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广州郊区,黄埔村。
6月的天,就跟蒸笼一样,整个广州像是被人架在火堆上。
傍晚,货车司机罗树标拖着麻袋上了屋顶阁楼。
刘美婷从厨房出来,看见丈夫急匆匆上楼的身影,摇着蒲扇喊了:“刚回来,你去哪儿?”
罗树标顿了顿,下意识用身体挡住麻袋,回刘美婷说:“我,我先上去放点工具。”
说完,他动作迅速的拎起麻袋转身上了阁楼。
砰的一声闷响。
阁楼的门被关死了。
屋子里隐约弥漫出一股奇怪的臭味,刘美婷蹙眉,摇着蒲扇串门去了。
昏暗的阁楼里,麻袋底下已经洇出了一滩猩红的血迹……
血迹蔓延,一路染到了罗树标的脚下。
地板上,留下诡异的血脚印。
罗树标满脸警惕,他把头贴在阁楼的门上。
确认刘美婷出门后,才松了一口气。
罗树标摁开阁楼的白炽灯,有昏惨惨的光投射下来,一片斑驳。
落在拱起的麻袋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揭开麻袋口,一具新鲜雪白的女尸滚了出来。
罗树标熟捻的拿片肉的尖刀,就着昏惨惨的白炽灯,仔细的割下一块雪白的皮肤。
他的眼睛通红,红血丝像是红丝虫一样爬满眼球,脖子上还有两道浅浅的抓痕。
那是昨夜女人拼命挣扎留下的。
不过,罗树标现在可不在意什么抓痕,他一刀又一刀的划破了雪白的女尸……取下他认为最完美的部分后,罗树标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
他捧着人皮,打开了阁楼里的老衣柜。
有恶臭味扑面而来,昏惨惨的光照出衣柜里一排排玻璃罐。
每个玻璃罐子里都泡着罗树标精心收集的“宝贝”。
他熟练的打开几个玻璃罐子,咚的一声,器官沉进了浑浊的瓶底。
几个月后,广州市派出所里一片沉重。
昨天,又有人报警称在番禺郊区发现了一具被害女尸,尸体已经轻度腐败。
警方赶到现场的时候,对案发现场进行了详细的勘察。通过勘察发现,死者是被人装在麻袋里抛尸,尸体除了轻度腐败以外,还要部分器官缺失。
脖子上有明显淤痕,死于机械性窒息。
抛尸现场有小四轮货车的痕迹,装尸体的麻袋和之前系列奸杀案的麻袋大小,形状,甚至部分图案都很相似。
尸体经法医初步鉴定,发现死者除了被肢解和器官缺失以外,还在死后被多次性侵,也就是俗称的奸尸。
很明显,这个案件和之前多起发现的女性被害案作案手法极其相似,很有可能是同一个犯罪嫌疑人所为,是系列奸杀案。
说起这个系列奸杀案,广州警方就很是头疼。
碎尸、奸尸、器官缺失、十几名被害死者……可广州警方查来查去,愣是没查到犯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
现在,又来一起。
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参与办案的老刑警站在窗边点了支烟,望着远处阴沉的天沉默不语。
年轻一点的刑警看完死者现场资料照片后,气得脸色铁青,他摔了手上的资料,骂骂咧咧道:“又是杀人奸尸案……”
“真是见了鬼!”
