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凶案：7岁女孩溺亡前一个月，妈妈接到了凶手的警告电话

2011年3月12日，是一个周六。

四川成都的老李一家，彻夜没睡，他们家的二女儿，7岁的小怡失踪了。

大概是晚上8:00左右，小怡一个人去小区外的零食店买糖吃，结果一去不复返。

寻人启示上，失踪小怡的照片。

等不到孩子回家的老李和妻子，赶紧发动所有亲友帮忙寻找，但找了一天一夜，都没结果。

直到13日的晚上，李家人才想到要报警。此时，小怡已经失踪快24小时了。

而警方刚一介入对小怡失踪事件的调查，就感觉这案子似乎另有蹊跷。

下面，让我们先跟随监控，一起看看小怡失踪前的最后画面。

3月12日晚8:01分，小怡出了小区，前往零食店。她买东西的时间不长，监控中小怡很快出了零食店，沿小区外的商业街一直往前走——那和她回家的路线是相反的。

监控中的小怡正在往商业街外走。

到街道尽头，小怡顺着路左转，在路过一家商铺时，监控里拍到的她，还边吃零食边高兴地走着——之后，小怡的身影就突然不见了，附近的所有监控都没再拍到过她。

第二次左拐，小怡的神色正常。

而当警方再往前排查监控记录时，更令人难以理解的一幕出现了。

当晚大约7:30左右，小怡就以同样的路线出去过一次，先买了零食然后左拐，监控也记录下了她的行踪。

唯一不同的是，小怡那次拐弯后没有失踪。她外出了短短五分钟，就原路返回了。

第一次出小区左拐，小怡平安回家了。

沿着小怡两次拐入的街道，会走入一个遍布饭店和修车行的商圈，再往前走就是市区的环城高速。后据调查，小怡没有熟人，比如同学朋友等，住在她拐去的方向。

那么事发当日，小怡到底为什么两次往那边拐弯？

小怡失踪时，街上还挺热闹的，行人和车辆都不少，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小怡的去向呢？

这些谜团，暂时还未能解开。

深入了解了小怡的家庭情况后，警方发现，李家的情况似乎相当复杂。

小怡的爸爸老李40岁出头，却已经结过三次婚，有三个孩子，而且三个孩子有三个妈妈。

第一次婚姻，老李和妻子生了个身患脑瘫的儿子，常年卧床不起。

第二次婚姻，老李和当时的妻子大红，生了女儿小怡。大概两年多前两人才离了婚，当时只有四五岁的小怡，也被判给了老李抚养。

第三次婚姻，老李娶了比他小20多岁的燕子，婚后不久又有了小儿子。

小怡的爸爸老李。

平日里，老李主要负责赚钱养家，经营建材生意的他，整日都很忙碌。家里的三个孩子，都是靠燕子在照顾。

燕子这个后妈虽然年轻，但和孩子们处得还不错。很多熟人及邻居，对燕子的印象都挺好。

但这次小怡失踪前，就是和燕子一起待在家的，对于小怡的两次外出，燕子难道没察觉出什么异常？

小怡失踪后的几天里，燕子都陪着老李一起，出门找孩子、贴寻人启事。但她除了担忧和紧张外，好像还有些更复杂的情绪没表露出来。

直到见到小怡的生母大红，燕子才说出了一个不好的“猜想”：小怡可能被人骗跑了，并且是自愿离开的。

那天小怡买糖失踪后，燕子才发现皮包里少了1000元钱。事发当晚，只有小怡动过她的钱包，但燕子没留意小怡拿了多少。

如果小怡真的偷了钱，那她的失踪，会不会是“蓄谋已久”的呢？

喜欢旅游的小怡留下的照片。

小怡虽然才7岁，但已经很有想法了，她性格活泼，乐于交际，完全没有因为家庭和父母的原因消沉。她还有一个梦想，要当旅行家，长大后带妈妈大红环游世界……

一转眼，小怡已经失踪一个多礼拜了。成都警方向周围的县市都发出了协查通告。可小怡仍没有半点消息，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直焦急等待的小怡的生母大红，内心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概在一个多月前，大红曾接到过一通奇怪的电话，来电的人完全没和她交谈，只是提醒大红快把女儿带回身边，不然小怡就有危险！

说完这通提醒，那人就挂了电话，大红再打过去时，那个号码就关机了。

接到那通电话后，大红很害怕，她还去找过前夫老李，想把女儿小怡要回去自己养。但老李根本没把这一切当回事。

小怡出事后，大红很后悔。

终于，在3月底的一天，和成都相隔近百公里的资阳市，传来了一则消息。

资阳警方不久前在一个水库中，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孩的尸体，尸体的体貌、衣着等特征，都和小怡很相近。

