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因她斧劈谢烨，卷走刘湛秋血汗钱，北大才女混沌又被爱的一生

1.

1993年，顾城在激流岛斧劈谢烨，引起海内外巨大轰动，顾城遗作《英儿》也一度成为人们窥探诗人杀妻自杀的重要窗口。

诗人在书中塑造了一个神女和欲女合一的女性形象，她不仅让诗人的欲念得到空前满足，而且让他的精神也为之痴迷颠倒。

大段香艳的肉体描述，让很多人把《英儿》当成小黄书来读。

以至于《英儿》的原型李英很多年都不敢面对国人，觉得在他们面前自己是赤身裸体的。

如果一个影响力巨大的诗人，用他和妻子的生命，用他最后的才华，来给一个女人的魅力做注解，那么这个女人很可能生生世世都被钉死在“荡妇”的耻辱柱上。

正如顾城给朋友文昕写过一句留言，似乎是顾、谢、李三人命运的最后谶语：“在灵魂安静之后，血液还会流过许多年代。”

这些年，对李英的骂声不绝于耳，她一度被称作是“北大最强小三”。

李英对此有自知之明，甚至在后来的自白书里自嘲着给自己总结：“一个性欲极强的且懂得利用色相的女人；一个赞颂妓女希望以色相盈利的女人；一个到处用人以图实惠的女人；一个无情无义又虚伪作假的女人……”

事实上，李英并非是一个如道德家所言的纯粹的恶人。

一个人如果是纯粹的恶人，那么她是无法真正作恶的，因为她无法靠近和打动真诚的灵魂。

李英是一个把诗人的痴和俗人的精明融合在一起的混沌的人。

痴有时候掩盖精，而精最后又大于痴，愚痴和清醒在她命运的关键隘口混沌地踱步，并最终导致了他们一生的悲剧。

2.

在20岁出头的年纪，虽然在书本上读过“代价”、“贪嗔痴慢疑”等词语，但真正理解个中含义却需要更多实际的阅历，从“看见”到“懂得”也需要更多历练。

很多幸运的女人在历练的过程中遇到了好人或者突然开窍，没有遭受巨大的不幸。

但也有一些女人，为明白这些道理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李英就是如此。

李英用笔名麦琪写过一本纪实自传《魂断激流岛》，她的笔触细腻、感伤、多情，不吝表达对当时的丈夫约翰、情人刘湛秋以及顾城，甚至顾城的妻子谢烨的爱，痴态尽显。

你说不清楚她究竟更爱谁多一些，又似乎每个人都有打动她的地方，她有未经世事的游移和多情（道德家管这叫水性杨花），骨子里的轻浮还没学会收敛。

她像一个饥饿的人，把面前的每个饼都咬上那么几口。

这种天性让她注重自身的感受而非道德伦理和社会规范，可不断介入他人的婚姻，让她无法坚定地选择谁，也没有人坚定地选择她。

她有一个甚是贴切的比喻，说自己是被浪花拍打着滚来滚去的沙子。

每个人都对她好，但没有人真正善待她。他们给予她的同时，都带着微妙的索取和鄙夷。

不管是离开北京和刘湛秋来到激流岛，还是离开激流岛和顾城前往他国，李英的每次离去都带着报复的快意。

3.

从某方面来说，李英的男人们要承担更大的责任，他们是躲在光环和年龄下，贪婪地享用着李英的青春和无知的一些人。

李英的第一任情人刘湛秋，比她大整整28岁。

彼时刘湛秋已经有了多年的工作经验和社会阅历，已婚且有一个女儿，而李英只是一个还没毕业的懵懂学生。

刘湛秋明知道无法给李英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但还是占有了她，从某一方面来说，他其实是在恃强凌弱——李英纵然有错，但刘湛秋作为强势那一方，错处更大。

李英一方面承受着见不得光的身份，另一方面又用这种身份跟刘湛秋博弈，在《诗刊》当了编辑。

甚至后来，顾城死后，他们共同的好友文昕在接受采访时说，李英在去新西兰的时候，卷走了刘湛秋的大半身家。

“李英走的时候，李英跟刘湛秋是这么说的，李英说我到了那边是给你打前站的，等你有机会出来，咱们再到外面去寻一番天地。因为刘湛秋当时还在任，他作为一个诗刊社的主编，为了一个女孩子离婚刘湛秋做不到，刘湛秋就觉得这件事情是他对不起李英的一个事。那么他由于在国内离不了婚两个人就想办法去国外寻求发展，这样一个方式就商定了李英出国的大计，刘湛秋就把这笔钱全部给了李英……”