年轻刑警咬牙切齿跟老刑警吐槽说:“师傅,你算算从案发到现在,我们出动了多少警员,天天大半夜的在公路设哨卡,新窖镇到番禺区,基本算是掘地三尺的找犯罪嫌疑人了,前后摸排了3000多个可疑人员,结果呢,一个都不是。凶手还特么没找出来。”
“受害者倒是又多了几个。”
年轻刑警越想越气,握紧拳头朝着办公桌砸了下去。
咚咚作响。
窗边的老刑警欲言又止,手里的烟燃到了尽头。
开会的时候,干警们进行工作汇总:
第一:根据目前在广州各区发现的女尸地点来看,案犯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死者都是浑身赤裸,抛尸地点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只有抛尸地点都极其偏僻。有些地方甚至连路都没有通。不是非常熟悉地形的人不可能找到这些地方抛尸。
所以,警方推断案犯应该是非常熟悉广州,甚至应该是长期生活在广州某郊区一带。应该对广州郊区进行重点的走访排查。
第二:从案发现场的痕迹检验来看,多个抛尸现场都有疑似0.6吨小汽车轮胎留下的痕迹。所以警方推断,凶犯应该是驾驶小货车进行抛尸,并且抛尸时间多是夜间。应该继续在郊区道路沿途设卡,拦截可疑车辆进行询问盘查。
第三:目前多名死者身份无法确定,经广州市人口失踪库比对,也没有符合失踪人口的死者。
所以,必须尽快突破死者身份,确认尸源。
汇总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有干警提出说这段时间新增的被害女尸中,法医勘验发现受害者尸体似乎在死前与犯罪嫌疑人发生关系,无明显挣扎痕迹。
另外,死者身上遗留的首饰经过勘验后也确认了,都是假金首饰。
所以,他认为其中几具受害女尸极有可能是做性服务的人员。
老刑警也很认同的这个说法。
深夜出没、人口流动大、在生活里很少使用真名、一般都是花名……所以,绝大部分性服务人员一旦被害或失踪,都极少有人报警。
没人报警,没有真实的生活轨迹和姓名,死者身份自然也就难以追寻和确定。
所以,汇总报告的第四点是:根据受害者有可能是暗娼的情况推断,凶犯很有可能是当地的流氓,长期嫖娼,调戏妇女,甚至有强奸等作案前科人员。应该全市重点排查。
经过商量后,广州警方对案件的侦办方向进行了调整,调动了警力对广州市的红灯区进行严密的摸排和蹲守。
这也算是极大的缩小了排查范围。
深夜,录像厅里,老旧的墙上到处都是斑驳的不明液体。
这种老旧地下录像厅基本没有什么人来看了,年轻人都去找新的乐子。
但罗树标是个异类,他隔三岔五就来录像厅。
看的录像带也都是带颜色的,血腥恐怖、刺激的……
此刻,罗树标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屏幕。
屏幕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抡着一把斧子,朝着女人的头部猛砍,血溅得到处都是。
屏幕上的男人一边砍,一边还解开皮带扣子,把劈成两半的女尸摁在身下。
诡异、惊悚又恐怖的音效,久久回荡在录像厅内。
罗树标看得激动起来,站在椅子上模仿男人的样子抡起了手臂。
一斧子一斧子的朝着虚影乱砍。
他感到无比的刺激和兴奋,仿佛他才是电影里那个抡起斧子的高大男人。
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女人的哀嚎声……
罗树标感觉自己变得无比的高大和有力量,没有人再敢骂他,更没有人能阻止他成为夺人命运的死神!
那一刻,罗树标觉得痛快到了极点!
电影落幕,罗树标慢悠悠走出录像厅,遇到录像厅的秃头老板。
老板抽着烟,瞅着罗树标说:“老罗啊,你怎么天天就看那什么雾夜屠夫,看来看去都是司机杀人,有什么意思?”
“我这里有新的劲爆内容,全是美女……还没有杀人的血腥画面,怎么样?”老板眨眨眼,问罗树标:“加点钱,再来一场?”
罗树标摇摇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说:“算了。”
“我就是随便看看。”
说完,罗树标转身就要走。
录像厅老板没挣到钱,故意要赌气辱罗树标几句。
他对罗树标尖酸道:“我刚刚看见你站在椅子上乱挥乱打。”
“你不会是脑子有病,真觉得自己是杀人狂魔林过云吧。”
罗树标站在原地,半晌,他忽然回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录像厅老板。
他冷声道:“你怎么就一定知道我不是呢?”
说完,罗树标转身走了。
秃头老板被罗树标阴狠的眼神吓得半天没回过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着罗树标矮小的身影骂道:“切,神经病啊!”
