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电影仍然缺少全民关注？

《小妇人》海报

《妈妈！》海报

《拯救嫌疑人》海报

本报特约记者 吕 克

由张艺谋之女张末执导，张小斐、惠英红等主演的悬疑片《拯救嫌疑人》（图①），自11月1日上映（10月28日起大规模点映）后一路领跑影市，目前票房达2.3亿元人民币，再次凸显女性题材号召力。如今从世界影坛到国内大小屏幕，女性题材影视剧的数量越来越多，其中既有《拯救嫌疑人》《消失的她》这样女性角色主导的商业化作品，也有《我经过风暴》《妈妈！》等关注女性生存环境的现实题材，以及像《神奇女侠》《惊奇队长》这类女性超级英雄大片，但想要真正触及女性相关社会问题的核心，同时获得女性和男性观众认可，并不容易。

“制作人员全员女性”

《拯救嫌疑人》改编自2007年的韩国电影《七天》，讲述张小斐饰演的金牌女律师陈智琪，在女儿突然遭到绑架后，被神秘电话要挟去给杀害女性的嫌犯做无罪辩护。被逼无奈下，陈智琪联手李鸿其饰演的警察展开调查，同时遭到惠英红饰演的死者母亲质疑。随着调查深入，陈智琪发现案件背后的阴谋，经历多重反转后，两位母亲也从对抗逐渐走向和解。

作为一部犯罪悬疑片，《拯救嫌疑人》采取女性的主视角，通过女律师的非常遭遇捕捉女性在职场、家庭中的困境，同时作为母亲，她也能与受害者家属产生情感上的共鸣，体会女性成长过程中的不易。不过，由于片中出现的强奸杀人镜头过于血腥，令一些观众感到不适，质疑片方是出于商业化追求，通过消费女性的痛苦来制造卖点。

同时，女主角陈智琪作为金牌律师也被批“不够专业”，每每在关键时刻寻求男警官的帮助，并不算独立；受害者母亲的动机也缺乏合理性，更多是靠演员的表演打动观众。

肯定和质疑并存的背景下，《拯救嫌疑人》虽然打出“制作人员全员女性”的旗号，但豆瓣评分只有6.5，未能像《消失的她》那样成为出圈爆款，猫眼专业版预测最终票房将停留在4.2亿元。

《芭比》掀起“粉红风暴”

近年来，女性题材或是带有明显女性视角的电影在国内影坛越来越受关注，今年就有《消失的她》《我经过风暴》《野蛮人入侵》等商业、艺术片上映，去年也有《爱情神话》《妈妈！》（图②）《世间有她》大获好评。像大放异彩的《你好，李焕英》，虽是导演兼主演贾玲拍的是穿越幻想喜剧，但同时也是将母女变为姐妹，最终回归情感的女性视角优秀作品，54亿元的超高票房证明这条路行得通。

今年暑假，好莱坞奇幻片《芭比》接连刷新北美票房纪录，掀起女性“粉红风暴”，最终以全球14.4亿美元的票房，超过《你好，李焕英》成为全球票房最高的女性独立导演作品。这些影片的巨大成功，刷新了人们对于女性题材的认知——在严肃的社会反思和用激烈的态度去批判社会问题之外，也可以通过喜剧、幻想的方式呈现女性的觉醒和互助。

事实上，早在好莱坞电影大师雷德利·斯科特1991年执导《末路狂花》时，就开创性地将女性元素融入公路片和动作片中；《芭比》导演格蕾塔·葛韦格之前的作品《小妇人》（图③）和《伯德小姐》，也成功将现代女性意识融入古典文学改编作品和校园青春片中，收获不同性别、年龄层观众的喜爱，逐步助力女性题材“出圈”。

“大女主”影片导演多是男性

从此前的成功作品中可以看出，女性题材要拍得到位、深刻，当然最好是由女导演、女编剧主导创作方向，这样能够更加贴近女性观众的思维。但同时，女性主创并不一定是成功的保障，这背后还牵涉业务能力的积累和市场定位等复杂考量。像《妈妈！》的导演杨荔娜，在拍摄剧情片之前有着多年的纪录片经验，这让她的《春梦》《春潮》等作品一路走来更显坚实的力度，在女性角色年龄、身份等层面的塑造上都逼真且鲜活。

然而，如今有些影视剧虽是以女性为主角，但充其量只能算是贩卖女性时尚的都市爱情片或“小妞电影”，并不具备挖掘女性价值的思考力度，其中一些竭力展现女性颜值、身材的镜头，反而落入所谓“男性凝视”的窠臼中。

另外，从目前女性导演、编剧在影坛的比例来看，真正能够在作品中贯彻女性意识的作品仍属少数，大部分影视行业的女性工作者还是从事场记、服装、发型等岗位。据统计，好莱坞的女导演比例只占7%，女性比例最高的法国也只有25%，不少“大女主”电影的导演、编剧和制片人仍是男性，像吕克·贝松这样最爱展现女主角“飒爽英姿”的导演，对女性内心世界的刻画和挖掘在部分人看来仍浮于表面。

此外，有些女性题材影视剧正在陷入同质化境地，女性角色大多选择结成“闺蜜团”，动辄上演“手撕渣男”的戏码，虽然这类情节乍一看“很爽”，但看得多了难免感到厌倦。大部分女性观众更习惯于在阿克曼的《让娜·迪尔曼》或瓦尔达的《五至七时的克莱奥》等影片中的真实情感细节中寻找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