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体育行业被罚第一案！北京市围棋协会组织达成垄断协议案被查处

21世纪经济报道 记者钟雨欣 北京报道

据“市监方正”微信公众号9月12日消息，北京市市场监管局于9月1日依法对北京市围棋协会（以下简称“北京市棋协”）组织部分会员单位达成垄断协议案作出行政处罚决定，责令北京市棋协及参与达成并实施垄断协议的八家会员单位停止违法行为，对北京市棋协处罚款5万元；对八家会员单位处2021年度销售额2%的罚款，合计116184.89元。

北京市市场监管局根据其他机关移交的线索，于2022年8月4日对北京市棋协涉嫌组织达成垄断协议行为立案调查。经查，北京市棋协于2021年8月17日召开理事会，就“北京市围棋协会围棋业余段位、级位证书及赛事服务费收费标准”征求理事单位意见，采用无记名投票方式进行表决，最终对收费标准建议指导价形成决议，并在其官网向“各业务相关单位”公示。参加会议的北京市东城区棋牌运动协会等八家会员单位均为北京市围棋业余段位或级位赛组织单位，属于具有竞争关系的经营者。在随后组织的围棋赛事中，八家会员单位按照会议讨论的标准对证书或赛事服务费作出一致性上调。2022年2月25日，北京市棋协表决废止了收费标准。北京市棋协违反了修改前的《反垄断法》第十六条的规定，八家会员单位违反了修改前的《反垄断法》第十三条第一项的规定。

北京市市场监管局指出，价格是市场主体间开展竞争的重要手段。本案中，北京市棋协及八家会员单位的垄断行为使北京市原本差异化以及未来可能差异化的围棋业余段、级位赛赛事服务费和证书服务费趋同，排除、限制了北京市围棋业余段、级位赛服务市场的市场竞争；同时推动北京市围棋业余段、级位赛赛事服务费及4段以下（不含4段）证书服务费上涨，尤其是段位赛赛事服务费上涨幅度高达80%，加重了参赛人员的经济负担，损害了消费者利益。

2022年8月1日，修改后的《反垄断法》正式施行，其中对行业协会组织本行业经营者达成垄断协议行为的罚款上限由此前的五十万元改为三百万元。据介绍，北京市棋协案是依据《反垄断法》对国内体育行业作出处罚的第一案，也是将行业协会作为经营者进行反垄断处罚的第一案。

值得注意的是，行业协会是行使行业服务和自律管理职能的社会团体，在政府与企业关系中承担着“缓冲带”与“润滑剂”的角色。然而，在部分案件中，行业协会却成为了垄断的“牵头人”或“推手”。

为了预防和制止行业协会从事《反垄断法》禁止的行为，发挥行业协会在促进行业规范健康持续发展、维护市场竞争秩序等方面的积极作用，引导行业协会加强反垄断合规建设，根据《反垄断法》等法律规定，市场监管总局起草了《关于行业协会的反垄断指南（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指南》），并于5月15日至6月15日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注意到，在《指南》明确列举的三项“高风险行为”中即包括“发布行业内指导价、基准价、参考价、推荐价、预测价等具有引导性的价格，或者制定供本行业经营者参考的价格计算公式”。

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竞争法研究中心执行主任韩伟此前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指出，现阶段我国垄断协议案件中涉及行业协会的情形比较常见。在部分垄断协议案件中，行业协会扮演着主导角色，这类案件往往企业数量多、市场影响大。基于行业协会的枢纽地位、信息收集与跟踪优势、掌握针对会员的特定约束与惩戒资源等因素，使得一些原本不太容易达成和维系的垄断协议得以实现且更具稳定性。

进一步增强行业协会反垄断合规意识？南开大学法学院副院长、竞争法研究中心主任陈兵教授表示，需要从内外两个层面双管齐下。

在内部层面，引导行业协会加强自律合规，引导行业协会建立有效的反垄断合规管理制度，设置专门的反垄断合规机构或者人员，制定行业协会及其会员的反垄断合规行为准则，并鼓励行业协会建立内部反垄断合规举报机制。

在外部层面，则需要通过完善反垄断立法和反垄断常态化监管以有效规范行业协会行为。

“一方面，通过进一步完善和细化针对行业协会垄断的立法规定，提升法律的明确性和可预见性，有助于行业协会更清楚哪些行为可能构成垄断且需要承担法律后果。”陈兵解释道，“另一方面，建立对行业协会行为的反垄断常态化监管，提升对行业协会垄断行为识别的及时性、准确性及有效性，形成对行业协会的外部约束。定期公布行业协会垄断行为执法典型案件，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形成有效威慑，增强行业协会的反垄断合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