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留学，回国想和好友小聚，没想到被通知好友身亡消息

一

临近过年的时候，我表弟准备来美帝读本科。他去帝都学英语的时候，杨忠己问我要了他的电话，说有事的时候可以照顾一下。我想想表弟从小到大没自己在外面住这么久，就把他电话给了杨忠己。据舅妈说，杨忠己当时去接了他们，带他们去了英语培训学校，帮弟弟办完手续，还让弟弟住在他家。舅妈让我好好谢谢他，我说好的。

表弟迅速被杨忠己收服，并且出卖了我，告诉杨忠己我夏天之后就会转去别的学校，杨忠己很生气，他已经申请了我们学校，不过巧的是，他一共申请了五个学校，其中也包括了我即将转学的那个学校。我内心并不希望他因为我而去那个学校，毕竟他出来上学也是要花很多钱的，我要转去的那个学校，他所学的专业并不算好。杨忠己托福和gmat成绩考得都非常高，他能去到更好的学校。我不想他因为我而做什么选择，我不想有这种心理负担。我潜意识里觉得我们没什么可能，当初姜的家里曾经嫌弃过我，杨忠己家境比姜家里优越很多，况且他还小我两岁，他的家里未免不会嫌弃我。我不想再经历之前的那一切了。我对杨忠己不能说一点感情也没有，他为我做了很多，也许这就是年轻的好处吧，可以为了爱勇往直前，不会畏首畏尾。相比之下邵亭就含蓄很多，直到我们互相加了微信，他每天只是一封短信，从不多说什么。

我很自私的权衡着这两个人。

国内过年的时候，我正在参加期中考试。小叶突然加了我微信，我同意了。考完试闲下来，我翻了小叶的状态，顺便又翻了别人的，翻到杨忠己的时候，在他很久前一个状态下，我看到了小叶的留言。也许这就是朋友圈跟空间不同的地方吧。我没加小叶之前，看不到他的留言。

那是很早之前，我跟杨忠己聊天，就是他照顾我弟弟，我谢谢他那时候。他说要是真想谢他，就下次再给他做一次饭。我同意了。他截图发出来，名字抹去了，说以此为证。当时我笑笑就过去了，现在再看到，下面竟然有小叶的一个留言：傻瓜，不过把你当成替身罢了。杨忠己回道：哪怕只是一段美丽的回忆，我也知足了。

我看到这两句突然有想哭的冲动。那时候在国内，小叶问我对杨忠己什么感觉，我说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姜。

只是很无意的一句，也没有神经特别的意思，没想到小叶误会我了，可是杨忠己的话却很让我感动。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杨忠己选择追我的时候，小叶一定也是阻止的，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我想起当初的我，我那时候对邵亭不也是这样吗。只可惜他没有在我最爱他的时候抓紧我。现在很多事情过去了，味道就变了，现在邵亭再向我示好，我反而犹豫了。

几天之后，我答应了杨忠己。他很开心，马上忙签证的事情，准备早些来陪我。邵亭那边对我开始越来越冷淡，有一次他给我留言，我正在外面，等我忙完了才给他回。没想到他立刻回过来，算算国内也得凌晨三点多了，我就问他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他说，如果我说我在等你，你信吗。

我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我给他发短信，他一直没回，我把手机调到铃声，晚上被铃声吵醒，看到邵亭的短信，我马上回了过去，他说你怎么还没睡。我说，如果我说我在等你，你信吗？他说，快睡吧。

想起这些，我也回了一个，不信，你快睡吧，不早了。

他回我一个晚安。我回了一个晚安。

邵亭考研结束后又开始忙起来了，忙工作的交接，忙学校的复试。他一直没有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也没有告诉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四月初，杨忠己来了。我们租的房子有个很小的房间，之前我们当成放杂物的地方，杨忠己把它收拾出来，买了个床垫，算是跟我们一起合租。天津哥跟他迅速成为朋友，两个人经常站在阳台上抽烟聊天。杨忠己比他这个年纪的人都要成熟，或者说比起我这个年纪的很多人还成熟。这跟他的成长经历有关，随着他家的生意逐渐做大，他从很小开始就自己照顾自己，虽然他在家里也算是单传，爷爷奶奶那一辈都很宠爱他，但是父母并没有过度关照他，也没有让老一辈来带他，而是更多的给他自主权，让他早点自立。虽然我和杨忠己算是在一起了，

