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里的她力量

导读

战争让女人走开。然而，在日军南京大屠杀期间，却涌现出明妮·魏特琳（中文名 华群）、玛丽·特威纳姆（戴籁三夫人）、格雷斯·鲍尔（鲍恩典）、伊娃·海因兹、程瑞芳、徐淑德等中外勇敢的女性，在危难时分挺身而出，救助难民。她们是1937人间炼狱中的一抹温暖，在黑暗中折射出女性光芒。

今天，妇女节，让我们共同致敬1937留守南京安全区救助难民的勇敢女性！

魏特琳

金女大难民收容所负责人

魏特琳1886年生于美国伊利诺伊州一个贫寒家庭，1912年从伊利诺大学教育学专业毕业后赴中国工作，1919年出任金女大教育系主任。1928年，吴贻芳被聘任金女大校长。魏特琳成为吴贻芳最重要的助手。

1937年11月12日，上海沦陷，日军向南京进逼。吴贻芳校长几经思考，决定迁校成都，继续办学。为保护金女大校产，魏特琳留下护校，从此她成为战火中金女大的实际负责人。 南京大屠杀期间，她担任国际红十字会南京委员会委员和金女大难民所所长，在南京国际安全区下辖25个难民所中，她是唯一一位女性所长，也是唯一由外国人担任的难民所所长。

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难民营的职员与工作人员 前排左四为魏特琳

金女大是专收妇女和儿童的难民所，自然成了日军官兵垂涎之地。12月17日吃晚饭时，中央楼的一个男孩跑来告诉魏特琳说，有许多日本兵正向宿舍楼走去。魏特琳立即和助手李鸿年前去阻止，见两个日本兵在推中央楼的正门。一个日本兵要钥匙，魏特琳说没有；另一个日本兵说这里有中国兵，魏特琳说没有士兵。日本兵打了魏特琳一记耳光。事后，魏特琳才发现中了日本兵的阴谋，原来他们把难民所的负责人困在前门，派三四个士兵假装去搜查中国兵，而其他人则乘机从后门闯进楼里轮奸了3名妇女，抢走12名姑娘。当天日记中，魏特琳写道：“整个上午都奔波于出现日本兵的大门口、小门、南山和宿舍。今天早饭和午饭时跑了一两次，数天来，没有一顿饭不被跑来的工人打断。”尽管日军在金女大犯下了许多罪行，但同南京其他地区相比，由于魏特琳的挺身保护，日军在金女大的性暴行要轻得多。

玛丽·特威纳姆

魏特琳助手，加入中国籍

魏特琳（左一）、特威纳姆（右一）等与金女大红卍字会粥厂的工作人员（耶鲁大学神学院图书馆）

玛丽·特威纳姆，长期在金陵大学任教，并加入中国籍，1937年12月，任国际红卍字会南京分会委员，在金女大难民收容所驱赶骚扰妇女的日本士兵。魏特琳在日记中常直呼其名，而程瑞芳则在日记中称她为“戴师母”。

1937年9月30日，魏特琳在日记中写道：“我们认识到，如果美国、英国、加拿大的朋友能够定期听到中国的可靠消息的话，那将是非常有意义的。特威纳姆夫人已成为每晚8时30分的英语长波广播的替补播音员。通过选择和缩短新闻，她已大大地提高了广播质量。”

作为女性，魏特琳和特威纳姆见到残暴的日本兵，心里也很害怕。1937年12月19日，程瑞芳在日记中写道：“我不能不流泪，你们想想苦不苦，华（魏特琳中文名华群 编者注）要忙死了，累死了。因为一日来数次，又不是一两个日兵，大半五六个，两个在这里，两个在那里。戴师母胆小些，华胆大，她不怕，不过可怜哪有不怕的，不顾自己呢？”

伊娃·海因兹

留守鼓楼医院的唯一外籍护士

1937年，南京大部分医院已撤往后方，唯一坚守南京救治难民的是鼓楼医院。鼓楼医院即金陵大学医院。随着局势的恶化，大部分医护人员于12月初撤离，留下的仅有14名中国女护士、1名美国女护士、3名中国医生和2名美国医生。一名美国女护士即伊娃·海因兹。

