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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的田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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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什么都知道

初秋,凌晨。我与邻家女孩结伴去三里路以外的瓦洋河边买小鱼。秋天,瓦洋河水往下落,一拨一拨的野生小鱼铺满了河头,拉大网的人喜欢在夜里捕捞,凌晨四五点将成堆的小鱼摊在河堤边售卖。

三里路的距离不远不近,只需穿过一片田野,走过一二十条宽宽窄窄的田垄就行。

每一块田都已插下双季晚稻,秧苗们熬过前期的高温酷暑,定了根,返了绿,正恣意地发棵分蘖。露珠挂在它们的叶片上,甚至能听到它们细微的、自在的吮吸声。

几乎每一条田垄都沿袭着相似的套种结构:半边种着高过膝盖的黄豆、大青豆,半边是矮矮的原生绊根草。露珠也挂在田垄边大青豆圆圆的叶子上,挂在那些杂草的叶片尖尖上。

我和女孩都穿着拖鞋。穿拖鞋走在有露水的秋晨,是最惬意不过的事。这是我和她之前的一致认同。

女孩是我们村里为数不多的旁姓姑娘,头天下午我们约定好清晨去河边买小鱼的时候,我在想,这样的好时光是不是印证了“近水楼台”这个词的释义。

女孩走在前面,我心中想着离她更近一些,可脚步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落下一米远的距离。

我们忽然都不说话。我们明明有很多话题的,譬如我一直想知道,她大大妈妈会让她选一个什么样的人家,她心里对还未到来的某个人有着什么样的要求;她似乎也想知道,我说过的来年春天就要出门去打工,我要去的地方是哪里,要多久时间才能攒够钱,回家盖起新房子。

我们就这样无声地走在田垄上。我们的衣服擦着豆叶的声音,拖鞋擦着草尖的声音,沙沙的,沙沙的,压住了我们的心跳。忽然她轻轻嘟了一句:“这露水真浓,黄豆叶上的露水把衣服都打湿了。”

然后我看见,她有些刻意地歪斜起身子,朝长着杂草的那半边田垄走。她还停顿了一下,将脚上拖鞋在草头上来回蹭几蹭。我看见,她的鞋帮上依然沾满草籽。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也莫名其妙地停下脚步。我说,是的,这些草籽很讨厌,和露水一起裹到鞋里面,弄得脚丫子痒酥酥的。

那些绊根草仿佛有灵性,听懂了我们的话,使了个坏,它们将一截塌陷的田垄豁口遮掩得严严实实。女孩“哎呦”一声,一只脚滑到豁口里,整个身体趔趄着一摇晃。

我无法再保持清高的距离,迅疾上前拉住她的一只胳膊。

她的头靠到我肩上,她的头发柔柔地贴上我的颈脖。

她的手揪牢我的短袖衫,将脚从豁口里抽出来,金鸡独立般站着。我用一只手支撑着她,倾斜着用另一只手将她的鞋从豁口的泥里拔出来,往田水中摆了摆,再在茂密而纤细的草叶上扫几扫,放到她的脚下。

这时她的脸红了,对应起不远处漫上河堤树木的朝霞。

她穿好鞋。我觉得要重新返回到我们之前的走法,一前一后,有间距地走过这些田垄,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我忽然发现,她将我的手握得很紧。很紧,我甚至无法抽开。

直到远处传来隐约的人声。

几年后,当我觉得可以在村里盖起几间亮堂的房子时,她已成为邻村两个孩子的母亲。那个没有雾霭的早晨、那些被露水打湿的田垄,像一幅画,像一截微视频,被收藏到我心底、一个命名为“记忆”的文件夹中。


我躺在十月的田垄上想着未来

那年,我躺在十月的田垄上。

那个下午,阳光干净得像过了筛子,洒在我的脸上,身上,洒在我插入泥土、露出半截的镰刀柄上。

我刚刚割完这个秋天最后一趟双季晚稻,我在逐渐稀释的腰酸背痛里,无来由地,效仿池塘荷叶上摊开四肢晒太阳的青蛙,仰倒在青黄杂草凌乱相间、毯子一样柔软缠绵的田垄上。

我注目天空,那蓝,像刚被水冲过,抹布抹过,蓝得我心里怦怦怦地直打小鼓。直打小鼓,除此我找不到更好的修辞。白云似刚从棉果裂口里弹出的棉花团,蓬蓬松松,无忧无虑,一朵一朵,保持着距离,在这整版的蓝里游走。

白云更高处,一架银白的小飞机,拖着一根白线,缓缓地滑向天边。但飞机是逆风而行的,那根慢慢变粗散开的白线,仿佛向白云傲娇地宣示着什么。

一只黑色的斑鸠离我视线最近。它一晃而过时,因为色调的反差,我看清它和刚飞远的飞机差不多大。斑鸠把谜一般的叫声丢在风里,丢到我的耳里。

一阵风吹来,清凉从脸颊滑到心窝。耳畔的绊根草呼应着风,狠摇摆了几下。有几根草茎撩拨上我的耳垂,撩拨起我的颈脖,痒,惬意的痒。

我盯着天空的目光没有挪移。我用一只手摸着草茎,剥开叶片,扯出一截草芯,送入嘴中。只嚼几下,舌尖与鼻孔便被草的青气与微甜俘虏了。

又一朵云飘过,它遮挡了我脸上十几秒钟的阳光。我懒懒地计划接下来的农事。将晒得差不多的稻铺子捆起来,运回到晒场上,脱粒,晒干,卖到粮站,然后,我得去外面打工了。村上人都说,在南方建筑工地,一个冬季可以挣回春夏两季水稻所需的肥料、种子和柴油钱。