气头上的文昕极力表述了李英精明的一面，表述李英痴的那一面，是在多年后李英死后。

刘湛秋这个人，有时候还真像一个轻骨头的鸡贼男。出事后为了撇清和李英的关系，他把李英打造成了一个卷款潜逃的心机女，而包养情人的自己则是重情重义的受害者。

刘湛秋当时虽然有一定社会地位，但其实经济上并不宽裕，他所说的这笔钱，应该也没多少。但在他嘴里，这笔钱似乎成了不菲的巨款，又在这个风口浪尖爆出，顺应了墙倒众人推的天下大势。

当年文人变现比较难，经济普遍拮据。谢烨想给儿子小木耳买一个几美元的玩具，顾城坐地上撒泼打滚不给买。谢烨生气地让他去死。

风头过后，离异后的刘湛秋还是娶了李英。似乎她的卷款潜逃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问题了。

李英也接纳了他，并为他们感天动地的爱情写了另一本书《爱情伊妹儿》——这个女人简直被混沌痴缠了一生。

4.

介入谢烨和顾城之间的婚姻，则有谢烨本人的推动。《英儿》里顾城和李英所使用的第一个避孕套，就是谢烨提供的。

关于谢烨这种不同常人的态度，有多方面不同的说法：

李英说顾城以前也和粉丝睡觉，谢烨同样为他们做准备；

有说是因为顾城不喜欢儿子小木耳，谢烨用情人拴住顾城，那么自己就能和小木耳在一起了；

有说是谢烨有了一个德国的情人，并不在乎顾城……

但无论怎么样，李英贸然插入这段本身就病态的婚姻是极不明智的。

作为一个跟顾城告白过的人，她不会不知道顾城和谢烨为她去新西兰付出了什么，不会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李英的痴和精又在这时候起作用了，因为这种“痴”，她得以靠近顾城；又因为“精”，她离开了顾城。

每次“痴”和“精”之间的混沌切换，她总是丧失一些东西，又得到一些东西，可对于顾谢的悲剧来说，李英的任何丧失都不值一提，李英的任何得到都重逾千金。

说来也是奇怪，尽管世人把李英说成是十恶不赦的女人，男人们嘴上也怪她怨她，但李英最后的命运却并未如道德家所述的那样不堪——最后男人们还是很爱她，这种爱不是浅爱，而是深入骨髓的爱。

《英儿》这本书本来是顾城向谢烨的忏悔之作，但写着写着，顾城便陷入了对李英无法控制的追忆当中，于是笔尖流淌的都是痴和爱，诗人是没办法撒谎的。

和这种滔天巨浪的深爱相比，谢烨只能算是激流岛一朵小小的浪花。就算谢烨能接受顾城肉体上的出轨，但顾城对英儿情感和灵魂上的重量是她无法承受的。

谢烨最终和顾城离心，顾城用斧头砍倒了谢烨，并把自己在一棵树上吊死。

男人的深情是很奇怪的，一方面不愿给予第三者婚姻，一方面又有生命来表达忠诚。

而刘湛秋最后在李英的墓志铭上写：“李英 麦琪，中国诗人、作家，刘湛秋挚爱的妻子，一段美丽快乐的心灵之旅已经结束。一个带着所有的理解和认知飞向来世的自由的灵魂。你是如此地为人所爱。”

他还是如此爱她，他们还是如此爱她。

这两个男人在权衡利弊的时候曾把她抛弃过，又最终用浓墨重彩的方式将她放在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位置之上。这些感情中虽然掺杂了一些外物，但不可否认其赤诚。

李英的一生，真是混沌又为人所爱的一生，无法从纯然道德的角度去揆度。

[1]顾城，雷米：《英儿》，华艺出版社，1993。

[2] 舒婷、文昕等：《鱼乐·忆顾城》，中信出版社，2015。

[3] 麦琪（英儿）：《魂断激流岛》，四川人民出版社，1995。

[4] 文昕：《顾城挚友文昕揭顾谢悲剧真相》，凤凰文化独家采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