67岁的伊娃·海因兹在南京大学帮忙照顾因战乱造成的孤儿

海因兹生于1872年，毕业于曼奈苏苔圣保罗城市医院护士学校，1912年来华，1924年开始在鼓楼医院任护士。 1937年9月7日，魏特琳在日记中写道：“艾娃·海因兹（伊娃·海因兹 音译 编者注）说，尽管警报响起时许多病人吓坏了，但她正在尽其所能，使病人过正常的生活……”

尽管面临重重危险，海因兹依然保持着高度的工作热情，尤其是当医院有新生命诞生时。威尔逊医生在圣诞节后一天的日记中写道：“上周有15至20个婴儿（出生），6个降生在圣诞节。人们很容易就能找到海因兹小姐，她经常在育儿室照顾所有的小宝贝。”

格蕾斯·鲍尔

鼓楼医院病理化验室美籍主任

格蕾斯·鲍尔，又名鲍恩典，出生于1896年美国马里兰州巴尔地摩，她在1919年10月来到中国，到1941年回国，期间她是鼓楼医院病理化验室美籍主任。1937年南京大屠杀期间，她积极参与救治伤员，成为20多个见证日军南京大屠杀罪行的外国人之一。

程瑞芳

金女大舍监、魏特琳得力助手

与留在南京的西方人士相比，国际委员会的中方人员阵容庞大，《南京国际救济委员会报告书》称，有1500多名中方人士直接参与了该委员会的各项工作，协助西方人士管理安全区、救助难民。 程瑞芳是其中之一。

金女大三人紧急委员会成员，左起：陈斐然、魏特琳、程瑞芳

程瑞芳1875年出生，湖北武昌人，早年毕业于武昌护士学校，1924年来到金女大任舍监。1937年，她已62岁。尽管如此，她从未退却。大屠杀期间，她是金女大三人紧急委员会成员之一，协助进行收容、保护妇女儿童的工作，成为魏特琳最主要的助手，被她称为“优秀的将军”。

1937年12月8日至1938年3月1日，程瑞芳根据自己的亲历见闻，写成《一九三七年 首都沦陷留守金校的同人一段日记》，又称《程瑞芳日记》。1946年，她曾向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提供南京大屠杀的书证。《程瑞芳日记》堪称“中国的《安妮日记》，作为《南京大屠杀档案》的一部分，入选2015年《世界记忆名录》，与《魏特琳日记》《拉贝日记》等西方人士的记录相互印证，是日军暴行的又一铁证。

徐淑德、徐淑珍

难民变义工 服务难民

许多难民自告奋勇，从事管理、卫生、警务等工作，成为安全区的志愿服务人员。 金大附中难民所与国际红卍字会南京分会、世界红卍字会南京分会进行协作，为病人设立了一个医务所，医生与护士大多是难民之中有医务经验的人。 徐淑德、徐淑珍姐妹因父亲是中医，且姐姐徐淑德曾在天济医院担任护士，她们在进入收容所第二天主动申请当义工，为避难的难民提供医疗护理服务。

徐淑德

徐淑珍珍藏着金大附中难民收容所全体职员合影

此外， 一些女难民在关键时刻勇敢站出来保护同伴的义举也令人感佩。 1937年12月29日 《程瑞芳日记》写道： “今日登记没有人自招，他们留下一些青年人是他们所疑心的，叫这些女难民出来承认是他们的父兄、丈夫、亲戚。有一个老太太有胆量，出来认了三个人，其实她不认得他们，她就是要救他们。有一个年轻女子也是出来认说是她的哥哥，回到里面换件衣服又出来认她的亲戚，此人真可佩。”

·本文参考《南京大屠杀国际安全区研究》 张连红 王卫星 刘燕军 杨夏鸣 著、《魏特琳日记》、《程瑞芳日记》、《南京大屠杀史实展》

·编 辑：俞月花

·审 校：李 凌 赵伊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