但是我从心里还是有很多担忧，杨忠己感觉到我的排斥，跟天津哥聊了很多。后来天津哥来问我，我就把我的顾虑告诉他了，他说他看得出杨忠己是很认真的，让我跟他好好谈谈。

我跟杨忠己说了我的顾虑，没想到他说他们家早就知道我的事了，要不然他放弃更好的学校，跑去我准备转学的那个学校，家里怎么会不管不问。

我问他父母知不知道我的情况，年龄，学历，家庭情况。

他笑着说，年龄已经知道了，学历不就是正在读研吗。至于家庭，我们家不是那么老旧的家庭，我爸妈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也不在意这个，我爸妈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他们以前就告诉我，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一定找有感情的，否则婚后生活不快乐，得到的金钱地位再多也没意义。他们看过你的照片，说很好，让我好好对你，要不也不会让我这么早就跑过来找你。

我有些愕然，之前我跟姜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各方面都很合适，结果却遭到他家里的反对。而现在，我似乎跟杨忠己哪里都不合适，我们只是学了一个月英语认识的，要是我没去找小叶，我们都不会见面。可是他们家却很支持，甚至我舅妈也一直跟我家里夸他。有时候命运也挺有意思的。我失去了姜，却来了一个神似姜，却比姜对我更好的人，连我自己都觉得好不现实。

杨忠己来了之后，我的生活有了质的飞跃。他租了一辆车，每天上下学接送我，周末我们就一起去周边的城市玩。那时候我的学校离海边只有一个多小时车程，只要一有时间，他就带我去海边。他跟我的室友开玩笑说他是来陪读的，我的室友有时候也起哄说我对他不好，整天让他睡储藏室。我只是笑了笑，虽然对他有些感情，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跟他这么亲密。之前我跟他谈过，说我不希望没结婚就把结婚后的事都做了。他笑着说他理解，他当初不就是看中我这一点吗。有时候我也挺不好意思的，给他做顿饭，他就马上拍下来发给他爸妈，跟家里视频的时候，也会拉我跟他家人说两句。

六月的时候，我办完转学手续。杨忠己租了一辆货车，我们把东西打包好，搬来了现在这个学校。这时候，我表弟已经到了，他租的是公寓式的小区，一套房子是上中下三层，地下是洗衣房和地下室，一楼是两个房间一个卫生间加厨房，二楼是两个房间一个卫生间。房子里面已经住了三个人，一楼跟表弟对门的那间卧室是给我和杨忠己留的。表弟本能的觉得我们俩肯定要住一间。

二

杨忠己看出了我的为难，他去了小区的管理处，询问了其他的房子，被告知我们隔壁的那个房子，下个月有一个住户搬走，于是杨忠己就订了那间房。我回国的机票是两天后的，杨忠己问我要不要他晚上去找我表弟挤挤，我想了想说，算了，我相信你。

那是我第一次跟男生睡在一起，我当时买的是大床，杨忠己本来也有自己的被子，我们各自盖各自的被子。本以为我会整晚处于紧张状态，没想到，也许是太累了吧，我竟然一碰到枕头马上就睡过去了。第二天醒来，杨忠己笑我睡的太香了，竟然还磨牙了。

临回国前，在机场，我收到吴鞠辉的微信，打开一看是一张照片，是阿道穿着一件花衬衣，这件衬衣是上次他过生日我送的，他嫌太花了一直没穿。他们在我们经常吃烧烤的那家，看样子正在喝酒，阿道的脸有些红。吴鞠辉发来一句，快回来吧，想死你了。

