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洋：资本市场要鼓励创新

创新成功的概率是很低的，阿里巴巴那样的企业成功的概率是1/2900。

文｜《中国企业家》记者 孔月昕

编辑｜米娜

图片来源｜会议现场

12月9日~10日，由《中国企业家》杂志社主办的“第二十一届中国企业领袖年会”隆重举行。在10日举办的“闭幕主旨演讲”环节，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院长姚洋作了主题演讲。

演讲的核心要点如下：

1.中国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之所以涌现出大量农民企业家，正是和传统的小农经济有直接关系——小农经济培养了众多有经济头脑、有管理才能、有企业家精神的人才。这在其他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更是不可复制的。

2.要为企业的发展营造良好的政策环境。近年来，政府在这方面已经做了大量工作，特别是减税降费措施，切实地降低了企业的成本。但是，减税是有限度的，我们还要在其他方面想办法。

3.从创新的角度来讲，资本市场就是用来激励创新的。

4.资本市场要鼓励创新，也一定要容忍泡沫，没有泡沫的资本市场不好玩。相应的技术市场也是一样的，得容忍泡沫，就是我们所谓的重复建设。

根据演讲整理，已经本人审核:

非常高兴来到中国企业领袖年会，我们这场的主题是“企业家精神”。刚才宁总讲的企业家精神非常好，下面三位企业家也会对企业家精神进行深入阐释。

说到企业家精神，就想起我在柏林住过一段时间，周末时街上全是空的，都没有几家商店开门。和欧美国家的人相比，我们的人民是勤劳又聪明的，并且有非常强烈的企业家精神。特别是在江浙一带，历史上就有很强的企业家精神，到今天仍然如此。

中国的小农经济催生了大量掌握着各种经验的小农，虽然他们受教育水平不高，但却拥有各种社会技能和经验。小农较高的人力资本不能被简单理解为“受了多少年教育”“读了多少年书”，而是跟经验相关。中国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之所以涌现出大量农民企业家，正是和传统的小农经济有直接关系——小农经济培养了众多有经济头脑、有管理才能、有企业家精神的人才。这在其他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更是不可复制的。

下面是我作为经济学家，想跟大家分享的几个方面的内容：

一、营造良好的政策环境。要为企业的发展营造良好的政策环境，近年来，政府在这方面已经做了大量工作，特别是减税降费措施，切实地降低了企业的成本。但是，减税是有限度的，我们还要在其他方面想办法：首先是增加政策的稳定性，杜绝朝令夕改现象。政府部门应该集中精力稳定宏观经济；其次是专注于营造平等竞争的市场环境，慎重出台产业鼓励政策。我国的产业政策总体是成功的，但也出现了一些问题，“骗补”现象就是其中之一；最后是制定切实可行的措施，稳定制造业的工人队伍。

二、必须建立法律的权威。我们总是说，要建立法治，但法治不是空洞的东西，落到实处，就必须建立起法律的权威。当然这首先要求政府部门尊重法律，但同时也要求老百姓对法律有足够的尊重。实际上两者做得都不充分。现代化进程不仅仅需要政府部门的改变，也需要我们老百姓自己的改变。

还应该做的是给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同等的待遇。我还没见到过一个民营企业家说，最重要的事情是给我特殊待遇，从来没有过。几乎所有的企业家说，只要给我同等待遇就可以了。很多民营企业在政府采购，在拿项目方面处于劣势。当然这个问题很复杂，不是说没有解决的办法，如果我们的目标是提供一个平等的竞争机会，就可以解决。

三、资本市场要鼓励创新。从创新的角度来讲，资本市场发挥什么作用？资本市场就是用来激励创新的。首先，创新成功的概率是很低的，1%甚至千分之一，阿里巴巴那样的企业成功的概率是1/2900，孙正义投资阿里巴巴回报率就是2900倍。孙正义这2900倍的回报从哪儿来的？从股市来的。反过来说股市不能给他2900倍的回报，那他刚开始就不会去投资。从个体来说，有人觉得孙正义拿这么多钱好像不道德，他啥也没做，就给了阿里巴巴2000万美元就发家了，这是不对的。因为从全社会的角度来讲，必须这么做，否则的话在成功之前就没人去投资了。

资本市场要鼓励创新，也一定要容忍泡沫，没有泡沫的资本市场不好玩。相应的技术市场也是一样的，得容忍泡沫，就是我们所谓的重复建设。用经济学家的话说就是所谓的“动物精神”，整个制度的设计让大家觉得好玩，大家才会去创新，资本市场才能活跃起来。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