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朋友圈|宋朝的安全感有时候是靠诋毁武将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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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宋慧敏

五八三

自古英雄出少年，划重点，敲黑板，时至今日，这句话该加关注转、评、赞的已经不是“少年”，而是“古”。十九岁的少年霍去病统领西汉大军把匈奴杀回漠北。

民风彪悍经常入侵中原的匈奴人心里一阵忧伤袭来，写下匈奴史第一首也是最后一首诗：“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十八岁的北宋少年王希孟创作了举世闻名的《千里江山图》，成了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品。比王希孟早生半个多世纪的王德用。17岁被任命为征讨先锋，率领万人大军与西夏人在铁门关交手。

王德用率先冲击敌人阵营，连斩敌军13人首级，俘虏近千人，敌众我寡的不利形势下，王德用沉着勇敢，掩护大部队成功撤离。这一仗，西夏人的主帅是李继迁，西夏王李元昊的爷爷。

王德用的履历表，累迁内殿崇班，历殿前左班都虞侯、英州团练使等。天圣初，以 博州团练使知广信军，后历知冀州、随州、青州、 澶州等地。 明道间拜保静军节度使、定州路都总管，以功拜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祁国公，改冀国公。也就是他一直以武将的身份为大宋守护边疆，在重文抑武的大治方针下，凭借卓越的武功，超人的智谋，在大宋官多阙少情况下，像一匹黑马，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这个位置，有宋一降一直为文官把持。

武将王德用威风凛凛，长相奇特，辨识度极高。他面部皮肤因为边塞风沙的侵袭，又粗又黑，可是脖子以下身上的皮肤却十分白皙，绰号黑王相公。

老虎不吃人，威名在外，先是西夏人后来是契丹人，他们在巡城时如果谁喊一句：黑王相公来了，士兵们马上乱了阵脚四处逃跑。乃至边地的宝妈们，遇到孩子调皮哭闹不好哄就会搬出王德用：再不听话，让黑王相公把你抓走。毛孩子一听到黑王相公的名字，立即马上变成乖宝宝。

朝中政敌们开始琢磨事，那他的相貌做文章。御史中丞孔道辅给宋仁宗上一道折子，说王德用长得像先帝宋太祖，手握兵权，又深得士兵拥戴，如果他一旦起了反心，会不会翻天覆地回到后周时代？

造反起家，反过来害怕武将起兵造反是大宋皇帝深入到基因的通病，宋仁宗概莫能外，马上下诏收了王德用的兵权。刚下了王德用的兵权，边地再起烽烟。王德用主动请缨，愿意带兵迎敌，可是宋仁宗却不依。王德用有些郁闷，思前想后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谣言的可怕之处在于惑众，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就连欧阳修也在宋仁宗面前诋毁王德用，众口铄金，王德用被一降再降，召回朝廷，然后像踢皮球一样踢出京圈。这一次王德用知道了事情的起因和严重性，如果不是宋仁宗仁儒，怕是自己早就被那些曾经喷到宋仁宗脸上，然后不停落下的吐沫星子销蚀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王德用离开京城之前，变卖了所有家产，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反心。好水川一战，因为将帅不和指挥失误，宋军伤亡惨重。不得已，宋仁宗又启用了王德用，赴任前，有人告诉王德用这么多年被朝廷猜忌排挤的始作俑者是已故的孔道辅。王德用不带一点情绪说人都是了，还说这干啥？再说逼叨逼叨不正是御史的职责所在。他死了，朝廷少了一个一本正经逼叨逼叨的人。真是朝廷的损失。

朋友们都说王德用真是堪以重用，有德有量。王德用说我这是不把心思用在这些无比消耗的内卷上，能忍者自安。出水才见两腿泥，这个桥段后来还上了明朝人边的《忍经》。忍是啥？忍字头上一把刀，如果不忍，赶巧了这把刀或许会落到脑袋上。小不忍则乱大谋，王德用的大谋全用在为国家而战上。

还是少年的王德用率兵进攻乌白池，因为人地生疏，将士们因为道路不明没有按照时间要求到达指定地点。部队一边集结一边前进，好整以暇的西夏人放出狠话，要把宋军消灭在乌白池。王德用下令部队停止前进，等待迟到的将士，整顿军容军纪。

等到增援的五千精兵与王德用汇合之后，王德用布阵带领精兵进宫乌白池，又在西夏人撤退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同时要求领命埋伏的将士守纪律听指挥，乱做主张一律斩首。带领队伍埋伏的将军正是王德用的父亲王超，王超带头按下辔头勒马缓行，提前到达埋伏地点。

不久，在王德用猛烈的进攻之下，西夏人兵败如山溃逃而来，正中埋伏。侥幸逃出的李继迁远远望着军容整齐的宋朝队伍感叹：英雄出少年。王超心里感应对手夸奖王德用，自豪感油然而生：我是有儿子的人。这个儿子不是李刚专业坑爹的儿子，而是天纵之才的少年英雄。

王德用在陕西缉盗，当地的强盗头子张洪霸拉帮结对明火执仗入户盗抢老百姓财物，因为是边界，强盗混在老百姓中间昼伏夜出，官府很难一网打尽。

王德用上任后摸清张洪霸的作息规律，把精兵藏在边地妇女乘坐的花车上，假扮娶送嫁妆，一路上故意吹吹打打十分招摇，果然在小树林引来张洪霸。等到张洪霸带人靠近送嫁妆的车队，王德用一声令下将盗贼全部拿下。这以后，边地治安好转了许多。其他地方的盗贼行动时只要一看到王德用的旗帜，马上取消行动说连张洪霸那么牛都被黑王相公拿下。咱还是消停一下保住小命吧。

这样一个忠君爱国的军事天才，生生因为一个谣言，被闲置靠边站多年，甚至差点丢了性命。被启用的一个重要原因除了边陲战事败北，盖因辽国使者来朝询问黑王相公今安在，是不是启用了？墙里开花墙外香，寒了多少人才的心。

参考资料：《宋人轶事汇编》丁传靖 中华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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