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呆爸第882篇原创
华尔街的金融精英是什么样的?
在大多数人的想象中,他们履历光鲜,待遇丰厚,是金字塔顶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绩优股”。
有一个人,在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凭自己的能力过上了这般令人仰慕的生活。
他就是我们今天要讲述的主角,杜聪。
杜聪18岁步入哥伦比亚大学,24岁拿下哈佛大学硕士学位,29岁就赚到百万美金年薪,受聘于法国顶尖投行任副总裁。
若是按原定的剧本往下走,现在的杜聪大概早就成了全球一流的金融巨鳄。
但他却在三十岁那年,亲手撕碎了自己的精英名片,在河南农村开启了第二种人生。
在那里,杜聪不是杜总,也不是精英。
他唯一的身份,只是三万艾滋病遗孤的“杜爸爸”。
01.
血灾之村,因他有一线生机
1998年7月,一个中国青年在回乡的火车上遇到了一对父女。
父亲生了“怪病”,满身溃烂,气息奄奄,女儿在一旁慌乱又无助。
青年见了心生恻隐,主动提出陪父女二人去求医问诊。经过一系列检查后,医院确诊,这位父亲感染了艾滋,现在已经性命垂危。
父亲对自己的病情早有预料,他不担心自己命不久矣,只是放不下女儿小文。
绝境之中,他把好心的青年当成了救命稻草,临终前乞求他帮忙将女儿抚养成人。
这个青年,就是杜聪。
他应下了这份嘱托,办完那位父亲的后事之后,就带着孤女小文回到了她的老家,河南省上蔡县的一个小村庄。
彼时的杜聪还不知道,这一趟旅程会让他的人生彻底“脱轨”。他只是几近呆滞地站在村口,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久久无言。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间炼狱?仿佛中了恶诅一般,整个村庄都被病魔和死气紧紧裹缠,处处弥漫着不祥的气息。
村子里全是老弱病残,一个个形销骨立,被艾滋病毒折磨得不成人样。像小文这样的遗孤,几乎每三个家庭里就有一个。
可荒唐的是,无数感染者直到停止呼吸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
为什么一个安静偏僻的小村庄,会爆发如此大规模的艾滋病?
杜聪每多了解一点,就更心痛一分。因为他发现:艾滋不是诅咒,贫穷和无知才是。
五年前,村民们为了脱贫,找到了一条“致富快车道”——献血。
更准确地说,是卖血。当年有偿献血两到三次拿到的报酬,就抵得上普通农户种地一年的收入。
就像余华笔下的许三观选择卖血来守护家庭一样,“血浆产业”正是吃准了穷人求财谋生的心理,才轻而易举地在当地扎下了根。
若都是合法合规的献血点也就罢了,可怕的是利益滋生罪恶,黑血站越来越多。那里卫生条件恶劣、注射器重复使用,简直是艾滋病毒的天然温床。
没多久,一场血祸就笼罩了整个村庄。等村民们意识到出了问题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
好在,大多数孩子在父母的保护下没有感染病毒。
然而,他们也并未因此幸免于难。
遗孤们被贴上“艾滋”的标签,受歧视、遭排挤,更有甚者,成了仇恨的奴隶。
一个15岁的男孩,在目睹父母离世之后,亲手在自己胳膊上刻下了一个醒目的“仇”字。
他咬着牙告诉杜聪:“我一定会报仇,杀了把我父母害死的人!”如此青葱的年纪,男孩的眼里却是满满的恨意和绝望。
艾滋病人离世前的惨状,孩子们痛苦到麻木的眼神,了无生机的村庄……这梦魇般的一切,让杜聪心痛难当。
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一切。
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艾滋村之后,一个公益助学的念头,在杜聪心里逐渐成形。
02.
走下神坛,只身入深渊
去艾滋村那年,杜聪30岁。
都说三十而立,恐怕杜聪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在“立身”这一年,与从前的生活一刀两断。
杜聪从前的生活有多风光?
他出生在香港,14岁就跟着父母移民到了美国。
中学时被白人同学当成“异类”的经历,让杜聪心里憋了一股劲儿。他想凭自己的能力站上金字塔顶端,这样便再没人敢瞧不起他。
十几岁的少年心性坚忍,说到做到。他埋头苦学了三年,终于在18岁考入哥伦比亚大学。
随后的十年里,杜聪从哈佛到华尔街,一步一个台阶地活成了资本界新贵。
他无疑是极有天赋的,工作仅一年,就在纽约最好的地段买下了第一套房。
27岁,杜聪成为瑞士银行驻香港的联席董事。又过两年,他被一家法国投行以百万美金的高薪聘用,出任副总裁的职位。
当年初出茅庐的杜聪,在人才济济的华尔街也耀眼如明珠,是圈子里最年轻的潜力股。
“分分钟几百万上下”,那种将资本玩转于股掌的生活,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
在资本市场闯荡了短短十年,杜聪就已经跻身美国最顶尖的圈层。
工作上的问题,他可以向李兆基请教,同克林顿交流;生活暇余,杜聪和洛克菲勒的曾孙女一同吃下午茶,约林青霞一道听昆曲,与白先勇更是私交甚笃。
他在华尔街镶玉着锦的生活,与艾滋村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世界。
但艾滋村一行后,杜聪却再也无法继续自己的精英人生了。他觉得自己从前是活在梦中、飘在半空,如今才算看见了现实、踩到了实地。
往前看,是拔地而起的天梯托举着他平步青云的事业版图;回头望,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孩子们,犹豫而殷切的求救眼神。
杜聪短暂地权衡过后,便毅然转身走向了后者。
1998年,杜聪辞职回国,在香港正式成立智行基金会。他行动起来从不拖泥带水。
可杜妈妈却被儿子这通阵仗吓懵了。
她起初以为杜聪只是热心肠,兼职做做公益。可没想到,他把全副身家都搭了进去,大好前程也不要了。
杜妈妈不理解,这个从小到大都优秀又省心的孩子,怎么突然“自甘堕落”起来?
