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中文系做了篮球教练

我进入大学中文系之后，竟然稀里糊涂做了篮球教练。

本来进入中文系实属误打误撞，也没写什么作品，更没有读过多少名著，要说练笔，只是写了几年日记，算是有点笔上的功夫，不过都是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派不上用场。

到了中文系才知道，根本没有美女。以前在高中读书的时候，见不到美女，到了大学，照样见不到美女，难道智商越高，颜值越低？男生喜欢看美女，女生喜欢看俊男。只是，我们不算俊男，肯定让很多女生失望了。

大学要举办系与系之间的篮球比赛，算是友谊赛。毕竟，有体育系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别的系就不能得第一了。我们系的男生还行，就是女生没几个会打篮球的。女班长临时抽调人，组成女子篮球队，叫上我们几个男生陪着她们打篮球，几场下来，我们又教，又打，累得通身是汗。我人缘好，脸盘还算周正，很得几个女生的喜欢。她们让我给她们做篮球教练，还要我每天下午放学后到篮球场教她们打篮球，说是为了给中文系争光，其实打得很菜，并不能争光，丢脸还差不多。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打了两个小时的篮球，我也不觉得累，女生们也不觉得累。女班长有点胖，学得很认真，很快就学会了。她和我一起教几个女篮球队员，不过，我毕竟不是体育系出身，打篮球只是凭借一腔热情，不能获得她们的认可。很快就有体育系的男生过来参与，说是做教练，其实只是要和女生们一起玩。

体育系男生高高大大，有一个大个儿居然达到一米九，蹦起来，一伸手就能扣篮，而我们只能托着篮球往上扔。很快，体育系男生就成了我们系女篮球队员的偶像。女篮球队员围着体育系男生，一脸仰慕的表情，那样子就差拿着笔记本让人家签名了。体育系男生长得并不好看，脸黑黑的，像个大猿猴，身手灵活，窜来窜去，玩篮球很熟练，懂得各种规则，还会带着女篮球队员投篮，甚至手把手教，都站在女篮球队员后面了，双手举着双手，投一个篮球。我突然想起那个相声台词，说是一群人抢一个足球争得死去活来，还不如一人发一个足球，让他们自己玩，别争也别抢。眼前的情况也是这样，几个人玩一个篮球，还不如一人一个篮球呢！尤其是眼前的两个人，一男一女投篮，让人想离开，不能做电灯泡。只是，他们无所谓，也不会在乎有人看。

我这个并不正宗的篮球教练打翻了醋坛子，觉得酸酸的，却无法说出来。和体育系的几个男生一起打篮球，打不过他们，教女生打篮球，也不会获得什么认可。可是，体育系男生来之前，都是我教她们的……

女生们大多朝三暮四，要说“水性杨花”并不贴切。她们力气小，想要依靠别人，或者看到比自己强的人就要佩服，向人家学习，而强中更有强中手，看到更强的，马上就凑过去，或许这就人的本性吧，也是古代英雄史诗流传的原因吧。

人们崇拜英雄，要向英雄学习。而英雄们大多都是为人们谋福利的，不管是挑战诸神，还是挑战人间的恶势力，都具备英勇献身的精神，也都能获得人们的认同和崇拜。或许，在中文系女篮球队员的眼里，以前我是他们的英雄，自从体育系的男生来了之后，我就迅速被淘汰了，而穿着破衣烂衫的体育系男生成了他们的英雄。

我想要抽身而退，但又有点舍不得，还想继续教女生们打篮球。在夕阳将要落山的时候，红红的阳光从墙头上斜射过来，我带着几个女生在操场打篮球，却不知疲倦。只是，后来体育系男生来了，一个个穿着很破，浑身带着汗味儿。毕竟，他们整天在训练，尤其在操场训练时间比较长，并不能穿好看的衣服，也不能穿新衣服，都穿着破旧衣服，还要比谁穿得更破旧，更脏。打篮球不能穿得太好看，篮球滚到身上，就会弄到身上很多土，弄得身上很脏。体育系男生摸爬滚打惯了，很多动作已经变成了习惯，但还是得穿破旧的衣服。

或许，他们看出了我的尴尬，经常丢个球给我，让我投篮。而我比较敏感，并不需要这样的施舍。女生们似乎也看出一些端倪，主动让我教她们投篮。很快，体育系的几个男生不来了，可能因为训练任务大了，不愿意费那个劲儿了，也可能看到几个打篮球的女生没有好看的，也没有他们喜欢的，或者打篮球的几个女生并不喜欢他们，他们也就失掉了动力。

我也不喜欢打篮球的几个女生，只是女班长总是拉着我打篮球，我就无法推辞了。女班长比较泼辣，我看多了，也就觉得好看了。她曾经约我晚上到操场的灯光下打篮球，我没敢去。同宿舍的兄弟们都替我觉得可惜，可是，我觉得不太可能。人家是市里的，我是农村的，不可能分配到一起去。

或许，我那时太实在了，也太功利化了。分配工作是一回事，当时的情感是另一回事，并不能划等号。现在看来，那时候太迂，只是教女生打篮球，却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其实，已经想到别出去了，只是没有做出什么行动。

打篮球可以交流情感，可以产生爱情，可以团结一帮人，即便参加工作之后，我还是经常打篮球。结婚之后，就不打了，忙着挣钱，却忽略了打篮球的美好时光。主要还是没有一帮女生让我来教了，要是还能教一帮女生打篮球，没有媳妇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会毫不犹豫地上场，教她们打篮球。

时光如烟，篮球还在，打篮球的人已经没有了，或许是一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