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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语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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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原著与电视剧有出入
成年后才懂:
死在马桶上的老丁,才是真的狠角色。
上午他还在和江德福下棋,下午就因便秘而死在了马桶上,无论是谁看了,都会感叹一句人生无常。
世事无常,这一辈子都在谨小慎微的老丁,默默无闻的老丁,悄无声息地没了。
顺着无常的命运,顺着原本就沉默的一生。
生活,总是无时无刻在开玩笑
老丁的存在,仿佛更像是为了去衬托江德福这顺风顺水的一生。
生活总是无时无刻在跟老丁开玩笑。
无论是在部队的时候,还是在到海岛上的时候,老丁这辈子,仿佛并没有旁人眼中表现得那么顺。
老丁的一生,是极为憋屈的。
在部队的时候,老丁处处都跟江德福是在比较,除了婚姻——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妻子是不可以休弃的,何况,他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如果自己在发达后就选择抛妻弃子,以这样的方式来放弃母亲订下的包办婚姻,就这么抛弃为自己守在后方多年的妻子,那又算什么呢?
而这是自己所鄙视的人,自己又怎么会成为自己所鄙视的那类人呢?
但同样的,作为队伍里的良好青年,他又怎么可能不嫌弃粗鄙无文,甚至称得上上不了台面的王秀娥呢?可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机会就是没有机会,即便是懊悔,也是没用的。
老丁想,我是可以平静下来的——他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可奈何人比人气死人,真正等到江德福娶了安杰,有了新的生活后,看着夫妻两个琴瑟和鸣,愈发向上的好日子,老丁却又感觉心中上不是滋味了——他自己也知道,江德福和安杰之间的好日子,终究是触动了自己目前所拥有的生活。
人一旦在日子好起来了以后,就想更好,想要的东西也越多。
这是人的通病,他接受。
可肩上的担子,责任,甚至是自己的这身能力,是无法卸下的,他能够做的,只能是自我安慰,压抑心中的欲望。
在江德福去了海岛的那几年里,老丁唯一的好日子,或许就是留在炮校升任教员,可他想,生活上得不到的,工作上他至少得到了一样。
然而命运无常之事,是时常有的。
生活,是时常会给人开玩笑的。
梦醒时分
谁都有接近梦想的时候,不同的是,有的人实现了,而有的人却在无限接近那个点的时候,梦醒了。
既然爬上了那个位子,也就要做好被摘下来的准备。
刚到岛上的时候,众人就曾发现:
原本意气风发的老丁变了,他变得更像是一条丧家之犬,在历经风雨后,丧偶后带着几个小萝卜头,就这么凑合着过日子。
从原本运筹帷幄的一生,到被安排的一生,老丁只用了几年的功夫。
而这个时候的老丁却也起了心思——事业上不顺也就算了,那感情上总得得到点儿什么吧?
可在面对机会的时候,他偏生又犹豫了。
同样是面对“机会”,老丁同江德福之间,却是有鲜明对比的。
相比于江德福的坦诚直爽,老丁的犹豫则更令人深思。
尤其在不同的境况之内。
对于安杰的态度,江德福选择的是勇敢面对。
因为当时他,真的是一无所有,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白手起家,如果没有了,对于他而言,那也不过是命,他接受命运无常的存在,放手一搏,不过是存了心要努力一把,看上天究竟眷不眷顾。
即便存着风险。
所幸江德福赌赢了,最终抱得美人归,仕途上也并未耽误。
但这样的梦想对于老丁而言,这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梦醒时分,有的人还在做梦,回味整个过程;而有的人,则被迫从梦中清醒,必须打起精神,面对现实。
王秀娥死后,老丁带着孩子来到了岛上,而没过多久,他就同葛美霞看对了眼——即便双方都知道彼此是为了什么。
老丁看上了葛美霞有知识有文化的能力,而葛美霞则看到了老丁的身份和家底,双方都是各有所图的,若是虚情假意也倒好,可偏生就是这样虚虚实实地来往中,掺了那么几分真感情。
几经拉扯下来,老丁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中。
对于老丁而言,摆在面前的选择,无疑是痛苦的。
他喜欢葛美霞,可这份喜欢,却远没有重要到要拿自己的前途去赌的地步。
可人之所以痛苦,正是因为想要的太多,而付出的却太少。
老丁是其中的典型案例。
谁又肯真正在面对比自己利益程度小的事情上,选择去付出良多呢?
老丁痛苦,是因为他既然夸下了海口,却还是无法去实现它。
即便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想要的小伙子了,可也正是因为自己不是当年了,是以才要处处谨慎,时时提防,守住他现有的生活。
王振彪驳回他同葛美霞结婚的申请时,他不生气吗?
他是生气的,可在他身上表现更多的,则是隐隐的后怕,甚至是一种掐灭萌芽后的劫后余生。
同葛美霞在一起的风险,明显要比当初安杰和江德福在一起的风险要多得多,他不敢去赌,尤其是不敢拿现在的带的一切去赌,甚至去试探。
放弃,是最好的选择,可同样的,带给他的,也是痛苦。
娶了江德华,更像是他挑挑拣拣,兜兜转转一圈后,又跑去选了最初的那个“凑合”是一样的。
而面对这样的生活,他多数情况下能够做的,也唯有沉默了。
一生的隐痛
老丁这一生的隐痛,也是我们多数人的隐痛。
这一辈子,老丁都是默默无闻的。
谨小慎微,默默无闻,没有任性的时候,甚至时时刻刻不能够犯错误,要守原则,而这样的生活,甚至成为了他这辈子的刚需。
在这样的日子里,他有想要的,也有未曾得到的,有意气风发的高光时刻,也有如丧家之犬般被人赶着走的时候,起起落落,他都受过了。
但同样的,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也是满足的。
老丁唯一快活的日子,便是在退休后。
在那段日子里,他肆意挥毫,洒脱快活,同江德福斗嘴,同欧阳懿重游海岛,怀念当年的时光,目光沧桑却深远,甚至同自己和解。
这种境界,哪怕连当时早已退休,大智若愚的江德福都未曾理解。
“洒脱”二字对于他而言,其实更像是一种自我安慰。
老丁这一辈子苦吗?
是苦的。
可同样的,谁的一辈子不苦呢?
用这部剧的导演孔笙的话说:
“生活无时无刻不在和所有人开玩笑,我们能否敏感察觉到其中悖谬和颠倒的谐趣成分,并且意识到其价值,或者说,我们会不会用幽默的眼光笑对各种阴差阳错,这取决于我们的智力。”
到最后,老丁是否放下了,我们不曾知道。
但我们唯一能够知晓的,便是在看清生活的本质后,仍然能够去热爱她。
导演孔笙曾被问:
为什么老丁突然走了?
而他的回答也令人值得深思:
哪有人是准备好了再走的?生活总是无时无刻在和人们开玩笑。
生活的玩笑,总是没有够。
或许若干年后,对于去世的老丁而言,几句轻描淡写的话,甚至一杯散落在墓前的清酒,这就是他的一生。
作者:花语迟,自由撰稿人,兼具浪漫主义与理性主义,专注女性成长与情感方面的写作,励志做一个努力写作,热爱阅读的女汉子。
热爱文字之美,卖字为生,相信有一天会成就更好的自己。
目前文笔浅薄,尚在磨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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