回家的路上,罗树标开着小货车在偏僻的道路行驶。
小货车后座底下,鼓鼓囊囊的麻袋散发出丝丝血腥味。
罗树标冷笑着在心底骂那个录像厅老板:“猪猡。”
转念,罗树标又开始盘算着后座底下的尸体。
这次的尸体肢解得有些碎,抛尸的时候也许可以往沟里扔,荒郊嘛,野狗多,说不定还能帮他吃干净点。
正想着,忽然罗树标熄了火。
远处的天桥上,隐约能看见一点闪烁的警示灯灯光。
根据经验判断,罗树标瞬间明白,是警察!
“妈的,又盘查。”
罗树标看看腕表,已经凌晨两点。
他狠狠的淬一口,迅速上车调头,开上一条更加偏僻无人的荒野小路。
这种小路,全是石头和泥巴,大半夜的根本不会有人走。
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后,罗树标终于到了。
大片的荒草地,废弃的工业园区,罗树标把麻袋从车上拖下,尸块倾倒而下。
月光幽幽,一人高的野草丛里,黑影晃动。
晚上,广州下了一场暴雨,狂风呼呼作响。
老刑警在书房琢磨案子,半宿没睡。
刚躺上床,突然又接到了紧急电话。
是派出所同事打来的,所里说今晚有人报案,在园区又发现了女尸!
法医对尸体勘验后发现,有了重大突破!
老刑警一瞬间清醒,穿上外套就跑。
冒着雨到所里后,大家都直奔法医办公室。
办公室里,已经围了好几个人。
老刑警推门进去,气喘吁吁的问:“是DNA?”
法医点点头,严肃道:“这次的受害者,不仅被碎尸肢解,我们还发现受害者的阴道、肛门被不同程度的塞入了异物。”
“受害女性体内,我们成功提取到了生物检材。”
“目前,已经连夜送去技术部门做比对分析了。”
听完法医的话,办公室的一众人都难掩激动。
唯独老刑警。
他隐约嗅出了一丝不对。
离开的时候,老刑警照例和法医在走廊上抽烟,法医问老刑警:“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这种事,只能等检验比对结果。”
法医摇摇头说:“我问的不是生物检材,而是对于犯罪嫌疑人更加侮辱尸体和留下生物检材的事,你怎么看?”
老刑警吐出一口烟雾,“这事,是挺蹊跷,”
“虽然犯罪嫌疑人早期作案手法生疏,尸体分割刀口不齐,但受害者通常都是赤裸抛尸,能看得出凶手是害怕遗落根受害者身份有关的东西,所以凶手是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的。可现在他作案手法已经非常熟练。为什么早期没有留下DNA,反倒是现在……”
老刑警摇了摇头,叹气道:“很难推测。”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凶手是故意留下生物检材呢?”法医紧追着问。
老刑警的脸色变了变。
“如果,犯罪嫌疑人真的是故意留下的话,那他的心里应该已经极度扭曲,不仅要杀人奸尸,更是要故意挑衅警方的威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凶手一定会越来越穷凶极恶,会更加疯狂的犯案……”
说完,两个人的心里都更加沉重了几分。
雨意弥漫,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水腥味。
翻过年后,广州郊区零星又发现了受害女性的尸体。
整个广州更加人心惶惶,一到晚上家家关门闭户,连刘美婷出去唠嗑的时间都少了。
警方继续部署升级,调动了更多的警力,对抓捕的几百名可疑人员进行严密排查。
其中,还找到了另外两个其他碎尸案嫌疑人。
另外,刑侦人员又继续梳理线索,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更仔细的推测和画像。
排查工作越来越严密,犯罪嫌疑人似乎是受到了影响,进入了蛰伏期。
事实上,广州警方猜测得很准确。
罗树标因为警方的严密排查,已经很久没有出门行动了。
不过,他心里的冲突已经难以抑制,有时候站在大街上都恨不得随便抓个女人弄死。
内心难以压制的欲火和对快感的追寻,已经膨胀得要发疯了。
所以,半夜罗树标再一次出门了。
这次,他几乎用了一整夜的功夫,才成功得手。
夜色浓黑,罗树标拖着尸体上车,开始往家的方向走。
罗树标到家时,家里漆黑一片。
他知道,刘美婷和以前一样,这个点睡得像死猪。
但罗树标没有料到的是,这次刘美婷却并么有睡着。
刘美婷上完厕所,跻着拖鞋打哈欠。
夜色朦朦,一轮残月挂在老树的枝桠上,冷辉洒了一地。
刘美婷在门口看见身材矮小的罗树标正吃力的从车上抗下了一个大麻袋,正朝着阁楼的方向走。
要回房间的刘美婷觉得有些奇怪。
上前喊道:“大半夜的,你抗的啥回家?”
