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露是名邸房产售楼处的一名售楼小姐,她脸蛋清纯身段玲珑,业绩艳压群芳,同事都在背后八卦,说她的业绩是睡出来的。
贺小露心野人活,根本不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只要能赚到钱,管它什么手段呢,这天傍晚下了班,她又打电话给朱总,上周看过的那套房子,她想约他见面详谈,还暗示他别家没有的服务她也能提供。
朱总心知肚明一口答应。深夜,两人约在了车上。宝马X50停在偏僻的五羊路尽头,宽阔的后座上,男女蛇一般绞缠在一起。
1.
4月12日一大早,往日里僻静的五羊路口站满了围观的群众,不时有人悄声议论着,说草丛里死了个女人,听说是个漂亮的售楼小姐,凶手很残暴,扒光她衣服不说还剁了她的手。
我躲在人群里,静静地听着他们对我的议论。
残暴?你们要是知道她做了什么,还会觉得我残暴吗?
两个警察勘验现场后走到旁边一棵树下休息,我悄悄靠近那棵树,竖起了耳朵,警察的对话若隐若无地传进我的耳膜。
“靠,真是变态,杀人就杀人,怎么还把两只手砍了……你说这是哪一出呀?”
“关键一点线索都没留,附近又没有监控……看来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
“我预测这案子没这么好破,走吧,接着干活去,下午还要走访……”两个警察边说边走,其中一个满脸透着精干的警察抬头扫视了一圈围观的人群,他的眼睛鹰一般锐利,我忙将帽檐压低转身离开。
却不想一回头,我发现他追了过来,心下一惊,我看了看路边茂密的灌木丛,闪身躲了进去,他四处张望无果后终于扭头离开。
直到他走远,我的心脏还在“咚咚咚”跳个不停,他是强劲的对手,我在心里提醒自己。或许我的出现已经引起了那个警察的怀疑,要抓紧时间了,还有下一个。
入夜,我已在锦悦花园31幢的消防通道坐了一整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像暗夜中的猫,悄无声息走上了七楼。
我站在702门口,将一根细铁丝塞进锁眼,“咔嗒”一下传来细微的声音,门开了。
我早就掌握了他的生活规律,一个人住单身公寓,虽然是富二代,但自从那件事情后像戒了荤的和尚很少碰女人,每天都早睡早起。
通过一些途径我也摸熟了702的户型,即使在黑夜中我也能熟门熟路找到卧室,透过窗帘缝隙落进来的路灯亮光,我像个熟练的杀手一样手握长刀走到他的床前。
他正在熟睡。我拿起长刀在他脖颈间比划。
人是有第六感的,正如此刻的他一样,像是梦魇中受到了惊吓,忽然惊醒。
没等他喊出声,我手中的刀已抵上他的喉咙:“别喊。”
他已感觉出脖间冰凉的物体是一把刀,坐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大哥,你要多少钱?我……我这就转给你。”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钱?我只要你的命!”我冷笑一声,死到临头了,看来他还不知道我是谁。
“你,你是……”显然,借着窗帘缝隙透进的光,他已看清我的脸。
“没错,是我。”死也让你死得明白。
他忽然筛糠一般抖起来,接着传来一股尿骚味,这个没出息的货,竟然吓尿了。
“那件事……我很抱歉……但请你相信,这么做真不是我的本意……求你,求你饶了我。”他的声音抖得不像样。
“早干什么去了!她向你们求饶的时候你怎么没听见?”想起那让我窒息的一幕,血液直冲脑门,我压低声音怒吼。
“对,对不起……”他跪地求饶。 要是道歉有用的话,这个世界就不需要武器了,随着我的手腕一用力,他的叫喊随着鲜血喷薄而出。
这一声嘶哑的叫喊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刺耳,我刚才疏忽了,忘记堵上他的嘴,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接着是一个老者的声音:“小雷,小雷……”
2.