这时我突然想起,五六天前,在我家另一块田边,我初三的班主任路过,他将田中割稻的我看了很久。

他问我,真的不上学了?我说真不上了,两个弟弟在读书,我们家必须得有一个人回家种田,帮母亲搭把手。

“你不上学……太可惜了。”他又说。他的眼很大,眼球有些突出,在学校时,我们背地里称呼他“牛眼睛”。他抬腿离开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牛眼睛”里满是红丝。

我接着凝视天空。飞机的尾线更加散漫,仿佛折叠的纯白布匹被剪了几个方孔,然后被风吹开,所有孔洞都灌进一块一块的蓝。悠闲的白云依旧一朵一朵地飘着,只是变幻出更加奇妙、不可思议的形状。眼面近处,斑鸠也换成一群麻雀,扑棱棱地追着赶着,吵着闹着。

飞机,白云,鸟儿,它们都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远方。远方是它们共同的向往。

那会我异常地安静,安静地想象远方,想象未来,也想象城市与诗歌。

卖掉稻子,我就去南方的工地,跟村里的兄弟学手艺。瓦匠,木匠,钢筋工,我都喜欢。俗谚说:学个猪头疯,好过扬子江。会手艺就能挣到钱,就能盖门窗通亮的大房子。堂兄弟三伢子说,这叫把外江的鱼捉回,放到家门口的塘里,香,有本事。

就那样想着,虽然这些都八字不见一撇,都还很远。但我一点也不急躁,更谈不上焦虑。我想象中外面的世界,只需走出田垄。我不用为田垄尽头、外面的世界操心。

田垄上经过初霜的草有一种别样的柔。它承受着我放纵的身体,承载着我不羁放飞的思绪。

直到我裸露的手臂上有针扎般的刺痛。我感受到那不是蚂蚁的调皮,而是草丛里另一种虫子的捣蛋或宣战。我见过田垄草丛里不下十几种虫子,而我能叫得出名字的只有蚂蚁。

接下来,我听到隔着几条田垄的婶娘大声的叫唤。她呼喊着我的小名,像呼唤偷跑出猪圈的小猪,漂游到河那边不肯回家的鸭鹅,声调中裹着不安、焦急。

我没有立即翻身站起,我抬高一只胳膊,使劲挥了几挥。

“你这是干啥哦?躺了这么长的时间,我都割完两趟稻了……”婶娘的声音变轻松许多,里面满含惊吓退却后的嗔怪。


我牵着爱人的手走过田垄

姑娘被她哥哥背到门外,将她的手交到我手上时,我看见姑娘脸上未干的泪痕。这一天,她是我的新娘——在牵手之前,我还是称呼她“姑娘”,后面,就称呼她“爱人”了。我们在鞭炮声里牵起手,对,只有我们两个人,沿着门前的路向江边渡口走去。在一处树林茂密的转角处,我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渍,笑着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将胸前的胸花藏到西服里面去吧。

事实是,我想多了。她们村上的邻居早在中午就放响的鞭炮声里,明白我们要走的路途很远,没有人再为难她这个远嫁的姑娘,作弄我这个独自一人从邻县来迎亲的姑爷。虽然路上拦截喜糖喜烟是一种善良且美好的习俗、祝福。过了轮渡,在江边包一辆面包车,到无为南门长途汽车站,售票处买两张到庐江的票,一路上走走停停,经过庐江裴岗小站时下车,继续搭乘柴油三轮车至夹板村瓦洋河边渡口,时间已是下午五点多的样子。

晴天,黄昏的霞已漫上天空。

过了瓦洋河,穿过一片三里多路的田野,穿过一二十条宽宽窄窄的田垄,就到家了。

爱人晕车,一路上时时刻刻在咬紧嘴唇,她不敢多说话。她用最大的毅力控制自己不呕吐。她不想在这个好日子有任何让形象受损的场面出现。下田野这边河堤时,她轻轻地说,胃里不那么难受了,就是脚有点飘。我将她的手捏了捏,说:“快到家了,急什么呢,我们找个草多的地方歇一会。”

“瞎讲瞎讲的,今天怎么能歇呢,走慢点,把我的手抓紧就行了。”爱人眼里流露出羞涩的倔强。

其实,两个人牵着手走在田垄,想快也快不起来的。

这是十月,双季晚稻正成熟。田野里满目金色,加上晚霞的浸染,那份美令人窒息。田边上成熟的稻子,齐刷刷地朝田垄弯垂着,让田垄越发逼仄,瘦细,恍如季节无形的手,在整版金黄色油画中勾勒出一根根粗线条,似漫不经心划出,又似刻意而绘。

