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DPS博士项目】邹晓亮博士：生也有涯，知也无涯

【编者按】王国维先生在“人间词话七则”一文中写到：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罔不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界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界也。“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界也。2016年3月17日，由北大国发院和美国福坦莫大学商学院共同担纲教学的、授予美国DPS金融管理博士学位的教育项目拉开了帷幕。一批有丰富实践经验的企业家、公司高管来到北大国发院，百战归来再读书。从实践上升到理论。现在，已经有一批同学完成了博士论文正式答辩，拿到了DPS博士学位。我们会陆续发表这些博士同学的短文，将他们在博士学习期间的感想、感悟、收获、反思，真情实感，呈现在文字中。

邹晓亮博士（左1）与张维迎教授（右1）在2023年北大国发院毕业典礼上

我是2015年DPS第一届学生，如今已经八年过去了，这个项目已经有了五届100多名博士学生。作为这个项目的亲历者，回首这几年的学习经历，我从同学、老师和项目三个角度谈一点儿个人的感受。

1、学霸同学：DPS博士主要面向各行业的企业家群体招生，在开学的时候老师说你们在社会上打拼这么多年，有所成就之后，还能来读博士至少对人生是有些追求的。仔细打量同班同学，共性是都有着浓厚的求知欲和上进心，同时气质经历又各不相同。举一个例子：班上有一位同学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声如洪钟，不止外表威猛，谈吐亦颇为不凡。对天南地北，古今中外各种话题均能滔滔不绝。广阔的知识面，丰富的经历，独特的见解在讨论问题的时候总能让人耳目一新。此君高考从理科转文科考上北大经济学专业，本科毕业后在体制内工作十年，经历甘肃省政府、改革前线深圳大国企，随后到法国深造、再归国辞职创业，在企业顶峰时期功成身退。是在市场中厮杀过的企业家中具有国际化视野与独特思维体系的鲜明代表。DPS课程入学后被同班同学高票选举为学术委员，是公认的学霸。在学习过程中对一位享有盛誉的教授的研究领域发生浓厚兴趣，读了老师几乎所有的著作，潜心钻研，课上课下与老师有很多讨论请教的机会，毕业后留在这位老师担任院长的学院，现已任学院助理院长，从事产业政策方面的研究，成为具有丰富实践经验的企业家型学者。

邹晓亮博士（前右4）与班级同学在美国纽约上课

2、大师老师：学院里面有很多大师级的老师，学养深厚，个性鲜明。比如上课的时候周其仁老师提到最多的是要学会问一个好问题。他说相比于好问题，中国式教育则更注重好答案。周老师说“如果你能问出好问题，相比于那些寻找好答案的人，更容易突出重围”。好答案需要的是分析能力，而好问题则需要先有好的观察，并加以抽象、概括。

周老师一直在鼓励学员大胆提问。但中国学生往往或者不问，或者对问题有质疑、有见解的人也不去“见招拆招”。针对这个问题，周老师倡导回归到希腊式教学法，当年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人都是在关于真理的讨论中形成了自己的哲学见解。他希望DPS的同学们，也能通过小组讨论，大胆提问并参与讨论。如果只是听老师讲，那么“你的脑子就永远是别人的脑子”！哲学家叔本华说，“读书是让别人在我们的脑海里跑马；思考，则是自己跑马。”经周老师的提议，在DPS项目主任张宇伟老师的亲自推动下，发起了北大国发院DPS博士workshop。定期或不定期由一位博士生主讲，大家参与讨论，这个论坛2017年成立一直持续至今，已经成为大家讨论问题，分享知识的交流平台。

我的导师杨壮教授，到国发院之前，一直在美国学习工作几十年，获得美国大学终身教授教职。2009年受林毅夫和周其仁两位老师邀请，正式全职加入北大，担任管理学教授和BiMBA商学院联席院长。国发院商学管理科目的发展壮大，杨老师倾注了大量的心血，杨老师提出的三C理念，即Competence（能力），Character（品格），Commitment（承诺）。与Vision，Mission，Passion互相补充，完善了BiMBA的核心价值观。杨老师的管理课程多次被学员评为“最有收获的课程”、“最启发思考的课程”和“最实用的课程”。