刘美婷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闷响。
是罗树标背上的麻袋猛地掉落在地。
罗树标沉着一张脸,不安的看着刘美婷。
刘美婷也很是疑惑,目光聚在了松开的麻袋口上。
一点雪白,模糊着像,像一截……一截人手!
不对,那不是像!
而是真的就是一截人手!
“啊!……”
罗树标上前,死死捂住刘美婷的嘴巴。
“老婆!别叫!”
“你听我说!”
罗树标拼命安抚着刘美婷,他说:“是我不好,今天送货回家的路上,因为担心你一个人在家害怕,我想早点赶回家陪你,所以车开快了点。”
“谁知道,半路上一不小心,撞死了人!”
刘美婷心跳得砰砰的,脑子却因为罗树标的话渐渐冷静下来。
她大着胆子凑近看了眼麻袋里的女尸,女尸皮肤雪白,一双眼睛怒目瞪着,活像是要索命一样。
刘美婷恐惧的呢喃说:“这怎么办,总要喊人来想想办法啊。”
罗树标跪在刘美婷身边,他赌咒发誓说:“我撞死了人,我这辈子就算是完了。我怕你一个人没办法撑住这个家,我们两个孩子又小……再说,我撞死人,蹲监狱成了杀人犯,我们的孩子恐怕这辈子也完了。”
刘美婷顺着罗树标的话一想,更加着急和害怕。
她颤着声音说:“不行啊!”
“你不能去坐牢啊!”
“你去坐牢,我们这家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刘美婷忍不住低低的哭出声来,罗树标一边给老婆擦泪,一边说:“要想让我不做牢,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刘美婷目光着急的看着罗树标。
罗树标的目光却落在麻袋口露出的一截手臂,他说:“等夜深无人,我开车把尸体拉到偏僻的地方,沉了。”
“不过,我做事不能连累你,这件事你不用管,只当是不知道。”
“绝对!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在罗树标的逼视下,刘美婷重重的点了点头。
罗树标紧接着牵起刘美婷的手,把刘美婷往房间送,他说:“你现在回去睡觉,等明天睡醒,就什么都好了。”
刘美婷僵硬着身体,一步一步走回房间。
黑暗中,她沉重的搭上了眼皮。
半夜,罗树标轻轻起了床,朝黑暗的阁楼走去。
进入阁楼,罗树标反锁好门。
拉开衣柜,玻璃罐子里又多了几个器官。
他拿出昨夜从女人身上割下的肉,打开热吹风开始风干。
衣柜角落边里,他用铁丝亲手搭建的人骨骨架,骨架上贴满了他收集的女人皮……这是他最满意的作品,人皮模特。
不!
准确的来说,这不是一个人皮模特,而是只属于他的,最完美的人皮标本!
