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空中晃动着的面庞

当他们闭着眼睛坐着
永远不要以为他们老了
我们离开的那些人
我们抛弃的那些人
很快就会失去香味和颜色

by 海顿斯坦

之一

世界放荡不羁下着雨

好吧，降温了

我藏匿于虫蛀腐烂

一座黄花梨的衣柜里

黑暗似乎静止不动

尽量掩饰自己的羞愧

伟大肮脏的绞刑架

还是空空如也

时间派遣了仇家

仿佛已经翻越千山万水

缓缓抵达我身后

有什么需要畏惧的

波特莱尔的玩具

是一只活老鼠

有些往事

未必属于庞然大物

我还在少年时代

从家到学校

始终是一条单行道

那一年和以后每一年

我不得不假装

一直在路上走着

之二

具有毁灭性的东西

比如镜中之物

像极了你

你盯着它的时候

走过街道的铠甲武士

斧子裂开了

只有一只铁锚

砸向窨井

我惘然眺望

事情本身都无法控制

仿佛从遥远恒久的结局

归来某个女人

月亮并非前朝水中花

我煮了一锅茶叶蛋

刚好一天一枚

在明天消散于永远之前

之三

亲爱的，多肉和玫瑰

都要迎来愈加寒冷的冬季

这并不重要，阳台角落的铁线莲

依旧抖擞勃勃生机，在此之前

有些植物化为了一滩黑水，皮囊

解决不了所有问题，冬季紧跟着夏季

反而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男祭司

如何传递一个没有面孔的表情，我需要

就此确定自己痛苦的程度，几乎枯萎

花朵垂头丧气的姿势，夹竹桃疲倦地在

空气中打盹，它的毒性最大，当膝盖

咯吱作响攀登涂山，我注意不到什么熟悉

的骰子石榴大小再纵身一跃，便落进了

预先设置妥的圈套，貌似癫痫病患者

存在与不存在的可能性有多少？苍蝇带着

它的一只翅膀，发现石榴树遍野的山峦

如果我仰首，苍茫蔚蓝的天空

若圆月是太阳的背影，不知什么在燃烧

之四

那时候浩渺的大海，或许只是我梦境

里的很少部分，阴雨霏霏的天气持续了

几周，也可能超过一个月，许多事情

真要回溯到最初的地界，沙漠许多砂砾

被她紧紧攥在炽热的手掌心，不确定

红色玄月第几轮光明黯淡，日子挤压着

图书馆整排钢架的书籍，卡尔维诺的小说

不喜欢有固定的结局，女巫冲我露出

突兀的牙床，表达爱情如今也应该

字字珠玉，身后即是另外更邪恶的悬崖

仿佛探秘深渊的哲学家已经喜欢深渊

牧羊少年驱赶着羊群回到空中楼阁

其实我既没有蜃楼，也没有温饱之余

的财富，除了奔波还是奔波，砂砾

灌满了皮靴，多少年前唯品会刷爆了

几张卡，靴子附着牧羊少年头羊的血渍

健步如飞地稻梁谋，时间赠与我斧子

若是偶尔回首，般若山巅下棋的人儿

被雪花覆盖的发须皆白，可不要停下来

显示你的孤寂，大地并无什么浮力

就像两种植物之间的盘根错节，可能

不需要证明，我模模糊糊瞧她一眼

接踵而至的活色生香，极可能属于一种

虚构，书中自有颜如玉，遗憾的是

合上书本，她仍一动不动站在厅堂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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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granTsitoghdzyan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