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担校长”张玉滚：放弃城市工作，扎根深山22年，如今怎样了？

作者：墨染（富书作者）

9月10日教师节，上映了一部催人泪下的电影《芳草满天涯》。

主演斯琴高娃老师更是直言自己被剧本打动，自愿零片酬出演。

电影里的校长为了大山里的孩子，舍弃了自己的梦想，一辈子俯首甘为孺子牛。

而电影的原型张玉滚老师，明明身为80后，却因操劳过度，早早便满头白发。

而他与大山的故事，还要从22年前说起……

张玉滚出生在河南省高丘镇黑虎庙村。

村子位于大山深处，与最近的高丘镇之间隔着一座海拔1600米的大山。

这座大山，将黑虎庙村与外界完全阻隔开来，使得外界的进步和发展，始终无法捎上黑虎庙村一程。

村子贫穷、落后，走出大山，改变命运，是黑虎庙村每家每户祖祖辈辈的梦想。

张玉滚不外如是。

为了这个梦想，他拼命读书，十几年风雨无阻。

而父母也一心想让张玉滚考出大山，改变贫穷的命运。

他们很少让张玉滚跟其他小孩一样帮家里干农活，而是叫他专心念书，为家里争口气。

1997年，张玉滚接到了令他欣喜万分的消息：他考上了南阳市第二师范学院。

4年大学生涯，对张玉滚来说，比起学知识，更多的是开阔眼界、见识世界的过程。

城市的繁华，与村里的落后闭塞对比是如此鲜明。张玉滚暗暗告诉自己，要去更大的天地闯荡，再也不要被困在那小小的村里。

时间一晃而过，2001年，张玉滚大学毕业，想去深圳闯荡。

临走前，他特意回到母校，算是与过去道个别。

走进校门，只见老旧的教室里，摆着十几张破破烂烂的桌椅。十几个小孩正捧着手中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旧课本，认真地听课。

这时，老校长走到了他身边。

老校长告诉他，黑虎庙小学6个老师，马上有4个要退休，山里条件差，到现在还没有新的老师前来应聘。

张玉滚立刻就明白了老校长的言下之意：他希望自己能留下来。

可是，张玉滚才21岁，正是出去拼搏最好的年纪。

然而，当他婉拒了校长后，对那些孩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他再一次返回学校。

这一次，只见有几个孩子没有上课，而是坐在门口。

他上前询问孩子们为什么不去上课，他们回答道：“因为我们没有老师，没法上课。”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张玉滚的心。回去后，他一连几个夜晚都无法入眠，想到那些孩子望向自己的眼神，一如当年自己对走出大山的渴望。

走出去，能改变自己一个人的命运；留下来，也许能改变几百个孩子的命运。

纠结好几天后，张玉滚最终决定留下来。

只是，这一决定毫不意外地遭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

“我们这么辛苦供你读书，不是为了让你留在村里的！”