接到消息后，老李和大红一起奔赴了资阳，他们很快确认了，那具尸体就是小怡。

早在3月13日，也就是小怡失踪的第二天，她的尸体就已经被发现了。

初步尸检时，小怡的尸体上没有任何可疑的伤痕。她似乎就是在那处水库中溺亡的。深入解剖后，法医才注意到，小怡的胃内容物和血液内，竟然有大量的安眠药残留——她是在陷入昏迷后，才被抛进水中溺死的。

小怡尸体被发现。

小怡的死亡时间，推测是在3月12日的夜间到13日的凌晨，结合她的失踪情况来看，小怡在离家后的几小时内就遇害了。

检查小怡的衣物和随身物品时，在她的裤子后口袋里，找到了1010元的现金。

小怡身上携带的现金。

小怡失踪案升级成了谋杀案，一直追查着各种线索的成都警方，此时已经有了重点的怀疑对象。

年仅7岁的小怡，肯定没有任何仇家。她性格机敏，也不像继母燕子说的那样，会被人欺骗，且在小怡身边，警方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对象。

反而是继母燕子，曾有过很多反常的行为。

首先，燕子一直有个秘密使用的手机号码，通常只和一个150开头的本地手机号保持联系。巧合的是，在小怡失踪的当天，两次出门的时段内，燕子的秘密手机号都曾和150的号码联络过。

而这个150号码，不是实名认证的，无法通过电话号码查到机主是谁。

警方只能通过追查在150号码的其他通话、使用记录，才能摸清它背后那个神秘人的秘密。

继母燕子可疑的通讯记录。

3月12日凌晨，小怡失踪大概20小时前，150号码的主人，在成都市区开房入住，案发时他应该就在当地；

通过宾馆的相关记录，警方又确认了150号码的主人是开车来住宿的；顺着车辆继续查，警方发现那是在3月上旬，有人在绵阳市租的一辆车。躲在号码背后的人，终于要出现了，在租车公司的记录中，登记并留下了名字和那个150号码的人，是老刘。

再一调行车记录的资料，老刘涉案的嫌疑基本确定了。

老刘深夜来成都住宿还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很可疑。

小怡失踪的那个晚上，老刘租的车不仅开去过小怡家附近，还在小怡被害的时段，从成都市区开往了资阳水库。

老刘租用的车内，也找到了能证明他曾带走小怡的证据。

可这个老刘对李家人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他到底为什么要杀人呢？

问题的答案，显然要在继母燕子的身上寻找。

这一查，更惊人的真相陆续浮出了水面。

老刘原来是燕子的姨夫，但这两人间可不仅是亲戚的关系，燕子16岁时，就曾和这个姨夫有过长达两年的不伦恋！

后来两人虽然分开了，但在燕子成家后，他们又有了联系。

燕子的心里一有委屈，就喜欢去找老刘倾诉，一来二去，这两个曾经的旧情人关系又暧昧了起来。

嫌疑人老刘被捕照。

燕子的烦恼，无外乎都是和婚姻、家庭有关的，她本想找个年纪大的老公，会宠着她、让着她，但嫁给老李后的现实生活，却让她渐渐灰了心。

燕子其实并不反感照顾老李和前妻生的两个孩子，她还曾觉得孩子们挺可爱。可当那两个孩子渐渐长大，她自己又生了亲生骨肉后，燕子对继子继女的包容心就小了。

大儿子是脑瘫儿，虽然照顾起来很累人，但至少他不会和燕子起冲突。二女儿小怡很健康，但渐渐长到了让人费心的年纪，燕子时常因为对小怡的管教问题，和老李起冲突，她觉得老李总是护着闺女，因此心里很嫉恨。

有时为了撒气，燕子会私下偷偷惩罚小怡，比如用手去拧她几下，吓唬她几句等。

通过对孩子的体罚，燕子能暂时找回心理平衡。但当小怡越长越大，也越来越敢于顶撞她之后，燕子就忍不了了。

燕子被捕后，仍在数落继女的不好。

平日里，燕子总是一个人在家面对三个孩子，这样的生活逐渐让她绝望。虽然燕子一直都能衣食无忧，但她心里总觉得闷闷不乐。她感觉自己需要爱，需要平静，需要控制感，因此，她最需要的是让最烦人的继女永远消失。

