在确保良好安全性的同时，还能诱导比较强的免疫反应，其背后需要很多行业know-how，这些know-how包括对不同病毒、不同细菌去设计驯化实验的方案，很多实验参数都需要非常长期的经验积累才可以。

从流程上来说，我们要先在中国本地找到一些发病动物，然后从它们的血液、体液等等组织中，找到相应的病原体，再分离出来。针对这些毒株我们开展病毒学或细菌学的操作，将其减毒、驯化到我们所需要的方向上，获得疫苗株，开展样品生产与基本的测试。这是立项之后，早期最主要的开发工作，也称为POC（概念验证）阶段。

在某些情况下，如果减毒活疫苗技术路线不可行，那就需要应用灭活疫苗技术作为补充，在操作上也会相对简单。我们通过物理或者化学方法，将其灭活，也可以用来做疫苗产品。此外，还有可能用到基因工程的一些技术，来做相应的研发，这些技术也可以应用在非传染病类疫苗的研发。

完成了POC，接下来就是进入Lab Study（实验室研究）阶段，也可称为临床前研究阶段，主要目标就是根据监管法规的要求，把靶动物的安全性、有效性实验都做出来，利用SPF级别的实验动物完成疫苗的测试，并生产中试样品，制定质量标准。这些环节整体相当于人用药物开发中，从临床前一直到IIIa期的实验。

下一个阶段我们称之为Field Study（田间研究）阶段，或者称临床研究阶段，就是要在更大规模下，GCP的管理规范下，至少入组几百只动物去验证之前在实验室阶段得到的数据，相当于人用药物开发中的IIIb期实验，或者称为Pivotal Study关键性临床，所有前期关键数据都将在更大的样本量上做验证。

当这些工作都成功完成之后，就可以递交新兽药注册了，注册过程中会有一些评审流程，以及监管机构开展复核检验的过程。

艾益的团队熟悉全球60多个国家的动物疫苗的进口注册法规，从国际范围来看，中国目前在动物疫苗领域已经有了很高标准的法规体系，许多国家认可中国监管机构颁发的兽药GMP证书等资质，我们在中国开发和生产的高品质宠物疫苗，未来有很好的出海机会，尤其是亚洲国家之间的区域流行毒株情况相似，相比于欧美开发的疫苗，我们疫苗株匹配性更好，有着天然的竞争优势。此外，我们开发的一些first-in-species全球创新疫苗产品，也会开展BD合作，将海外的商业权益license-out给到一些跨国企业，共同开拓欧美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