可张玉滚坚定地告诉他们：自己决意留下，永不反悔，父母也拗不过他。

父母心想，张玉滚是太年轻，还不知道在黑虎庙村当老师会面临什么，等他吃到苦头，自然会反悔。

谁知，张玉滚这一留，至今已有22年。

张玉滚上任后，面临的第一个大问题便是：学校没有合适的教材。

学校里现有的教材，不仅数量少，还都是许多年前的，远远满足不了教学需求。

山路崎岖，无法通车，运送物资只能靠人力。单程走一趟，少说也得好几个小时。

眼看新学期马上就要开学，为了不耽误开课，张玉滚拿上扁担，兜里揣上两个馒头，天不亮便出发前往镇上。

去路还算顺利，中午刚过，张玉滚就到了镇上。

但一算时间，他即使以同样的速度返回，也要天黑才能到村口，更何况身上还要背重物。

来不及找地方吃饭，张玉滚直奔书店，买好所需的教材和教具后，在路边匆匆啃完馒头，便踏上返程。

肩上几十斤重的扁担，磨得他的肩膀生疼。

从没挑过扁担的他，重心不稳，走着走着就被扁担摇晃着摔倒在地。

屋漏偏逢连夜雨，傍晚时分还下起了大雨。

本就难走的山路，瞬间变得湿滑起来，张玉滚只好找了个山洞避雨。

等到半夜雨停，山里早已漆黑一片，不时有野兽的叫声传来，叫人生畏。

他不敢停歇，嘴里咬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护住扁担两头沉甸甸的编织袋，步履蹒跚地往村里赶。

等到他回到村里，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走了整整一天一夜，脚掌上全是磨出来的血泡，肩膀也被扁担磨破了皮。