罗树标一寸一寸抚摸着她,沉在无边的刺激和快感当中。
做完一切后,罗树标才打开了厚厚的日记本。
他闭上眼睛,开始一点一点仔细的回忆作案的过程,这个女人死前强烈挣扎,辱骂过他,所以他肢解的时候,故意把尸体割丑。
另外,这个女人的胸型不错,所以他单独割了下来,保存在玻璃罐子里欣赏。
罗树标写得很仔细,很认真,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全部写完后,罗树标终于合上了日记本。
他仔细锁好阁楼门后,一步一步走下了楼。
刘美婷还在熟睡,罗树标凑上去搂着她,满脑子都是刚刚染手女尸的快感……
远处的天,渐渐亮了。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罗树标都没有怎么外出。
他留在家里仔细的观察过妻子刘美婷的一举一动,确认刘美婷没有和人说起过女尸,也没有去报警的念头后,罗树标开始放下心来。
他对自己的作案手法已经躲避追查的能力非常自信。
就算是最危险的一次,他也只是因为运气不好,在诱骗暗娼上车后,却被扫黄的民警抓了。
被抓期间,罗树标在墙上看见广州市公安局有关女尸系列案的紧急协查通报。
那一瞬间,他以为这次他是死定了。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暴露,只是被当成了普通嫖客进行劳动教育。
半年后,他劳教结束,心里胀满想疯狂杀人的念头。
在强烈杀人欲催动下,他那段时间疯狂的连着猎杀了四个女人。
不仅仅是杀人,他还在奸尸的过程中,把受害人的阴道、口腔内,塞入过内裤、袜子……甚至故意留下精液在女尸体内。
这是对警方的打脸和嘲讽。
罗树标越回想越兴奋,他决定过几天应该可以继续寻找猎物了。
深夜,罗树标从库房卸完货准备回家。
车开到一半,他忽然调头去了火车站。
他玩腻了暗娼,这次想要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娃娃。
火车站每天都有很多外地人流动,这些女娃娃是最好下手的。
很快,罗树标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对象。
那是一个身段苗条,脸蛋漂亮的女孩,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
拖着大件行李和一个挎包,看样子应该就是外地来广州的务工人员。
罗树标尾随着女孩走了一段路后,到寂静街区,罗树标才慢慢把车靠近女孩。
道路不平,猛地颠簸下,罗树标脚下的刀具哐当一声滚了出来。
罗树标斜一眼,不着痕迹的踢回去。
他慢慢停靠在路边,摇下车窗朝着女孩问:“喂,这么晚你一个人要去哪?”
黄艳红被突然停车的罗树标吓了一跳。
她紧张的护着挎包,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一会儿。
男人长得老实巴交。但黄艳红并不认识他。
黄艳红警惕起来,没理罗树标继续往前走。
罗树标也没有着急,他温柔善意的提醒说:“前面是条偏僻小路,前段时间经常出事……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走千万要当心啊!”
“我是货车司机,刚下完货准备回家,看你小姑娘一个人,好意提醒你一句。”
说完,罗树标就启动了货车,车灯照出前路的荒瘠。
黄艳红听完,心里有些发毛。
最近,是听说广州很乱,出事很多。
再看罗树标长得老实巴交的,不像是坏人。
没准,就是碰上了热心司机而已。
黄艳红思索一阵,拎着行李走了几步,又想到要去的地方又还有点远……这条路又偏僻少人,她心里越来越害怕。
黄艳红索性壮了胆子喊住罗树标。
“谢谢师傅提醒。”
“我要去的地方有点远,现在又太晚了,所以没打到车。”
罗树标微微笑着,说:“没事,我顺路送你一段吧。”
“反正,就当是做好事了。”
说完,罗树标还热情的下车帮黄艳红拎行李。
黄艳红高高兴兴的上了车,满心以为自己今天算是遇上好人了。
货车渐渐驶入黑暗,城市霓虹的背景渐渐后退。
黄艳红一再跟罗树标道谢,两人互相介绍称呼后,黄艳红就客气的喊罗树标为罗大哥,闲聊几句后,黄艳红忽然发现路线有些不对。
怎么越走越偏!
她试探着询问罗树标:“大哥,路走错了吧。”
罗树标盯着漆黑的道路冷冷一笑,他说:“没错。”
“怎么会错呢。”
罗树标阴冷盯着黄艳红露出的两条白花花的大腿看,他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一只手顺势就要去摸黄艳红的大腿。
“你可真白。”
“比我见过的女人都白……”
黄艳红被罗树标阴冷的眼神和轻薄的言语吓得浑身发抖,拼命想要躲闪,却一眼看见罗树标脚底下带血的尖刀。
她瞬间明白,她完了!
仅存的一丝求生欲和理智告诉她,得想办法,想办法逃!