我额头的冷汗“唰”一下冒出来,莫非刚才的叫喊被楼下听见了?要是他去找保安开门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知道不能再这样等下去,我压低嗓子,模仿雷金阳的声音朝门口喊了一句:“大半夜的谁敲门!” 过了几秒,我终于听见了那人离开的声音,悬着的心才落回肚里。
我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零五分,赶紧处理完现场,将两只血淋淋的手装进密封袋后,我潜入了黑夜。
姐,我终于为你报仇了!一想到那幅画面,我不由生出一种除之而后快的感觉。
我姐叫叶丹雪,两年前死于一场车祸,交警说肇事车辆逃逸,现场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
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肇事逃逸,而是一场故意谋杀! 半年前,我无意中得到一个U盘,里面记录了车祸的全过程。
视频里,一辆白色宝马出现在马路上,监控甚至清晰地拍到了前排坐着的两个人,雷金阳和贺小露。
姐姐在路边慢慢地走着压根就没发现身后的车,贺小露突然抢过方向盘猛打方向,朝姐姐撞去!姐姐就那样被卷到了车底,随后宝马车往后倒了倒,停在原地,车里的两个人吵起来。
我姐那时还挣扎着抬头呼救。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两人吵了一会,雷金阳突然猛踩油门再次朝姐姐撞去。
这一次,她再也没能抬起头来。 我曾一直以为姐姐的死是一场意外,却从没想到她是死于谋杀。
震惊过后,我冷静下来,仔细在脑中梳理了事情的经过。
三年前,姐姐交了一个男朋友叫雷金阳,他不但阳光帅气还特别贴心,那段时间我在姐姐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
可没过多久,我姐就发现雷金阳是个花心公子,他一边跟姐姐交往还一边勾搭其他女孩,姐姐一气之下提出分手。可雷金阳死缠烂打,直到分手一年后还时不时来找她求复合。
我猜测,这件事被他的新女友贺小露发现了,恰好那天在路上开车时两人看到了我姐,于是贺小露将车头对准了我姐。
雷家有钱有势,通过关系将此事压了下来,我姐白白丢掉性命,而他们却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逍遥法外。
你们调转方向盘撞死我姐,那我就砍下你们转动方向盘的手。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3.
第二天一早,我又混进围观人群里,隔着警戒线我看见那个警察正向一对痛哭的中年夫妻问话,我猜那是雷金阳的父母。
因为离得太远,我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看见男人一直摇头,女人张牙舞爪地指着警察作威胁状,警察怒目而视。
我猜他们不肯配合警察说出实情,这才起了冲突。
呵,这正合我意,谅你们也不会对警察说出那丑陋的真相。
三天后,我拎着水果去看望我父母以前的朋友老杜,却听邻居说他被警察抓走了。
“老杜这么一个老实人也不知道犯啥事了”、“老实什么啊,你这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听着邻居的对话,我在心里赞叹警察的办事效率,真是出乎我的预料,我没想到他们仅凭我丢下的一颗扣子就抓住了老杜。 没错,那颗扣子是我故意丢在雷金阳家的,我要嫁祸杜保中。
因为我知道在我作案的两个晚上,杜保中的老婆回娘家了,他儿子一直在外地工作,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样,谁还能为他做不在场证明呢?
老杜原名杜保中,十几年前是我爸的朋友,也是一起经营生猪养殖场的合作伙伴,可当年要不是因为他,我父母也不会死,所以,我丢一颗扣子又算什么呢?
但我没想到,警察很快就找上我了。
我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第四天那个警察忽然找到我,当时,我正在医院里做哮喘雾化。
他提了把椅子在我对面坐下,直接开门见山:“我叫乔木,你认识雷金阳吧?”
我心下一惊,难道是我暴露了?可仔细想来,我没有任何破绽也没留下任何线索,他怎么就找到我了?
好在硕大的雾化面罩,遮住了我脸上的惊慌,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如实回答道:“认识。” 如果说我不认识,他早晚能查到我在撒谎。
他盯着我的眼睛说道:“雷金阳跟他前女友贺小露都死了,你知道吗?”
4.
我故意装作一脸惊讶,但愿他看不出破绽:“人死了……怎么回事?” 他没有理我,却换了个问题继续问道:“你在S理工大念大学,S市的医疗条件并不差,可你为什么偏偏要回老家来治病?”
好在我准备得足够充分,生病也是真的,并不担心他深挖下去,就说道:“学校那边的医院我不熟,老家医院有熟人,我放心。”
他不依不饶:“谁是你熟人?” 这个问题真是太好了,我在这家医院还真有一个认识多年的熟人,这次看病也是奔着他来的。
于是我一字一句地回道:“叶为民医生。” 小时候,叶医生是我家邻居,每次哮喘复发父母都会带我去找他,后来父母去世,姐姐从他们手里接过重担继续照顾我,每当我哮喘病发作时,依旧带我去找叶医生看病,这次当然也是。
其实在长大后身体素质渐强,我的哮喘就再也没有复发过,但这次不一样,为了酝酿已久的计划,我故意洗了三次冷水澡,不出所料哮喘又复发了,我如愿进了医院。
这个乔警官点了点头,在小本子上记下了什么,我猜想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要找叶医生核实情况吧?