杨忠己凑过来看，问我，这是谁啊，长得这么帅。

我笑道，这就是阿道啊，吴鞠辉跟他在吃烧烤。就差我了。

杨忠己笑道，长得是不错，离我就差那么一点点。

我笑着推他说，你也太自恋了吧，你比他差远了。

我笑着给吴鞠辉发过去：马上登机，回去第一顿就定这家烧烤了啊。

一会吴鞠辉发过来，没问题，阿道这个傻子还要拉我去机场接你呢，当你真是没爹妈的孩子吗。

我回道，好啊，你们来就是了，我爸妈又不是不认识你们。

吴鞠辉回道，不去了，等你回来吧，路上注意安全。

我笑着回道，好的。

回国之后，我和杨忠己就各找各妈了。我整天跟小伙伴们到处吃，阿道工作比我走之前更忙了，他尽量隔一周回来一次。中途他出差了一个月，我又碰上包包的事情，忙的不亦乐乎。

一切跟我走之前似乎一样，一切也都不一样了。邵亭提前去了学校，据说他的导师很重视他。露露怀孕了，笑然整天屁颠屁颠的，一下班就跑回家做饭，有次跟我开玩笑说要让邵亭给孩子当干爹。我笑着骂他，人家没结婚你就让他认个儿子，这不是咒他娶不到媳妇吗。老郭说我刚走的时候吴鞠辉跟甜甜分过一次，就是说了狠话再不联系。吴鞠辉消沉了一段，甜甜没什么反应，照样对他很好。没多久吴鞠辉又跟她重新在一起了，老郭说，也许是你走了，吴鞠辉太寂寞了，你走之后阿道也很少回来了。但是他们没有跟我说这些，我只有加倍对他们好。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对他们好，只能尽量多陪他们。

还有三个星期我就要走的时候，阿道回来找我吃饭。不巧的是那天晚上我姥姥过生日，已经约好了。阿道说没事，那就改成下午茶，我们约了一个很有情调的咖啡厅。这个咖啡厅是我走了之后，吴鞠辉发现的，后来他和阿道来过几次，都很喜欢。

那天阿道似乎特别累，他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没有回家，直接到的这里。中途因为阿道去到了这家咖啡的另一个店，还被吴鞠辉笑话了一顿。

我和吴鞠辉看到阿道这么累，都劝他回来吧，阿道说，我上次回家的时候，我爸出差不在家，发现我妈卧室的灯坏了，然后我就问她怎么不换新的。她说我爸走那天坏的，自己太矮了，踩着椅子也不够高。我爸都出差两个星期了，想想我妈两个星期就这样过来的，我真特别难受，下次我回来我找我爸谈谈。要不就是我回来，要不他就退二线，再也不出差，要不然我妈这样在家怎么办，出了事都没人照应。

吴鞠辉笑道，你妈不需要你也不需要你爸，你快给她找个儿媳妇陪陪她就行了。

阿道笑道，你还别说，上次我回家的时候，我妈问我说，你跟你那个小文同学不是挺好的吗，你们俩谈个恋爱就是了。

我笑着问，小文同学不会就是我吧。

吴鞠辉说，我觉得不错啊，你俩都是单身，将就一下就是了。

我呸了一声说道，阿道是单身我可不是，我不早就说我找了一个吗。

吴鞠辉说道，就你那个小男友啊，不靠谱。

我说，他比你靠谱多了，至少人家还打算要跟我结婚来着，你呢，什么时候跟甜甜结婚。

三

阿道说，我之前有次回来，跟他俩一起吃的饭，你那时候还没回来。我觉得吧，这个小女孩算是被吴鞠辉拿的死死的，吴鞠辉明摆着说三十之前不结婚，那个女孩愣是装作听不见。

吴鞠辉说，这就是她有心眼的地方，你也知道我的态度是吧，就是不承认，结果这一年我所有同事都知道我俩的事了。

我鄙视道，你这就是渣，我和阿道一世英名就毁在你这里了，我俩怎么有你这样的朋友啊。

吴鞠辉说，我们仨里面最不靠谱的就是你了，你还好意思说。阿道是考虑过多，什么都考虑来考虑去的。你就是不考虑，就知道跟着感觉走。

我说道，我哪有不考虑，我考虑了这次真考虑了。

阿道说道，你考虑什么了，你那个小男友，要钱有钱，要貌有貌，你再过两年就奔三了，他还正年轻，我这样的都没打算三十之前结婚，你让他二十多就娶你，他到时候不愿意怎么办。

我说道，你想太多了吧，所以说你找不到女朋友。

吴鞠辉笑道，阿道你瞎着急什么，反正你也是孤独终老的节奏了，要是她男朋友不娶她，到了三十，你俩将就一下就是了。反正你都替她操心这么多年了，自己娶回家就不用再操心别人对她不好了。

阿道那天心情也格外好，听了吴鞠辉的话说，这个主意不错。

我笑道，你三十娶不到，我可肯定嫁得出啊，你别在这唱衰我。

阿道也笑道，怎么，你还不愿意啊，我哪里比不上你那个小男友了。

我正要说什么，我妈打来电话，说已经到楼下了。我说我该走了。

阿道和吴鞠辉玩笑还没有开够，吴鞠辉说，阿道，快送你女朋友下楼啊。

阿道笑着说，你看我忙赚钱忙得这么累，你临走前还不给我一个抱抱吗。

我笑着说，等你什么时候赚了钱全给我花，我每天都抱你。

阿道和吴鞠辉大笑，我挥了挥手就跑下楼。

到了姥姥家，我拿手机的时候，碰到一个东西，拿出来一看是我和杨忠己去墨西哥玩的时候，买的一对小骷髅，本来准备给阿道一个的。结果带了两次都忘了给他。我给他发了一个微信：小骷髅又忘记给你了。

