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征服不列颠之，苏格兰格劳皮乌斯山战役的胜利

罗马人来了！这次他们的目标是不列颠苏格兰！

在人们的记忆中，各个部落间首次实现了和平——瓦科马吉人和泰扎里人、德坎泰人和卢基人、凯雷尼人和卡诺纳凯人——所有能拿得起武器的男人都赶往格劳庇乌山。酋长们认为，那将是罗马人出现的地方。在这里，在这个能俯瞰北海的高地，喀里多尼亚人将进行一场被永久传唱的战斗。

这是一场发生在不列颠岛上，关于凯尔特人反抗入侵的罗马人的战斗。关于这场战斗的记录，唯一流传到今天的，是由古罗马最伟大的历史学家之一——塔西陀做的。其实塔西陀并没有跟随军队来到格劳庇乌山，不过他娶了参战将军的女儿。

“北方的子民们！”

卡加库斯用尽全力喊道，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能被听到：战士们的喊叫、铜质号角的响声以及下面的谷地中双轮马车的响动声。在他的前方，30 000人挤挤攘攘，毫无纪律可言，从没有人见过这么多的北方野蛮人聚集在一起。他扬起手臂，希望人们能安静下来，但没有如愿。

“兄弟们，听我说！”卡加库斯是一位伟大的战士，也是喀里多尼亚几十位酋长中最为勇武的一位。

“北方的子民们！这是不列颠的自由之黎明！我们所有人都将并肩作战，这是属于英雄的一天。”霎时，人们的欢呼声再度打断了卡加库斯。他仰起头，高声怒吼。

“听我说！我们生活在世界的尽头，我们是大地上最后的自由人。我们身后再也没有人了，只剩下岩石和波涛；而在岩石之上、波涛之中，也到处是罗马人。没人能躲开罗马人。他们已经劫掠了这个世界。他们已经抢夺了西方和东方的一切，但是仍然不知满足。他们把大地变为不毛之地，然后称之为和平！”

不等任何人下达命令，人群就开始向前涌动。卡加库斯披上了一件铠甲，跑着追赶他的部下。

战斗打响了。

半英里之外，罗马人在等待，他们的将军阿古利可拉为这场战斗已经等候了6年。每个夏天，他都不断率军向北推进，烧毁不列颠人的房屋和作物，迫使他们迎战。现在，当83年的秋天临近时，他终于得偿所愿：一场战斗。尽管他的部队以寡敌众，远离自己的堡垒，补给能力已经接近极限，但这毕竟是一场战斗，这令他很满意。

阿古利可拉命令他的士兵排成两行，在阵列的第一行是辅助兵，他们参加战斗是为了得到金钱和劫掠的机会，在服役满25年之后，他们可以获得罗马公民权。参加这场战斗的大部分辅助兵，是在莱茵河沿岸招募的日耳曼人。他们有些是掩护阵线两翼的骑兵，更多的则是步兵。他们几乎肩并肩地站着，手持标枪和锋利的刀剑，装备着30磅重的铠甲、铁制头盔和盾牌

阵列的第二行由精锐的军团士兵组成，他们的装备更加精良，成员全都是罗马公民，是世界上最棒的士兵。

正如阿古利可拉预料的那样，这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很久。喀里多尼亚人冲向罗马人，将他们手中的长矛纷纷投掷出去，然后再退回去后边安全的地方。罗马的一些士兵纷纷倒下，有的是没有防护的大腿受伤，有的则当场送命，但是阿古利可拉将军仍然在等待。很快，更多敌人涌进了谷地，这使得他们失去了机动的能力。直到这时，将军才命令辅助兵们前进。

一些喀里多尼亚人转身逃走了；有的则没有逃走，而是试图找到可以双手大弧度挥舞大砍刀的位置，这些大砍刀可以穿透盔甲、皮肉、骨头，把人剁成两半。但披着金属重甲的辅助兵们稳步向前，一排又一排地向前推进，靠近分散的高地人，使得他们无法使用笨重的武器。当靠得足够近时，罗马士兵就用镶着铁边的盾牌和短剑攻击着敌人。他们不断向前推进，把昏厥和受伤的敌人留给后面的战友解决。

当罗马辅助兵向山上推进时，他们一直以来不可阻挡的整齐阵列开始瓦解了。因为辅助兵们累坏了，他们先是放慢了速度，接着停了下来。三三两两的喀里多尼亚战士转过身来，在巨石和树丛间站定。他们对着罗马士兵叫骂着，并朝他们投掷石块和剩余的长矛。接着，随着他们的阵线越发坚实，胆子大的人就开始靠近入侵者了。越来越多的人转身跑下山坡，鼓起勇气，开始骚扰罗马士兵的侧翼。辅助兵的进攻停了下来。喀里多尼亚人认为形势已经逆转，他们的骑手骑着满身泥点的小马开始冲击日耳曼人的后方，严严实实地将敌人包围起来，使敌人无力反击。

在谷地的另一边，阿古利可拉仍然没有动，但是他发出了一个信号，随即军号发布了一个新的命令。他的辅助兵骑手们开始叮当作响地前进了。骑手们放低了他们的长矛，让他们的战马飞奔起来。奔驰声响如雷霆炸响；骑手们发出了怒吼。

当发觉罗马骑手们出现在身后时，喀里多尼亚人立刻转过身来与他们作战。一时间刀光剑影，长矛对刺。但是在更多的地方，北方人开始逃跑，令人丧失理智的恐惧让他们打消了其他念头，只知道逃跑。仅有的一些坚持战斗的人，发现身边的人逐渐消失，他们胸中的怒火也开始消退，最终也丢下武器，开始逃跑。转瞬间，军队化为乌合之众。虽然剩下的喀里多尼亚人，仍然多得足以淹没罗马人，但是一旦丧失了秩序，希望也就化为了泡影。罗马骑兵纵横在格劳庇乌山的山坡上，他们用长矛刺杀一切奔跑的东西，用马蹄践踏不再移动的物体。喀里多尼亚人聚集在树荫下，希望能避其锋芒。但罗马骑兵在一片混乱中，依然有条不紊地翻身下马，将敌人驱赶回空地之中，再继续他们的追逐。

罗马人的杀戮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他们估计，约有10 000名喀里多尼亚人被杀，首领卡加库斯很有可能也在阵亡者之中。与之相反，阿古利可拉毫发无损，只有360名辅助兵丧生，连一个军团士兵都没有损失。

历史学家塔西陀告诉我们，在黑暗中，“不列颠人分崩离析，男人女人一同号哭着搬运伤者，或是呼喊着幸存者。有些人逃离了自己的家园，他们背井离乡，找地方躲了起来。有时候，他们看到自己的亲人，不禁悲从中来；更多的时候他们则怒火中烧。

当太阳再度升起时，四处一片可怕的沉寂。山野之中空无一人，房屋冒出的浓烟在远处就能看得到，罗马人把大地变为不毛之地，然后称之为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