又简单问了几个问题,他就急匆匆地走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却陷入了沉思,他们还有多久会摸到我的命门?
出院后,我立刻返回学校所在的S市,我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该表现出生活正常的样子。
可我没想到,才过了一周,乔木和另一个警察又出现了。
这下我有些慌了,难道上次的问话还没有把我撇清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们已经掌握了哪些线索?
两人把我叫到学校对面的咖啡馆,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乔木点了三杯咖啡后才开了口。 “叶宇杰,说说你姐叶丹雪的车祸吧。”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而冷汗“唰”一下从我后背冒出,该来的还是来了,他们究竟是怎么找到这个突破口的?
5.
我端起咖啡杯想遮住自己的脸,可转念一想他们警察多少都会点心理学吧?我这个动作是不是太过于明显了?不行,千万不能慌。
强迫自己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我放下杯子假装镇定地问道:“我不太明白乔警官的话,雷金阳的死跟我姐姐的车祸有什么关系?”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有没有关系我们自然会查到的,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们的工作。”
好吧,配合你们的工作。既然问起这件事就说明他已经查到我姐的车祸了,但他具体知道多少我并不清楚,我想现在能做的就是如实交代。
“两年前我刚考上大学时,我姐忽然遭遇一场意外车祸去世了,当时交警给出的说法是司机肇事逃逸,事发地是监控盲区所以没查到任何线索,但他们会努力寻找目击证人。可我一直也没等到结果,料理了姐姐的后事,我就去S城念大学了。”
乔木听我说完这些,看我的目光柔和了许多,我猜他一定对我充满了同情,13岁时父母因意外去世,19岁时姐姐又因车祸离世,我彻底成了孤儿。
他又问道:“后来听说你一直在跟交警打听,依旧没放弃寻找肇事者是吗?”
我点点头:“对,可惜事发地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一直没能得到肇事者的消息。”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我问:“你会一直追查下去吗?”
我摇头苦笑:“我一个普通学生,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合上本子:“行吧,今天就先这样。” 乔木没有再追问下去,他起身和另一个警察一起离开了咖啡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揪着的心稍稍放松,我猜他们一定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但还没掌握确切证据。
如果有证据的话他就不会请我喝咖啡,而是直接逮捕我了。
可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半年前的匿名包裹早就让我知道了真相。但我也清楚这个包裹是及时雨,也是一颗定时炸弹,如果那个寄匿名包裹的人向警察举报我,或者警察查到这条线索,我就完了。
在决定行动之前,我就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稍有不慎将会是百死一生,但我不怕死,只要能为家人报仇雪恨。
就在我每天装作若无其事跟同学一起上课下课,一起打游戏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去食堂吃饭时,我总觉得后面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猛一回头那人也低下头扒饭,去大学城逛街时我故意跟朋友勾肩搭背,却在有意无意地回看那个人。
他个头中等,剃着寸头,看起来瘦弱实则应该是肌肉发达型,他同样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目光锐利而警觉。
他是警察?难道我已经被乔木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了? 冷汗顺着我的脊梁落下,他们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跟踪我,那会不会……我想起了被我藏在床板下的U盘,撒腿朝宿舍跑去。
我要立刻销毁证据。 我一口气跑回宿舍,还好!房间里没有一个人,透过窗户,我看见那个寸头警察已经跟到楼下,他正站在宿舍门口跟宿管说话,接着他抬腿朝楼上走来! 时间来不及了。
我趴在床下,找到那个用胶带粘在床板底下的U盘,随后我听见“哒哒哒”上楼的脚步声。
6.
随着宿舍门“吱呀”一声,我将U盘丢出窗外,它不偏不倚地落进了外面的花坛里。
谢天谢地! 寸头一脸笑容:“哟,真巧你也在啊!” 你不就是跟着我来到宿舍的吗?
我在心底腹诽。 “那个,能让我参观一下你的宿舍吗?” 进都进来了,还假客气啥?