这样阴暗、可怕的念头，燕子只和旧情人老刘聊过。

在燕子多次的哭诉和委屈中，老刘的想法渐渐从原本的“只是静静倾听”，转变成了“要为她做些什么”。

于是，在2011年2月份，老刘给大红打了那通提醒的电话，以为这样能间接解决掉燕子的烦恼。

结果，他失败了。

色字头上有把刀啊，悬在老刘头上的那把刀，终于落下来了。

因为答应了燕子会帮忙，老刘感觉自己已经回不了头。

许诺帮旧情人的老刘，走上了一条危险的路。

小怡的失踪，正是老刘和燕子共同谋划的。

案发那晚，燕子会让小怡替自己去跑腿，送钱给一个老家的亲戚，那个亲戚就是在路边等待的老刘。

老刘则负责把小怡骗上车，比如许诺带她去玩之类的。然后给小怡下药，把她带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卖掉。

动手的那一晚，他们的计划一开始并不顺利，不太熟悉小区布局的老刘，第一次等人时，将车停错了位置，没等到小怡。

而在第二次计划成功后，他又临时改了想法。

在两人原先的计划中，从没说过要杀小怡。见到小怡后，老刘才有了新的判断。7岁的小怡很机灵也很聪明，身高都有一米二了，俨然像个小大人。

老刘害怕小怡反抗，更怕他们的阴谋败露。

老刘认为，把这么大的孩子拐走卖掉，风险太高。她不仅会反抗、逃跑，还可能有能力找回家去，到了那时候，不管是他老刘还是燕子都跑不了。

思忖之后，老刘便在半路趁着夜色将孩子丢进了水库。他本以为自己跑了很远才动手，应该没有后患，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和老刘同谋的继母燕子，自然也被捕了。接受审讯时，她还在数落着孩子的不是，似乎根本看不到自己的问题。

燕子认罪落网后，李家人以及小怡的母亲大红，都觉得非常愤恨。她们无法原谅燕子对孩子的恶意和伤害，并且也无法接受燕子可能只会因遗弃罪而不是谋杀罪被法院指控。

悲剧发生后，燕子虽然已经表达过自己的后悔、歉疚，但知道这件案子的人可能都会说上这样一句评价：

“最毒妇人心！”
“后妈就没有一个真心对孩子好的。”
“盲目再婚害死人。”

在燕子和老刘的家庭中，因为孩子起争端已经成了常态。

但我想说，在小怡的家庭里，失衡的夫妻关系、扭曲的亲子关系，都是导致悲剧发生的原因。

后妈燕子确实有错，但造成这个家庭悲剧的责任，不应由她一个人承担。

当然，小怡的被害是燕子一手造成的，这一点没法否认。她自己对婚姻，对亲子关系的浅薄理解，让她陷入了人生的困境。

燕子很自私，她只想要关系中有利于自己的部分。她希望享受婚姻，希望在亲子关系中体验尊重和爱，但她受不了付出和矛盾，这本就是不现实的。

在和老刘的关系中，燕子也习惯了索取，贪图好的部分。

她的畸形认知，其实，在很多人身上也存在。

比如有些父母对孩子非常严苛、畸形地管控，却一点儿也受不了孩子的叛逆、个性和反抗。他们在享受的，不正是作为父母的威严和地位吗？

他们爱孩子，却也在伤害孩子。

而在燕子和老李共同维持的家庭中，还有另一个非常显眼的问题：孩子的爸爸，这个唯一和家中所有孩子，都有血缘关系的人，常常是缺席的。

现实中的很多家庭，可能也是同样的固有模式。爸爸赚钱养家，因此总是理所当然地缺席孩子的成长。妈妈可能不仅要一起赚钱养家，还要全权负责解决孩子成长中的各种问题。

渐渐地，一个家里的亲情纽带，只能靠妈妈来维系，一旦妈妈崩溃了，这个家就危险了。

一点点堆积的绝望，或许也是让燕子陷入疯狂原因之一。

试想一下，如果燕子在照顾孩子时，老李能更多地参与进来，体会和分担妻子的负面情绪，那么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呢？

但现实中不存在假设，有些遗憾很难再补全。

或许正是出于这样的悲叹，最近翻看老秦的新书《白卷》，才觉得它非常有意义。

“一扇紧闭的门，两代孤独的人”。

在亲子关系的处理上，有很多现实的问题，值得我们去看见并反思。

《白卷》的故事，也许能给很多人正视问题的力量，衷心希望，再也没有孩子或父母，因家庭的问题而痛苦。

也希望他们不要像今天的案件，以及老秦书中的人物那样，给人生交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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