邹晓亮博士（左）与导师杨壮教授（右）在一起

3、中西合壁：DPS管理学博士不同于学术型的Ph.D，来参加学习的大多数是各行各业有着丰富经验的企业家群体，来这里学习主要的目标之一是希望将自己企业的实践经验进行更加体系化的梳理，深入思考并结合理论学习进行升华。DPS博士的定位是比企业家更学术，比学者更懂企业。在这几年的学习过程中，强度是非常大的。在美国的学习模块接触的是有着180多年历史的美国福坦莫大学管理和金融课程，该大学拥有卓越的工商管理教育资源，在全美MBA教育和金融专业排名中多次进入前15名，并获得国际高等商学院协会(AACSB)认证。AACSB是作为商学院最重要的国际认证之一，全球近13000个商科项目中只有不到5%的商学院获得，有一种说法是华尔街一半的精英毕业于福坦莫大学。而对西点军校，IBM，Bloomberg以及当地的创业企业的参访也更深刻感受到了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企业和学院教育。回到国内，作为中国首批入选国家高端智库的北大国发院，教授们的研究领域在政府与市场关系、人口与养老政策、中美关系、民营经济、数字金融、医疗改革、产业政策等诸多重大问题上产生着重要影响。在北大学习期间这些课程全部对DPS博士生开放。在上学的第一年真正体会到了书越读越厚，时间、精力都不够用的痛苦过程。任何一个知识点展开来都是一片汪洋大海，在无数个深夜抱着老师布置的大部头专业书籍、文章抓耳挠腮，夜不能寐的同时，也认识到有那么多的东西之前只是一知半解，甚至根本没有进入过视野里面！美国前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说，there are also unknown unknowns: the ones we don'tknow we don't know。这段经历让自己从心底升起了一种对研究、做学问的敬畏之心。高强度的学习之后，结合自己的研究兴趣逐渐收窄专注的领域，同时对研究方法论，如何切入和剖析一个问题，如何查文献也有了更多的经验，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发现对某一个问题的认识更深入了，也有了自己独立的思考和见解。慢慢地似乎被按在地上的信心一点一点又回来了，真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我的导师杨壮教授说读博士要提倡专业主义精神。专业主义实际上是一个哲学理念，苏格拉底在2000多年前就提出这个理念。要成为专家，必须付出心血和努力，没有天上掉下的馅饼，博士学习过程会很累。虽然过程是痛苦的，一旦走完这一程，你会发现曙光就在前面，会感受到学习知识后的喜悦。这几年里切身体会到了杨老师这番话的含义。这里要特别感谢我的导师杨壮教授和颜安教授，项目组的张宇伟老师。是老师们的鼓励和关心给了我在求学路上攀登过程中重要的支持！

二排右2为DPS博士项目主任张宇伟老师

在美国学习期间，宇伟老师带队，我们到纽黑文大学（Universityof New Haven）和有神探之称的李昌钰博士交流。李博士用了一个下午分享了他在美国求学以及工作的经历，其中对一些国际有名的大案侦破过程的分享尤其精彩。有同学问到李博士，他成功的关键是什么，他的回答很精炼：我的成功不在于我是谁，我的成功在于我和谁在一起（My success does not depend on who I am; my success depends on who I am with.）。上课期间也有老师提起过梅贻琦先生的一句名言：“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

经历了五年的学习，博士毕业了。回首这段求学经历，对上面两段话深有同感。与一群优秀的同学同行，近距离聆听大师教诲，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之后，更理解了西南联大以及北大“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的含义。虽然博士学习的过程已经结束，但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作者：邹晓亮博士（DPS15）

曾任高校教师，是中国最早一批互联网从业者，曾任腾讯、阿里巴巴高管十余年。2015年在医药大数据技术和数字化解决方案领域创业，任未名企鹅（北京）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CEO，先后获经纬中国，成为资本，红石创投等机构三轮数亿元投资。公司拥有众多大数据专利技术和广泛的内外资药企客户，是所在领域的头部企业。先后获财新智库专家，中国药品流通行业改革开放40周年新锐人物奖，北京市海英人才称号。

博士论文题目：数据驱动的药品营销智能化管理研究

关于DPS金融管理博士项目

北大国发院-美国福坦莫大学DPS ( Doctor of Professional Studies in Business )金融管理博士项目是由北大国发院和美国福坦莫大学共同担纲教学的、授予美国DPS（金融管理博士）学位的教育项目。该博士学位经美国纽约州教育管理机构核准、由美国福坦莫大学颁发。从2015年开始至今，该项目已精心选拔和招收了五届海内外优秀企业家。来自金融、通信、互联网、房地产/建筑业、法律、能源、文化/传媒、教育、加工/制造业、服务业等多个行业的领军者和企业核心决策者既向教授学习，也互学共创，真诚分享，训练学术基础，并拓宽视野，提升格局，人生、学术与商业的空间均得到有效地延展。

第一届DPS金融管理博士开学典礼合影（2016年3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