但张玉滚心里十分高兴，他觉得自己做成了一件大事，完成了一项神圣的使命。

就这样，张玉滚挑着这根扁担，徒步往返于这几十公里山路，一挑就是5年。

直到2006年，通往黑虎庙村的公路建成，张玉滚省吃俭用买来一辆摩托车，终于不用再徒步往返山路。

最艰难的岁月里，他用一根扁担连接了大山内外的世界，孩子们亲切地称呼他为“扁担校长”。

除了要挑送物资，教学也是个难题。

因为迟迟没有新的老师前来补位，张玉滚和现有的几位老师不得不身兼数职。

语文、数学、英语、科学……他一人要教好几门课。由于学校是寄宿制，怕孩子们无聊，空闲时他还会陪孩子们玩游戏。

当村里有适龄儿童却没来上课，他还要负责上门劝说，把孩子带过来。

他既教书，也育人。是孩子们的老师，亦如他们的父亲。

每到周末不用上课，他便独自翻阅大山去往镇上，挑着书本、文具和生活用品回来。

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学生们身上。

无论严寒酷暑，在山间总能看到张玉滚挑着扁担的身影。

因为太过操劳，才20多岁的他，已经开始生出白发，眼角也长出皱纹。

但再多的苦难，都无法使得张玉滚那颗滚烫炽热的心冷却。

所幸，几年前已经退休的4位老师，也受到张玉滚的感召，返回黑虎庙村继续教学。

张玉滚教过的学生，也有部分在大学毕业后选择返回村里。

在张玉滚执教前，黑虎庙小学每年只有十几名学生，而到2023年，在校学生已经有75名。

十几年前，山里走出去的大学生，加上张玉滚自己，也就两个。

而如今，黑虎庙村已经有了60多名大学生。

2013年，河南省授予他“省五一劳动奖章”“河南省师德标兵”的荣誉。

随后的几年，国家为他颁发了“道德模范”“全国优秀教师”“时代楷模”等无数奖章。

2019年，张玉滚还被评为2018年度感动中国人物。

数不尽的荣誉和表彰背后，是张玉滚二十年如一日的无私奉献。

无数的人透过他的故事，体会到了“支教”二字背后厚重的分量。

成为山里孩子们的校长后，张玉滚牺牲的不止是闯荡大城市的梦想。

为了能给学生们更好的教育，他把自己的一切全部倾注给了学生们。

张玉滚说，他对得起学生，对得起社会，唯独亏欠了家人。

留校后不久，张玉滚在邻居们的介绍下，与同村的张会云结为夫妻。

见张玉滚薪资微薄，还时常自掏腰包补贴学生，张会云便外出打工，想让家里生活宽裕一些。

2003年，学校在政府的帮扶下，翻新了教学楼和宿舍，学生数量也多了起来。

张玉滚特别申请新盖了食堂，想给孩子们改善一下伙食。

可学校能给得起的待遇太低，招不到做饭的人，张玉滚只好求妻子回来帮忙。

刚开始，张会云十分不愿意，因为在外面即便最少也能赚一两千回来，而在学校一个月工资只有几十块。

可张玉滚一遍遍地劝说，最终还是叫她心软了。2003年，张会云辞去自己的工作，回到了学校。

夫妻俩虽然日子辛苦且清贫，却始终相互打气、互相扶持，日子倒也和和美美。

然而，生活的剧本里，从不缺意外。

2006年秋天，由于新招进来一批学生，急需购置教材，张玉滚抽不开身，便叫张会云帮忙去镇上采购。

但此时他们的女儿才9个月大，也离不开人照顾。

无奈之下，张会云只好带着女儿一起上路。

没想到，就在返程的途中，由于天黑路滑，三轮车侧翻，滚下了山坡。

当张玉滚得知消息赶往现场时，尚在襁褓的女儿已经因为重伤停止了呼吸，而张会云也满身是伤。

巨大的悲痛，让他们二人一度想要放弃这份事业。

可家长们纷纷带着孩子上门探望，对张玉滚说：“你要是走了，孩子们咋办？”

妻子不忍心，劝张玉滚道：“这些学生，也是我们的孩子啊！”这才使得张玉滚再次回到学校。

经过这一回，张玉滚心想，今后再大的困难，也无法阻拦自己教书的脚步了。

但此后的日子，也并没有一帆风顺。

2013年的一天，天色刚泛白，张玉滚骑摩托车到镇中心校开会。

那天山间起了大雾，看不清前方。一个拐角处，张玉滚的摩托车刹车失灵，就这么滑出了公路。

张玉滚被狠狠甩了出去，差点掉下悬崖，头撞上了一块大石头，晕了过去。

幸好有路过的村民发现异样，及时将他送往了医院，这才侥幸脱离危险。

但在医院没住几天，张玉滚就匆忙出院。他不想因为自己，耽误孩子们的学习进度。

当头上缠着纱布的他出现在讲台上时，台下的学生全都湿了眼眶。

而这次事故刚过去不到一年，张玉滚的妻子又出了意外。

她在为学生轧面条时，一个不留神，右手4个手指被卷进了机器。分秒之间，鲜血喷涌而出。

等赶到县医院，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

可来不及等伤口愈合，张会云忧心学生们没有饭吃，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没住几天院，便提前返回学校。

夫妻俩之后又生育了一儿一女，但为了有更多时间教学生，他们无暇顾及自己的子女。

家里年迈的双亲由于年轻时过分劳累，身体落下病根，也无力帮他们抚养小孩。

于是，夫妻俩只好把子女送去了县里的寄宿学校，每两周才能去接孩子回来一次。

教育学生，成了他们心里最重要的事。

许多人不理解，但他们二人却早已对这份付出甘之如饴。

去年，张玉滚作为河南省代表参加大会。

会上他表示，希望大山里的孩子能够被社会所看见，能够得到更好的教育机会。

所幸，他的愿望没有落空。

越来越多人自发地资助黑虎庙村。学校盖起了漂亮的新教学楼，有了最新的教科书，还有了崭新的宿舍和食堂。

而如今，张玉滚也有了新的工作。

他致力于将学校教育发展得更全面化，办社团、增课程、引进电子化设备，努力让学校向数字化教育转型。

同时，他主动联系山外名校，建立合作，让山里的老师得到机会去外面学习深造，跟上时代进步的步伐。

也有不少大学生主动来到村里支教，帮张玉滚共同撑起大山里孩子们的一片天。

张玉滚如同大山里的微亮星火，燃烧自己，点亮孩子们。

所幸，他的光亮，照亮了整座大山，也照亮了大山里孩子们走向外界的路。

时光给他风霜，命运予他磨难，唯独不变的，是张玉滚心中那片赤忱与热爱。

致敬张玉滚老师！

作者简介：墨染，富书作者，第4本书即将出版，图书《好好生活》正在热销中，和500万人一起升级生活认知，本文：富兰克林读书俱乐部，本文版权归富书所有，未经授权，不得转载，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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