于是,黄艳红做出一个惊天大胆的举动。
她趁罗树标不注意,直接推开车门,跳车而下。
“救命!”
“救命啊!”
黄艳红重重摔倒在地,剧烈的疼痛袭来,但她根本没有时间喊痛,只能拼命爬起来,疯狂挣扎求救。
杀人狂魔罗树标也很快反应过来,他淬了一口骂道:“婊子!”
随即,罗树标停车下去抓黄艳红。
一个受伤的女人,能跑多远?
罗树标把黄艳红摁倒在地,甩手几巴掌扇在她脸上,“婊子!”
罗树标紧紧扼住黄艳红的喉咙,黄艳红拼命挣扎,脸涨得通红,手上的力气也一点一点消失。
黄艳红眼前开始迷离,逐渐涣散的目光落在小货车的车牌号上。
“救……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马路上一部大货车恰巧经过。
刺眼的车灯照射在罗树标狰狞的面孔上,罗树标一瞬间松了手劲,黄艳红抓住机会拼命呼喊:“救……命啊!”
大货车的司机停下车。
罗树标立马惊醒,飞快的转身上车。
罗树标启动货车横冲直闯的逃过大货车司机的追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死里逃生,黄艳红眼泪止不住的流,人也无力的瘫倒在地。
良久,黄艳红才在大货车司机的安抚下反应过来,一起和大货车司机去了就近的派出所报警。
派出所里,老刑警给黄艳红倒了一杯温水。
此时,派出所里的民警们都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竟然会是系列女尸案的重要突破口!
黄艳红刚刚死里逃生,说话都还有些发颤。
她说:“我遇到抢劫,有个男的,在火车站搭我上车,然后……开到偏僻地方,对我动手动脚,还抢我手袋。”
“我是跳车跑的,他还下车追我,差点就掐死我了!”
黄艳红努力控制自己平静下来,断断续续讲完情况后,民警们心里都有数了。
九十年代的广州,鱼龙混杂,抢劫强奸案相对也比较高。
所以,当时的民警都以为黄艳红是遭遇了抢劫。
一旁的老刑警听完后,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火车站,搭车……
老刑警立马转身,看着黄艳红问:“车?什么车?”
“抢你的人开的什么车?”
“长什么样?”
老刑警的声音有些急切,带着几分威严。
黄艳红一时愣了愣,她说:“好像,是货车!”
“对,就是小货车来着!”
老刑警眼中一亮,“那他长什么样?”
黄艳红捏着手仔细的回想,老刑警赶紧递了温水给黄艳红。
他说:“不要害怕,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黄艳红点点头,一边哭一边说:“他有点矮,瘦,人看着老实巴交的……”
黄艳红清楚地从头开始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讲事情的经过。
从在火车站罗树标停车搭讪,到半路罗树标语言轻薄,她意识到不对,跳车后,罗树标疯狂的追赶和差点掐死她……
讲着讲着,黄艳红突然回忆起,她差点被掐死的那一刹那,似乎看到了小货车的车牌号码!
黄艳红猛地站起来,声音微微发颤。
她说:“对!”
“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我还记得他的车牌号!”
“还有……还有他跑的方向!”
黄艳红眼睛瞪得大大的,心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民警立马带着黄艳红进行方向辨认。
另一边的同事则根据黄艳红提供的车牌号进行深一步的追踪排查。
幸好,广州警方长期对广州各个郊区进行过大量的走访调查,所以当黄艳红稍微一指方向,干警就跟脑子里装了地图一样,立马甄别出了黄艳红所指方向附近,有一个黄埔村。
干警通过之前记录的资料,很快就找到了黄埔村登记过货车的人员。
其中,村民刘美婷的丈夫罗树标有重大嫌疑!
警方立马调派人手,赶往黄埔村里找到罗树标。
黄艳红随同,当着警方的面与罗树标辨认。
黄艳红一看见罗树标,心口就一阵阵发紧,她强忍着恐惧,伸手指着罗树标说:“就,就是他!”
“就是他差点掐死我!”