田垄上的草松软,稻子与草籽的气味让心安宁。爱人渐渐从颠簸劳累中缓和过来。我看见她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浓。她穿着一套紫红的西服,我的是蓝灰色,我们红红的胸花在黄色稻丛中格外醒目。

我提起她的手抖了抖,说:“谢谢你,没有迎亲的队伍,也无法带上你的嫁妆,就这么被我‘坑蒙拐骗’来了。”

许多年里,我们村庄人一直认为,我爱人是我在外面打工时“坑蒙拐骗”来的。因为以我当时的家境,个人的条件,只有这几个字才能勉强解释得通——我们从相识相知,到三年后走进婚姻殿堂的过程。

爱人抿嘴一笑道:“已被你骗到手了,也没得后悔啦,认了。这个特别的日子牵手走田垄,怕是没多少新婚小夫妻敢尝试吧。我也要谢谢你,让我有了这一种别样的体验。今天你比我辛苦,从凌晨四点动身,来回几百里,愿往后余生,我们都记得这个走田垄的日子,愿这是我们所期望的幸福的开始。”

第二天,我们都早早起床,换上平时做农活穿的衣服,握着镰刀,走向我们自己家的田垄,开始收割我们家田里的稻子。


在放马滩寻找我家的田垄

二零二一年冬天某个周末,我与妻子一道回家乡办事。我们乘坐的是那种四人拼车的出租车,从合肥居住小区上车,三十五元每人。司机大姐很健谈,一口地道的庐江乡音瞬间让我们一见如故。车未出市区,我们便得知,徐大姐竟然是我们隔壁村的人,直线距离不过三四里路,我当年读初中的学校就在她们村庄边。我说了几个印象中的同学名字,她殷勤地说出他们的大概近况。最让我们没想到的是,我们村庄与我相仿年龄、当初一起在上海工地打工的一对夫妻,如今竟然是她在庐江城里的邻居。

旅途中,我将一个搁在心头好几年的疑问抛出,问司机徐大姐:庐江泥河一个叫放马滩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大姐笑答:“看来你们确实是不经常回家乡,放马滩主要就是天井圩中心以及周边一些田亩的泛称,你们张家湾的田地应该也都包含在其中了,你们这都不知道?”

我们家的田地现在就在放马滩?我们名下的田地如今烙上了“放马滩”的标签?我和妻子在懵懂中面面相觑。

“我们家的田地不是一直被你们金亭村的吴xx承包,已经好几年了。”我继续着我的疑惑。“吴xx当年是村卫生室医生,我们在家种田那会,经常看到他骑着摩托车下乡出诊呢。”

“对了对了,你看这事巧的。现在这田地是几个人合伙承包的,我弟弟也是承包人之一呢。”徐大姐快速接上话茬……

也就一个来小时,我们到泥河街,我和妻子包了一辆私家车,特地叮咛车主,沿大圩中心公路开,我们想顺道看看自己名下的田地,辨认并感受一下我们曾经踩过的田垄。

车驶入圩心,果然老远便看到我在媒体宣传中看到过的标识牌:安徽放马滩稻虾(蟹)综合混养基地。我和妻子早早按下车窗,兴奋地搜寻出门打工前耕种过的地块位置。然而,映入眼帘的是大块大块白茫茫的水面,记忆中高高低低、各样形状的零小田块不复存在,宽宽窄窄、纵横交错、杂草覆盖的田垄亦无影迹。之前每个田块都有名字,一些较大田垄也有称呼。今天这些田块田垄的名号,同样湮灭在机械化的格田成方中。也就是说,属于我们名下的承包地,已成一种登记在册的权益认定,已不再有每家每户田头地拐的田垄标志界定。此刻冬天,大块平整方正的农田处于保湿养护状态,田块四周围有几十公分高的白色塑膜,阳光照射下亮晃晃地耀眼。那是防止螃蟹龙虾翻爬、可以循环使用的围栏设施。也许受大面积雷同田块影响,私家车主犯起迷糊,分不清通向我家村庄的岔道,向我问询。仓促中我竟然也拿不准。幸亏一条较大渠沟上的拱桥唤起妻子久违的印象,才没闹出“张湾人找不到张家湾”的笑话。

寻不到昔日的田垄,我们还是用手机拍了许多照片。安静空旷的田野,白墙红瓦的房舎,涟漪浅漾的小河,从村庄与田野穿越而过的庐铜铁路,铁路上鸣笛疾驰而过的火车……

没有了那些纤细如网的田垄,曾经“牵手走在窄窄田垄上”的浪漫无法复制。但我们没有失落,我们没有理由失落。我们为家乡的巨变感到欢喜并自豪。从家乡的田垄走出,在时光的田垄上,我们从未停歇追逐美好生活的脚步,家乡的原野里也正回响着乡村振兴的强劲足音……(完)

作者简介:张弯,合肥庐江人。2012年复笔业余写作,迄今在《小说选刊》《小说月报》《安徽文学》《延河》《小说月刊》等发表作品百万余字,出版作品集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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