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伟：恢复一些常态

作者：沈大伟 (David Shambaugh)

乔治·华盛顿大学加斯顿·西古尔（Gaston Sigur）亚洲研究教授兼中国政策项目主任

10月底，中国外交部长对华盛顿进行了为期两天的正式访问，为拜登总统和习主席的11 月会晤奠定基础。双方就具体问题进行了一系列 “具有建设性”的详细讨论。但最重要的成果，可能是双边关系经历长期低谷和严重争执后，终于实现了正常的外交互动。

10月27、28日，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对华盛顿进行正式访问。这是他五年来首次访问华盛顿，也是对美国国务卿布林肯6月18、19日访问北京的一种回应。

去年 11 月拜登总统和习主席在巴厘岛举行峰会后，布林肯原本计划今年 1 月访问北京，当时两国领导人已经商定了部长级互访的日程。但是，这次访问因“气球事件”而推迟。

自那时以来，两国政府成功重启了几次部长/内阁级访问。美国财政部长珍妮特·耶伦和气候特使约翰·克里于 7 月访问北京，商务部长吉娜·雷蒙多随后于9 月访问北京。中国商务部部长王文涛5月访问美国，外交部几位副部级官员也访问了美国。上个月，美国参议院多数党领袖、纽约州民主党人查克·舒默率领两党参议院代表团访问北京，加州州长加文·纽森也在10月底访问了北京。此外，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9月在马耳他会见了王毅。

▲当地时间10月27日，美国总统拜登在白宫会见到访的外交部长王毅。

在这些高级别的交流之外，双方成立了多个工作组，涉及经济（美国财政部和中国财政部）、金融（美国财政部和中国人民银行）、出口管制（美国商务部和中国商务部）和亚洲事务（美国国务院和中国外交部）。当然，还有一个工作组正在调查美国的芬太尼危机，尽管目前还不清楚具体的官方对应机构。

双方开展这些交流，都是为了使紧张的双边关系恢复到一定程度的正常状态。“保持沟通渠道畅通”一直是拜登政府过去一年的口号和重点工作。美国方面似乎也一直在积极实现该目标，而中方则在参与交流方面显得犹豫，拒绝进行军事对话。拜登政府将此类沟通渠道视为两国关系的重要护栏，以期建立能够负责任地管理美中关系的机制。美国政府官员认为，“激烈的竞争需要激烈的外交”。

进行这种正常的外交互动似乎并不罕见。但是，考虑到两国关系的紧张局势和交流的普遍萎缩，这种外交互动近年来实际上已经停止。一年多来，就连美国驻华大使尼古拉斯·伯恩斯也无法与中方官员会面，中国前驻美大使在华盛顿时也有类似的遭遇。

王毅访问华盛顿前夕，美国政府高级官员表示，两国的总体关系“比六个月前更好，因为沟通渠道更加开放”。在白宫会见王毅时，拜登总统强调，“美国和中国都需要负责任地管理竞争并保持开放的沟通渠道” ，强调两国必须携手应对全球挑战。

就在王毅抵达华盛顿之前，美国政府发布了三份重要的对华新文件：最新的出口管制物项清单、新的境外投资指南，以及国防部向国会提交的年度涉华军力报告。这表明两国政府将继续采取单方面措施，同时进行接触。

王毅与拜登总统、国务卿布林肯和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会晤结束后，双方发布的声明并未透露太多信息。美国国务院表示，会谈既包括“分歧领域”，也包括“合作领域”，而中方则简单地表示，双方“在建设性气氛中就共同关心的问题深入交换了意见”。

据美方报道，此次双方的议题包括俄乌战争（以及朝鲜向俄罗斯提供军事援助）；以色列在加沙针对哈马斯的战争，伊朗对哈马斯和真主党的支持；中国向墨西哥出口芬太尼前体；美国公民在华境遇（或出境受限）有关的案例；某些经济和贸易问题；中国最近在南海针对美国盟友菲律宾采取的行动；中美军机在南海空域相遇，包括本周发生的一次极具危险的空中遭遇：一架 J-11 战斗机与在南海和台湾上空巡逻的一架B-52 轰炸机的距离不到10英尺。

双方一直在尽力改善关系气氛，以备两国元首在旧金山APEC峰会期间举行面对面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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