我说:“请便。”
他毫不客气地坐到我的床上,翻开我的抽屉,还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好在那段视频,我并没有存在电脑里。
寸头最终一无所获,他起身离开:“呵呵,小伙子好样的!” 他这话什么意思?夸我还是贬我?可我顾不上那么多了,心里猫抓一般,我要找机会尽快处理了U盘才行。
终于等到了深夜,舍友的鼾声此起彼伏,我猫腰走下楼,在花坛里摸到了那个被我丢弃的U盘。
犹豫再三,我决定再看一遍,最后看一遍我姐的样子。 我上楼,悄无声息地打开电脑,将U盘插进USB接口。
屏幕里,一辆白色宝马车出现在画面中…… 半年前我收到一个包裹,以为是网购的东西就随手放到了一边,直到三天后拆开才发现盒子里装着一个U盘。
我从不用U盘更不会买它,下意识地翻看快递袋,我发现上面竟然没有发货地址。
我打电话给快递员,他说快递确实不是来自上一个中转站,而是一个男人亲手交给他的,只是男人戴着口罩帽子,压根看不到长什么样。 一丝怪异的感觉从我心底闪过,我将U盘插进电脑,果然发现了一段视频,可视频内容差点让我窒息。
我看到了姐姐车祸的真相。
看完视频后,U盘在我手心里摩梭了几个小时,我犹豫着拿不定主意是否报警,可转念一想我又下定了决心,报警又有什么用?
三年前的谋杀都能被扭转成一场意外,蚍蜉怎么可能撼动大树? 所以,如今就算我拿到证据,又能拿他们怎么样?我不过会成为下一个叶丹雪罢了。
可我们穷人就该做屠夫刀下的冤魂吗?活着的人抱着逝者已逝,继续向前看的态度,那谁来惩治罪恶的屠夫呢?
我十三岁那年父母因意外去世,大我七岁的姐姐一手把我拉扯大,她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没人比我更清楚,可她还没来得及找到爱人,生儿育女,就被残忍地夺去生命,我怎能视而不见? 以暴易暴从来都是最无奈的选择,可我只有这条路可走。
于是从半年前开始,我精心策划一场谋杀。 最后看了一遍视频,我心痛地记下姐姐的脸后,将U盘用塑料袋和胶带细心包裹好,在夜色的掩护下,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凉亭旁的香樟树下,将U盘埋掉。
做完这一切,我的心里并没有就此安定,相反,越发不安的感觉一直跟随着我。
7.
趁着他们还没抓我,我决定再去墓地看看父母和姐姐,最近心里总是很慌,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被抓,我也将坦然面对。
带着花束我来到西郊墓地,父母的墓碑经过十几年的风吹雨打早已斑驳,相片上是他们永远不会老去的脸;姐姐的墓碑前放着一束白色的雏菊,已经开始萎缩干枯。
我大概能猜出来花是谁放的,他又来了。
看望了父母姐姐后,我起身准备离开,却没想到乔木带人站在墓地的出口等着我。
当那副银色的镣铐铐住我的双手时,我知道一切终于结束了。
审讯室里,我闭口不言,或许我还想多活些日子吧,我不愿意早早就撂出真相。 乔木似乎也不着急,审不出有用的话,他就慢慢跟我耗,每天把我丢在狭小的审讯室里,我知道这将是攻坚战和持久战,好在我小时候吃了很多苦,这点煎熬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可我没想到,才到了第三天,乔木就不跟我玩了,他将一沓资料拍在我面前:“又来新案子了,我没空跟你磨,要是实在想不起来,我来帮你回忆。”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
“你说巧不巧啊,虽然你住单间病房,可4月13日夜里,住你隔壁的王中铭老人因为睡不着,想找你聊天却发现你不在,你猜怎么着,你扮成查房的医生还是被我识破了。为了找到你,我眼睛不带眨地看了三天三夜的监控,终于发现了你的踪迹,4月13日贺小露被害现场,4月15日雷金阳被害现场,你都混在围观群众里,顺着这条线索我查到你早在3月就跟踪过他们两个。”
我垂头丧气,知道最后的挣扎也将徒劳。
没错,住院后,我在夜里换上早就准备好的白大褂和口罩,还大摇大摆地随意进出,我一直以为即使警察查监控,也不会想到“查房医生”就是我。
可千算万算,我却忽略了隔壁住着的老王头。
“对了,你还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场处理得那么干净,却此地无银地留下一枚纽扣,你认为我们不会怀疑吗?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栽赃给杜保中?”