罗树标转身就要跑,但干警们动作迅速,立即上前制服了罗树标并将其逮捕。
此时,广州警方还没有真的意识到,眼前这个又矮又瘦,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竟然会是系列女尸案的凶犯。
当警方追查到了停放在刘美婷家院子里的小货车时,一众干警都隐隐察觉到什么。
从他们接到黄某报案,就已经有了准备。
案件线索太接近了,有极大的可能性。
当看见罗树标本人的时候,警方又觉得有些不可能。毕竟罗树标看起来又矮又瘦,实在不像是穷凶极恶。
但警方办案讲的是证据,所以广州警方并没有放弃对可疑人员罗树标的排查。
就在这时,在邻居家串门的刘美婷听见动静跑回家。
刘美婷回家后看见罗树标被警方逮捕,心里咯噔一声,沉到了底。
不过,她还以为警察是为之前交通肇事来的。
刘美婷在盘算着,要赔多少钱给别人,罗树标才能救出来。
警察们却已经将目光放在了罗树标的家里。
空气里,隐隐的那股臭味让所有人都警醒了。
老刑警嗅了嗅鼻子,问赶来的刘美婷:“阁楼里放了什么?”
刘美婷赶紧回道:“杂物间,平时是罗树标放东西用的。”
“罗树标说,里面之前药死过老鼠。”
老刑警点点头,带着一群人上楼,刘美婷也跟着上楼。
阁楼上挂着铁链,铁链上一把大锁。
“打开。”
刘美婷摇摇头说:“我,没有钥匙。”
“钥匙是罗树标拿着的。”
老刑警和其他人互视一眼,警员直接用工具撬开了锁。
门打开后,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扑鼻而来!
警察们立马对阁楼进行了仔细的勘验,很快警察们就找到了恶臭的来源,是放在角落里的老衣柜!
老刑警拉开衣柜门,露出衣柜里摆放整齐的诡异玻璃罐。
等看清玻璃罐里的东西后,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玻璃罐里,竟然浸泡人皮、乳房、阴部……
衣柜旁边,还有一具姿势诡异的人皮模特。
有人难以承受,直接转身就跑出去呕吐起来。
刘美婷几乎吓晕死过去。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罗树标在阁楼里,原来放的全是尸体……
至此,广州系列女尸案已经浮出水面。
广州警方1600多个日夜的苦苦追寻,终于有了重大的发现!
干警们立马联系上级,经过请示,调派大量警员、破案专家、法医赶赴阁楼现场,进行严密仔细的勘验。
进一步勘验后,警察又在阁楼上找到一个日记本,本子的第一页就写了“快餐”两个字。
奇怪的是,上面并不是什么菜名,而是写了地点、人名、年龄、衣服以及一些奇怪的数字、符号等。
清清楚楚,从1到17排列整齐。
后来,经过上级公安机关人员认真的研究、分析和破译后才知道,日记本上记录的确实不是什么快餐,而是猎杀过程。
这是罗树标每次对受害人的体貌特征、衣着特征、杀人感受和经过、甚至奸尸过程中的快感和如何避开警方的设卡排查和抛尸地点的详细记录。
这是一本清清楚楚的杀人笔记!
看着阁楼上触目惊心的人体组织,血淋淋的日记本,还有丧心病狂的人皮模特,所有民警都恨得咬牙切齿。
收押犯罪嫌疑人罗树标归案后,广州警方立马提取了罗树标的所有生物检材进行比对。
经比对发现,罗树标的DNA和之前从受害女尸体内提取的凶犯DNA高度吻合,确认广州系列女尸案为罗树标所为!