她恨铁不成钢地冲儿子发了火:“我供你读哈佛,不是让你出来做义工的!”
但无论是亲人的质疑,还是外界的不解,都没有阻拦杜聪的脚步。
真正让他寸步难行的,是艾滋村的拒绝与怀疑。
03.
以爱养“艾”,道阻且长
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见到光之后的第一反应不是靠近,而是畏惧。
他们不敢轻信,更害怕被光灼伤。
这就是杜聪带着希望回到了艾滋村之后,却遭到了村民冷待的原因。
靠自己的力量组织公益很难,杜聪当时的第一选择是联合当地的医生和干部一起行动。
但医生对他敬而远之,村干部更是对他百般阻拦。
多次被驱赶出村之后,杜聪才隐约摸清了村民的想法:他们担心杜聪是来彻查问责的,生怕惹祸上身。
杜聪只能拍着胸脯一遍遍跟村民保证:“我不是来兴师问罪,是来救人的!”
杜聪的真诚逐渐让村民们卸下了心防。疑虑打消之后,村民们不再抗拒他的到来,也愿意配合调查和走访。
但改善村民的态度,只是第一步。接下来面向全社会的募捐和需要多方协调展开的救助工作,才是难上加难。
那段时间杜聪没日没夜地义务劳动,用他的自嘲来形容,就是:“辞职以后更忙了,全年无休,一分不挣。”
比起客观上的忙碌,主观上的落差更让杜聪难以适应。
深入村庄和村民们并肩作战以后,杜聪的居住和饮食水准都大幅下降。
白天他到处奔波,几乎没时间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在路上随便垫两口就算作一餐。
更难熬的是夜里。做公益以来,杜聪习惯了打地铺、睡硬板床。在身上搭条发霉的毯子,听着窸窸窣窣的老鼠声响,他就这样强迫自己入眠。
有时候忙得脱不开身,他一天连两小时都睡不足。
整日与泪水和病痛相对,杜聪无可避免地变得悲观,他常常感觉自己被绝望扼住了喉咙。
心力交瘁的高压之下,他在2004年确诊了抑郁症,随之而来的失眠、心悸等一系列反应。
从前那个充满干劲、阳光开朗的杜聪似乎消失了,现在的他满面愁容,喜怒无常,像是老了十岁。
在他几乎一蹶不振的时刻,是他救助过的孩子们拉了他一把。
晚上对着黑暗发愣的杜聪,迟疑地打开抽屉,拿出一封封他看过无数遍的信。
孩子们用稚拙的笔迹表达着最真挚的感情:“爸爸妈妈走了,但是我还有杜爸爸。”
杜聪知道,这份得之不易的信任和依赖绝对不能辜负。
就像好友白先勇对他说的那样:“别把自己当救世主,救一个,是一个。”
04.
医病,更要医心
杜聪把艾滋病形容为一场扑不灭的大火。他作为“消防员”,最重要的任务不是灭火,而是救人。
想要救人,单靠物质援助是远远不够的。
想真正帮助这些艾滋遗孤,就不能只递给他们一块浮木,而是要教会他们游泳自渡。
在一次演讲中,杜聪提及自己收到过一封监狱来信。
那孩子在信里写:“我恨,我恨所有的一切。我不愿母亲离开我,我想把她留住。”
可他不但没留住自己的母亲,还因为仇恨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
这封信像一记警钟,狠狠敲在杜聪的心口。他意识到,比改善孩子们生活条件更重要的,是医治他们的“心病”。
生在艾滋家庭的孩子,大多自卑又敏感,心理防线又特别高。想和他们打成一片,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关爱。
2002年,杜聪启动“海星”助学项目。不但解决了孩子们的读书难题,还全面开展教育资助,包括技能培训、心理援助、大学生公益项目等等。
这些项目解放了孩子们的天性,让他们再次与社会建立信任,也愿意向世界敞开怀抱。
智行基金会成立至今的25年里,已经资助了近三万艾滋遗孤。
他们当中,有人考上了重点大学,包括清华、北大,有人继续出国深造。
有的孩子读书没天分,杜聪就办烘焙课堂。他在上海开了一家法式面包坊,从学徒到就业,全程保驾护航。收益还能反哺基金会,一举三得,良性循环。
一场庆祝活动上,烘焙课堂的孩子们和杜聪站在一起,笑得开怀而坦荡。
谁还看得出,他们曾被“艾滋遗孤”这个标签压得喘不过气来?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这句诗是杜聪走在公益路上的最佳注解,也是杜爸爸教给孩子们的人生第一课。
因此,很多孩子长大后都心甘情愿地回到了智行,只为帮助弟弟妹妹们走出阴霾。
杜聪说:“我不希望这些孩子重蹈他们父母的覆辙,也相信教育可以改变问题的根源。”
和四十年前一鼓作气冲上金字塔顶端的那个少年一样,如今55岁的杜聪依然在为自己的理想全力以赴。
前段时间,他用募捐所得注册了一个环保袋加工厂,给患艾滋病的妇女提供了就业岗位,让她们能够养活自己。
艾滋公益这条路很长,杜聪不想停下。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几千几万的“孩子”要养。
于杜聪而言,从今以后辛苦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负担。
这种生活,远比高坐金字塔顶要有意义得多,他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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