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手纸——厕所文化拷贝（五）

应当早就用纸拭秽了

用纸作为卫生保健用品的文明，至迟在唐宋，或者在隋初就闪现着火花。那时候，应当是厕筹与粗纸并用。

生活在南北朝至隋初的文学家、教育家颜之推，曾劝诫家人们说：“那些写着《五经》③词义和圣贤姓名的纸张、书籍，是不能用于污秽和不干净的地方。”说明，那时候人们用纸拭秽是很有可能的，只是未曾记载下来。

明•宋应星在所著《天工开物》中写道：“盛唐时期，人们把敬鬼神的事看得很重要，但都用焚烧纸钱的形式替代了帛……有一种火纸，七成做了冥纸用，只有三成用于日用。其中，厚而粗糙的纸又做了包装用。”由此，可推测，唐时纸就有“精粗薄厚”之分。既然出现了日用纸，就会有净手用纸。

唐代高僧义净到印度求法，他在《南海寄归内法传》中也提到了印度人这时使用厕纸的事。

虽然唐以后的历代王朝，一贯倡导节约用纸，甚至明文规定要“敬惜字纸”，禁止毁弃；但是，北宋大臣陶谷著《清异录》说的“化化笺（jiān）”实则是厕纸。

明末冯梦龙小说《警世通言》写王安石下位后，路过一村镇要方便：“荆公见屋旁有个坑厕，讨一张毛纸，走去登东。”

南宋《馆阁录》又载：皇宫里有一专门负责整理采购净纸的部门，“净纸”是专门用来拭秽的纸。

据载，元世祖忽必烈嫡长子真金，有一位叫伯蓝也怯赤的妃子（名字真难读）在做太子妃的时候，对婆婆昭睿顺圣皇后（名字也贼难读）特别孝顺。每在婆婆如厕前，她都要用自己的脸试试手纸的柔软度。

明清以来，随着纸业迅猛发展，殷实富户已较大范围用一种叫“草纸”的纸作为卫生用品。供帝王和后妃使用的专用便纸，叫“香事草纸”。此时，手纸的用途，不单拭秽，也用来当手帕擦鼻涕抹眼泪，或作妇女月事的辅助品。

《红楼梦》第41回，写刘姥姥在大观园忽觉想拉肚子，于是“忙地拉着一个小丫头，要了两张纸就解衣”。

后来，我们把手纸改叫卫生纸了。英语叫toilet paper，日语的说法很雅，叫“书信”或“信”！

民国期间，大、中城市日子过得去的人家都使用粗纸，一般人家的也能稀里哗啦撕下半张旧报纸或一张旧书页解决问题。

当岁月的车轮大踏步进入21世纪，卫生纸的使用已基本普及。卫生纸通常是由棉浆、木浆、草浆、蔗浆、混浆或废纸浆制造，薄而柔韧，十分环保，无毒性化学成分、无霉菌病毒性细菌残留、对皮肤没有任何刺激。许多卫生纸在纸浆中加入了柔软剂或断链剂，纸表面还有压花处理。产品有方巾纸或面巾纸，也有卷成磙筒状的卷纸，形式上以小卷、小盒或其它式样出现。

卫生纸的用途很广泛，不仅局限于厕用卫生纸，还有餐巾纸、手帕纸、湿巾纸、纸尿布、短衬裤、卫生巾等等。

从东方先生和夫人蔡洁女士“2015海外行”的日记中得知，目前世界上还出现了一种名为Hanebisho的高档卫生纸，每卷需要13美元往上，相当于人民币90元左右。不过，最奢侈最昂贵的要算一款用22k黄金打造的卷式卫生纸，一卷的价格大概是137万美元，约合人民币900万！擦一次屁股15万！只是想问，这样的纸有几个人敢用？也都是哪些人用得起？

然而，在一些还很落后很贫穷的国家和地区，或者因为文化、历史和民俗等因素，卫生纸的使用现在是否已经普及，且是问号。

——进步，常要走许多弯路！

（《蔡伦纸话》选编八十七）

（文/沙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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