这个结果让广州所有的民警都大快人心。
1600多个日日夜夜,终于,他们终于把广州系列女尸案嫌疑人抓捕归案了!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审讯。
只要审讯顺利,很快就能依法判决罗树标的种种罪恶行径,给无辜冤死的人们一个交道。
但审讯过程却并不顺利。
罗树标面对警方的询问表现得敷衍和逃避,他一概只说不知道。
对自己犯下的罪恶行径一口否决,抵死不认。
直到警方把所有铁证和DNA比对结果甩在他面前,他才慢慢低下头。
如山的铁证面前,根本容不得他有丝毫的辩解。
罗树标沉默着。
良久,他才抬起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他说:“其实我早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你们来得太晚了。”
说完,罗树标诡异的笑了几声。
他说:“对,那些女人都是我杀的。你们也不用跟我讲废话,不就是枪毙嘛。”
“杀了那么多个,我值了。”
罗树标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但言语中并没有一丝悔意,反而是有一种另类的炫耀。
这让警方有些气愤。
接下来,罗树标还表示说,其实他早就杀过人。
那是1977年,他劳教出狱后,潜入市家电研究所盗窃,盗窃过程中意外被研究所成员冯丽云发现。
罗树标说:“我把她给掐死了。”
警方大为震惊,深入调查罗树标的经历后才发现,原来罗树标从读书时期就有多次的盗窃行为。
1974年,刚满20岁的罗树标还因盗窃罪被送劳动教养二年。
1979年,罗树标再次因为盗窃被送劳动教养3年。
1982年解教,也就是这年的9月,罗树标在广州入赘到刘美婷家,婚后育有一子一女。
1983年2月,罗树标再次因盗窃被判有期徒刑5年。这次的服刑期间开始出现偷盗女内裤、乳罩,进行性发泄的变态行为。
1987年刑满释放后,罗树标先做了一段时间的装修工,后觉得不够挣钱,又倒腾一个小货车,开始跑运输挣钱。
期间,罗树标为满足自己的私欲,开始寻找女性目标,诱骗上车后,罗树标就将其奸杀。
1990年2月至1994年9月,罗树标在广州市连续作案,共强奸杀害19名女青年。
审讯期间警方曾问罗树标,为什么杀人奸尸,还要残忍的割下受害者器官?
罗树标想了想,交待说他从87年坐牢出来后,就特别喜欢看一些色情啊、暴力啊的录像。这些东西刺激,罗树标看完后觉得很爽。
但最让他兴奋的一部恐怖色情录像带是当时香港拍的《雾夜屠夫》。录像带里,出租车司机林过云最喜欢诱骗女青年上车,然后残忍的奸杀女青年,并且还把尸体的外阴和乳房都割了。
罗树标说:“我当时看完就觉得,太刺激了!那个司机太厉害了!我很崇拜他,我觉得其实我也行。就很想试试,杀人奸尸到底是什么感觉,割下女人的外阴和乳房又到底是什么感觉……”
“所以,我就做了。”
罗树标脸色不变,接着说:“不过,我比林过云应该还厉害些,我除了割器官,还自己亲手做了一个人体模特啊!”
“那上面的每一片人皮,都是我从女人身上最漂亮的地方精挑细选割下来的……”
说完,罗树标自顾自的疯笑起来。
诡异刺耳的笑声,久久飘荡在审讯室里。
在场的所有人,都气愤得咬牙切齿。
恨不得扑上去活撕了罗树标。
但他们不能。
最终,法律审判了罗树标。
1995年1月18日,罗树标系列奸杀案在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判,审判结果如下,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罗树标犯故意杀人罪、强奸罪、抢劫罪、侮辱破坏尸体罪……等、数罪并罚,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判处嫌疑人罗树标死刑,剥夺政治权力终身。
这个审判结果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激动泪目。
杀人恶魔,终于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确认身份的受害者家属更是泪流满面,指着罗树标骂他畜生!
骂他死不足惜!
广州市民得到判决消息后,也都欢呼雀跃,痛诉恶人恶报。
1995年,1月20日,广州元岗打靶场,罗树标被依法执行枪刑。
被推上刑场的那天,罗树标表情淡定,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他最后一次看向天空,浑浊的目光里满是阴冷和邪恶。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在想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眼中没有悔意,只有阴冷的凝视。
一声枪响,终于所有的罪恶,都结束了。
愿逝者安息。
更愿人间再无恶魔。
注:改编于真实案件。案子资料来源于网络,部分内容细节来源于案子有关的贴吧和各类讲解还有新闻报道。
如有误差,感谢举证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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