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山，青石板，土家人

（非遗百科网首发）大概因为生在湖南湘西，总觉得老司城跟自己家门口没什么两样，不必急着去，反正总会去。因为一个契机，我所在的曲阜师范大学“守正创新，为国弘文”暑假社会实践队在7月14日前往了老司城，这里有可触碰的史记，能再和近千年前的古人对话。

老司城的历史是神秘且雄壮的，它的故事要从五代十国的时候说起，因为当时土家族部落的首领吴著冲视百姓为草芥，彭瑊奉朝廷之命派自己的儿子彭士愁带兵剿灭他，在此建立了彭氏王朝，彭瑊可能也没有想过这个政权会长达八百年之久，在鼎盛时期，甚至统辖二十州，范围涉及湘、鄂、川、黔、渝、滇等省市边区。

我对老司城最初的印象，是自然风光得天独厚，群山环绕，绿水相依，民间尚有“前有青龙绕殿，后有金凤朝阳，左有黄龙到宫，右有玉笋擎天，河中有灵溪石鼓，岸畔有插帽金花”的传说，是难得一见的绝佳地势，定居于此，无不彰显了古人选址的智慧——面山背水、因地制宜的山地聚落特征。城中蜿蜒的暗道和排水系统工事，何尝不是跨时代的文化交流通道，昔日的繁华消失了，层层叠叠的楼宇也没了踪迹，其实我无法想象曾经这里的辉煌，只觉得这时间的力量强的可怕。

图为老司城遗址的地基。何梦淇 提供

顺着石板路走进城里，不禁有种去拜见土司王的错觉，这里的石板路是大有讲究的，也像现在的马路一样，中间是有线隔开的，但其并不是区分来往的，而是用来区分人的官位和等级，在等级森严的过去，不同的人要走不同的路，甚至进城的路线也是不同的。终于窥见老司城王宫，回首再看，心想这些坚硬的石头又见证了多少兴衰，在遥远的过去不知多少人从这经过，不知多少脚步在此重合，他们是否也跟现在的我一样好奇，好奇王宫究竟是怎样，好奇土司王又是何许人也。

图为当地居民从事传统手工业。何梦淇 提供

去的时间不是很凑巧，老司城里只有还居住在这的一些老人，他们还从事着传统的手工艺，用着小镰刀处理着竹条，再将其编成各式各样的竹篮和竹篓。道路两旁还有居民卖着她们刚采摘的冻菌，我想着回去的时候一定要买一两斤，不能错过这样新鲜的食物，每天都是这样的光景，但每天又谱写的故事。因为最近没有任何节日和活动，所以没能看见土家族文化中相当具有代表性的茅古斯、摆手舞和打溜子，对此我感到很遗憾但也无可奈何。但幸运得是遇见了老司城文化州级代表性传承人向世芹老先生，从他的口中，我仿佛看见了一个王朝远去的背影。

向世芹先生给我讲了关于土家族织锦西兰卡普花纹的民间故事，那是一段关于母子之间深厚感情的历史；因为他的讲解，我又认识了一位土家抗倭英雄——彭冀南，他带领数千土兵，乘船而下，这是老司城码头最热闹、最壮观的场面，我想如果我有幸在现场，肯定会拍手叫好，高喊他是大英雄；作为一名土家族的成员，只能说我被汉化的很严重，从出生起我接受的就是汉族文化，关于土家语我只会寥寥几句，因此在向世芹老先生用土家语唱歌的时候，我心中的情绪真的久久不能平复，他反复吟唱地“耶嚯嚯”虽然是我完全不懂的词句，可我仍很高兴，或许是因为他侃侃而谈和唱歌时候的笑容，也或许是我在庆幸还有人记得土家族的文化并为它自豪，又或许是因为我站在这片土家族的故乡还能听到亲切的土家语。

图为实践队员与向世芹老先生的合影。何梦淇 提供

我知道的，是流星赞美了黑夜，是鲸鱼安慰了大海，是这些仍居住在老司城里的老人陪伴了土家文化，我想以后不管再去任何地方，湘西老司城，都会是那个想起来就会内心颤动的地方，这个作为土家儿女情怀扎根的地方，一个会长在梦里的地方，梦着梦着，就梦回了湘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