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迎秋：雷军和小米汽车抢了谁的“话筒”？

文｜吴迎秋

28日，小米汽车技术发布会冲上了热搜，雷军无疑是当天的汽车主角。从汽车行业观察者的角度，尽管没有听到预期中的内容，但改变不了在不少人的心目中，尤其是狂热的“米粉”那里，对雷军和他的小米汽车的“热衷”。

我关注小米汽车有两个原因。一是小米有与其它车企，包括新势力车企不一样的资源。在新汽车“同质化”竞争的当下，谁能胜出，差异化太重要了。汽车的差异化，就看能否有更多不一样的资源；二是小米应该是最后一个造车新势力车企，至少在今后的几年里，很难再有像蔚小理，包括小米这样的后来者“成建制”地染指汽车了。过去一段时间来，蔚小理们收获一波关注的同时，压力也在不断增大，质疑声也越来越多。作为这一波新势力的最后一个到来者，小米能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带给大家，改变或者回答对后进入者们的质疑，一定也是很多人期待的。

从最初的投资汽车项目到自己下场操刀，从最初的不搞汽车到今天的砸上身家性命搞小米汽车，雷军肯定不是一时兴起用与蔚小理一样的方法去造汽车，而是他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和理论重新定义汽车和造汽车。这也是当蔚小理们最热的时候，雷军不凑热闹，却在蔚小理受到批判和质疑时，小米汽车出场的原因。雷军搞汽车，他想要的是表达自己的与众不同。换句话说，别人可以搞不成汽车，我小米“能”。

抢话筒是这几年汽车行业的一大特色。28日的这场技术发布会，其实就是雷军参与抢汽车话筒的开始。我总说，最早的汽车行业，站在舞台中央的是BBA（奔驰、宝马、奥迪）、大众、丰田，掌握话筒的也是他们。他们就是“神”，他们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到了新汽车时代，蔚小理们出现后，我们发现，BBA、大众、丰田们虽然还在舞台的C位，话筒却被新势力车企拿走了，他们说出了“重新定义汽车”。但很多人没有发现，过去的2023年里，拿话筒的人又变了，变成了华为，余承东成了汽车领域的顶流和明星。汽车好不好，在于是否有华为的加持。在不少人那里，他们似乎接受了华为“遥遥领先”的说法。尽管很多人不这么看，尤其是汽车业内人士很不认同，但2023年汽车的主调调，余承东是主角的事实在雷军的发布会之前基本这样了。没想到，就在今年将要过去的时候，小米汽车来了。汽车领域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与余承东比声量的雷军，让2023年不是余承东一人的“独角戏”。此前，汽车行业也有人试图表达不服，但舆论场总体上还是相信华为这样的科技公司。

的确，之前的余承东还是很享受握着话筒的感觉。但相信他也认为想要一直握着它是件不容易的事。最近，余承东频频站台发声，放言自己的“遥遥领先”，有一个重要原因大部分人没有悟出来，那就是为了在雷军发声、小米汽车亮相前“抢跑道”，让舆论场进入到华为的语境当中。在我看来，对于汽车的认识，以及用什么资源来造出不同于已有车企的汽车来，华为和小米应该是十分相近的。谁更领先，就看谁先说，余承东可能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抢话筒变成了比嗓门，抢在别人前面说，说自己好的同时不忘批评一下别人的不好。这个套路现在大家都在用。作为汽车行业一个几十年的观察者，我发现最近各企业新车发布、技术发布“指名道姓”的公开对比的办法，这一两年来十分盛行，今天的小米发布会也基本如此。我不去评价这个现象的对错，但这样的抢话筒大戏挺热闹的，也挺有看头的，给我们带来的思考也挺多的。

首先，汽车作为十万元以上的消费品，最后看的还是技术和产品。除了传统概念的技术之外，特别要重视新技术和技术革命带来的体验和体系化技术。智能化技术和生态技术应该属于这个范畴内。它真的是可以让人们重新认识和定义汽车的。很多人为余承东欢呼、为雷军鼓掌，都是冲着这点去的。未来的汽车技术核心就在新能源和智能化技术上，这一点越来越多的人都看到了。任何一个汽车厂商包括蔚小理等造车新势力车企如果没有这两把“刷子”，就是一个汽车组装厂，一定是走不远的。拿这个标准对照我们现有的车企，这两个核心技术在绝大部分车企中是没有的。凭自己的“小聪明”用供应商提供的技术攒车这其实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汽车企业被科技公司的“空心化”问题在2024年一定会被行业更多人提及，我们必须从现在起重视这个现象。“灵魂”是别人的人还是“人”吗？换言之，如此下去行业格局会不会被彻底颠覆？这样的拷问一定要有。

其次，核心技术有和没有是一码事；有和好是另外一码事。一个多月前，余承东和何小鹏因为AEB的事，引发了一场论战。其实就是有和没有、有和好的差别，没有对错之分。但目前，的确要注意大家对同一项技术比极限指标的现象。几乎当前每个车企的新车发布会都有这样的现象发生。我就在想，有些车企标榜的极限指标难道BBA们不会吗？技术的确很深奥，但每个指标都有相应的逻辑在其中，一个指标上去了，同时会不会带来按下葫芦起了瓢的问题呢？有的技术指标难道是越高越好吗？有的极限指标放在现实场景中有何意义和价值呢？这样的疑问一定要有。

必须要强调的是，作为一个100多年的老行业，判断每个身处其中的企业最终的胜出，一定在两个指标，要么成为了第一、要么做到了唯一。这都挺难的。既要创新，又要尊重行业规律。必须要在懂得汽车的基础上，确定自己的发展方向和目标，而不是简单地一味地去打破。我们非常赞赏“万一成功了”的勇气，也要有“万一失败了”的敬畏。毕竟拿住话筒赢得听众不是同一件事。这样的提醒也可以有。

有人说，雷军的小米汽车技术发布会在舆论场有两种声音，一种来自汽车专业人士，包括汽车同行和汽车媒体等，无非是认为雷军讲的还是别的车企讲过的；一种来自以“米粉”为代表的消费者，这部分声音自然为小米汽车的到来欢呼。有人说，雷军的这次发布会是留了一手的，这可能也是一些人听完他的介绍后觉得没讲出什么新东西的原因。是不是这样，很快就会有答案。无论如何，雷军拿着话筒来了，这是最关键的。毕竟以他的过往，他说的话太多的人信，那就看他接下来怎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