“栽赃?我听不懂你的话。”我也恶狠狠地盯着他,想让我全部交代?没门。
“还装是吧?那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乔木似乎并不恼火。
“有一个小男孩,他父母和杜保中合伙经营一家生猪场,男孩的父母出钱,杜保中出地盘建造了一家养殖场,为了省钱,盖养殖场时杜保中偷工减料,省下的钱都偷偷拿去赌博。八年前的夏季一场暴雨来临,眼看着冲垮了不少房子,男孩的父母怕养殖场被水淹没,就打电话给杜保中,提出一起过去查看,正在打麻将的杜保中嘴里答应得好好的,放下电话却又摸到了牌桌上。”乔木盯着我。
一瞬,冷汗打湿了我的衣服,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查出八年前的事,又是如何知道了这些细节的?但我清楚他掌握的这些足以把我送进监狱。
8.
乔木故意顿了顿,又继续说下去:“男孩的父母先赶到了,他们给猪圈排水时,偷工减料盖起来的房子却忽然倒塌,他们被压在了底下。等第二天杜保中才想起来这件事,他赶到养殖场时,男孩的父母已经没了气。要不是因为杜保中偷工减料,言而无信,他父母怎么会早早去世?所以他恨杜保中。我说的对吗?”
没错,他口中的小男孩就是我,我父母就是被杜保中害死的,我将脑袋埋低,想隐藏那满脸的泪水。
可乔木丝毫不理会,他继续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雷金阳跟贺小露害死你姐的?据我所知当年这件事被雷家压下来,没几个人知道,要不是雷家告诉我这事,恐怕我还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我说呢,原来雷家终于说出了那个秘密,看来他们为儿子报仇心切,一心要抓住凶手,终于顾不上颜面了。
乔木又重复了一遍:“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用袖子蹭了蹭满脸的泪水,对乔木撒了个谎:“杀贺小露之前,我逼她说出了真相,在那之前我也只是猜测。
” “猜测?”乔木挑了挑眉,“全市有那么多车,你是怎么猜到雷金阳跟贺小露是害死你姐的凶手?”
我沉默地闭上嘴巴,决定再也不回答他的任何提问。
乔木见撬不开我的嘴,只好扔下我离开。
没错,全市有那么多车辆,我又怎么可能猜到谁是害死我姐的凶手?
当然是因为他的帮助,或者说是因为他的追悔莫及。 我脑中又浮现出那个交警的脸。
半年前收到U盘后,我迟迟无法放下这个神秘人,给我寄U盘说明他知道真相,说明他很可能是我姐车祸的参与者。
我在心里仔细过滤谁最有可能,思来想去,最终锁定了一个人,两年前处理我姐案子的那个交警。
于是我又去找那个交警,却被告知他已经辞职了,他的同事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隐隐地猜出了一二。
清明节,我去给父母和姐姐扫墓,却远远地看见有个男人站在我姐的墓碑前,我撒腿冲上去拦住他,赫然发现他就是那个交警。
“怎么?终于良心发现了假惺惺来扫墓!”我冲他怒吼。
“对不起,我该早点告诉你一切……”他满脸愧疚。
他终于说出了真相。 他说,当年的事他也是迫于无奈,雷家和他的上级做了钱权交易,想悄无声息地抹掉监控,上级的要求他不得不做。但在删除视频前他偷偷保留了一份,直到半年前思索再三才决定寄给我,因为他始终觉得有愧于我姐和我,他也不想看着我再为我姐的事情奔波。 虽然无法还我们正义,但至少要让我知道真相。
后来因为实在过不了心里这一关,他索性辞职回家,再也不参与这些肮脏的交易。
不管怎样,是他,最后让我知道了真相,所以我打算为他永远保留这个秘密,乔木也别想撬开我的嘴。
第二天乔木继续对我审问:“砍下的四只手,藏到哪里去了?” 我对他说道:“被我焚烧后丢进凉塔河了。”
凉塔河是本市最深的一条河,谅他乔木也不会倾尽人力物力抽干河水。
他趴在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真的吗?”
我无辜地点点头:“真的,你可以派人去凉塔河里找。”
他倒吸一口冷气,半眯着眼睛盯着我久久不动,我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怀疑我说话的真伪?搞不出真话想掐死我?还是在考虑怎么找到那四只手?不过,我全都不在乎了,因为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把手藏到了哪里。
那四只手,早已被我埋进姐姐的坟墓用来祭奠她的在天之灵。
文/多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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