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墓葬动摇人类进化理论？

参考消息网7月26日报道 据美国《华盛顿邮报》网站6月5日报道，有科学家表示，他们在南非一处洞穴的深处发现了现代人即“智人”的远亲“纳莱迪人”的墓葬。纳莱迪人的脑部比较小，但他们的墓葬比已知最早的智人墓葬要早10万年以上。这一最新发现将改变人类进化理论。

这支国际科研团队在南非城市约翰内斯堡西北方向的赖辛斯塔洞穴群开展科学考察期间，还发现多处刻划了三角形、正方形和交叉线的石灰石岩壁。科学家认为，这些图形同样出自与远古智人生活在同一时代的纳莱迪人之手。

科研团队6月5日在美国纽约州立大学斯托尼布鲁克分校的理查德·利基纪念大会上公布了上述研究成果，并在网络上发表了三篇论文。这些成果引发了激烈讨论，延续了2015年纳莱迪人被发现后的争议热度。对于所谓纳莱迪人懂得埋葬同伴的证据，一些没有参与此次考察的专家表现出两极分化的态度。还有多位专家指出，没有证据表明那些刻划符号有数千年历史。

但另一位专家表示，鉴于进入当地洞穴的难度极大，所以那些刻划符号不太可能出自除纳莱迪人以外的人类之手。

巨大的争议性凸显其中暗含的重要意义——可能改变我们对远古时期的理解，改变有关其他潜在重大发现的报道。如果属实，那么最新研究将推翻这样的信条：埋葬死者是我们智人的专属领域。

参与撰写全部三篇论文的南非古生物学家李·伯杰说：“这是人类历史上的伟大时刻。”他表示，人们一直想知道“当我们遇到跟我们一样复杂的另一种文化时，我们会做什么，事实上我们过去遇到过这种情况”。

科学家通过科学检测发现，赖辛斯塔洞穴群里的纳莱迪人骨骸可以追溯到23.6万至33.5万年前。因此，纳莱迪人的墓葬远远早于只有9.2万年历史的以色列卡夫泽洞穴墓葬。卡夫泽墓葬通常被视为已知最早的智人墓葬。

43万年前，古人类“尼安德特人”曾在西班牙一处名叫“骨坑”的遗址放置死去同伴的尸体。但伯杰强调说，与单纯放置尸体相比，这次发现的墓葬“要复杂得多，且意义更加重大”。

伯杰对记者说：“你在这里看到的是一种反复进行的仪式，是对死者的回应，是有含义的。”

这一发现的意义非同寻常，因为一些科学家觉得，那些用来区分智人与其他灵长类动物的高级行为与智人较大的脑容量有关。然而，纳莱迪人的脑容量仅有大约450毫升至600毫升，相当于现代人的三分之一。如果说纳莱迪人的大脑是个葡萄柚，那么现代人的大脑相当于中等大小的甜瓜。

伯杰及其团队在论文中指出，纳莱迪人遗骸周围混杂了不同地层的沉积物，这就暗示出现过挖掘和填埋墓穴的情形。科研团队还指出，他们发现一具脊柱完好的婴儿遗骸，每节脊椎骨都完好无缺。纽约州立大学斯托尼布鲁克分校人类学与解剖学教授弗雷德里克·格林认为，“假如婴儿尸体不是被刻意掩埋的”，那些骨头“几乎一定会散乱于各处”。

格林本人没有参加此次研究。他说：“令我高兴的是，我发现关于纳莱迪人墓葬的论文是有说服力的。”

澳大利亚格里菲斯大学人类进化研究中心主任迈克尔·彼得拉利亚表示，虽然他怀疑最新研究无法说服所有学者，但“我的看法是，关于墓葬的证据是有说服力的，让我想起了智人和尼安德特人的墓葬”。

不过，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研究员奥萝尔·瓦尔表示，虽然最新研究的数据收集工作令自己印象深刻，但“我在2015年就没有被说服，现在也没有……我认为现阶段的证据还不足以让我们自信地排除其他不涉及丧葬行为的情形”。

瓦尔举例说，雨水或者泥石流都可能把骨骸从洞穴某个地方冲到它们现在的位置。不过，科研团队表示，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支持这种可能性的地质学证据。

瓦尔认为，可能曾经有个体进入洞穴，企图躲避捕食者或者避开不适宜的气温，然后被其他动物杀死或者遭遇洞穴坍塌。所有这些情形都会留下骨骸，都与丧葬行为无关。

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人类起源专家伯纳德·伍德说：“我觉得人为掩埋的证据很有趣。但我不认为是决定性证据。”

一个主要争议点在于，纳莱迪人把尸体搬运到约90米深的洞室中需要克服很大困难，路上需要穿过一些狭窄的通道，有些通道的宽度仅有18厘米。

为了进入洞穴，伯杰被迫减掉约25千克体重，然后在出洞的过程中扭伤了肩膀。他表示，科研团队成功带着相机等设备钻过了那些通道。此外，纳莱迪人身型更小，更适合执行钻洞任务——他们身高只有约1.5米，腿比较长，肩膀类似猿猴，但手脚与我们相似。

瓦尔对记者说：“好吧，他们比我们个头小，但需要爬过去的空间实在太小。而且，他们要推着尸体或拽着尸体。走这么一趟恐怕需要几代人的时间。”

大多数接受采访的专家不相信洞内岩壁上的刻划符号出自二三十万年前的纳莱迪人之手。倘若如此，这些将是迄今所见最古老的符号之一。

乔治·华盛顿大学专家伍德说：“从理论上讲，那些符号可能是有人在上世纪30年代刻下的。研究者直接假设说它们是纳莱迪人所为。”澳大利亚格里菲斯大学专家彼得拉利亚在致记者的电子邮件中写道：“我认为智人完全有可能出现在那些洞穴里。”

不过，一些考察过当地洞穴群的专家表示，没有证据显示除了少数现代探险者以外，曾经有任何其他人在纳莱迪人消失后进入过洞穴。

英国考古学家保罗·巴恩说：“我认为没有理由怀疑那些符号是那些进入洞穴并留下尸体的人刻下的。”

巴恩指出，类似的交叉线也被发现于直布罗陀的戈勒姆岩洞，被认为是3.9万年前的尼安德特人留下的。

参与此次发掘的南非古生物学家伯杰表示，他和研究伙伴采纳了“最合理的假设”，而反对者必须证明有其他人进入洞穴并刻下了符号。“这不是讨论‘鲍勃在那儿’或者‘基尔罗伊在那儿’之类的简单问题。”

伯杰说：“我正在与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合作打造一个由最优秀人才组成的全球团队，他们既会研究刻划符号的意义，也会研究如何确定其年代。”

在去年秋天的一次演讲中，伯杰表示，他们发现木炭碎片、被烧过的羚羊骨头、垒成灶台形状的石块和岩壁上的烟灰痕迹，所有这一切都暗示古人类在用火照明和烹饪。不过，这些发现尚未正式发表。伯杰表示，那些烟灰的年份很难确定，因为碳14测年法只适用于6万年以内的有机质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