阿道回过来，笨死啦，我下周还回来，到时候给我吧。

我回了一个，好的。

阿道又来了一条，你看你也不打扮一下，烫个头发什么的，多少年了，看着还跟高中那时候一样。

我笑着回过去，怎么，还没到三十呢，就嫌弃我了。

阿道回道，你这一去不知道几年才回来，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久着呢，好好照顾自己。

我笑着回：知道了，我亲爱的男朋友。

星期六的时候我在姥姥家住了一天，星期天包包陪我逛逛街，买买需要带走的东西，晚上包包请客，请的我和吴鞠辉，这时候阿道已经回去了。吴鞠辉把我跟阿道那天的玩笑重新搬出来，包包也笑着称好主意，还说下周五阿道回来的时候，一起再聚。

周一开始我就在家收拾东西，把该洗的衣服都洗洗。需要见的朋友再见一面。周三的晚上我接到阿道的电话，阿道说他在帮朋友搬家。

我说，你不是说得加班赶任务嘛。

阿道说道，我从周日到现在就睡了几个小时，厉害吧，我下午已经全弄完了，明天去交上，然后请个假，然后周五就可以回家了。

我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怪我跟家里说好周六回老家看奶奶，要不然你就不用这么赶了。

阿道说，以前也老这样，我都习惯了，再说，你要走，我怎么也得给你送送行啊。你就好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我回家吧。

我笑着说好。

终于等来了周五，早上睡醒了，我突发奇想，想跑去烫个头发。我找了一家理发店，想了想说要烫个爆炸头。理发师好说歹说我都坚持要烫，没办法，人家就开始给我烫了。途中的时候，我给阿道还有吴鞠辉发了微信，问晚上什么时候见，结果两个人都没有回我。

四

头发烫完了，理发师给我吹干的时候，吴鞠辉突然打来电话。

我接起来，说道，你们知不知道找女生吃饭要提前约啊，哪有你们这样的。

那边一阵沉默，一会吴鞠辉说，今晚不行了，明天咱们一起去送送阿道。

我愣了一下说，明天我要回老家，上次不是说了吗，阿道没请下来假吗。

吴鞠辉说，阿道走了，咱们明天一起去送送他。

我奇怪道，阿道去哪了，我怎么没听他说啊。

吴鞠辉说，阿道走了，走了就是走别的世界去了，明天在他那个城市办追悼会，我还得通知其他同学，你明天无论如何都得来。

说着吴鞠辉挂了电话。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理发师看我打完电话，继续给我吹头发，我完全没有知觉，愣愣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会我让理发师停下，我又给吴鞠辉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了，吴鞠辉没有说话。

我问道，吴鞠辉，你是不是跟阿道合起来逗我玩呢，阿道要是今天回不来，我明天不回老家就是了。他要有事来不了，我就跟你去他那看他，他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呢，一点都不好笑。

吴鞠辉过了好久问道，阿道跟你开过这种玩笑吗。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眼泪，不想在这个地方哭出来。我挂上电话，理发师告诉我我妈来了，我告诉他不用吹了，挺好的，然后走向我妈，说我先上车了。

我妈去付钱，等她上车看到我在哭，吓了一跳。说道，也没那么难看啊，你把理发师吓的都不敢收钱了。

我抬起头想跟妈妈说，但是一张嘴什么都说不出了，我扑到妈妈身上，断断续续的说，阿道……走了，阿道……阿道……

妈妈一时也没反应过来，问道，走哪去了，去哪了，你哭什么啊。

我哭了一会，全身都抖了，妈妈吓得也不敢再说话，只是轻轻给我顺背。过了好一会，我说道，阿道走了，明天我得去参加他的追悼会，你跟姑姑还有小叔他们说一声，我不能回老家了。

妈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说道，系上安全带吧，回家再说。

路上妈妈的手也有些抖，到了一个红灯，她也拿抽纸开始擦眼泪，我看到妈妈这样更忍不住了，我感觉整个人都抖得特别厉害，甚至无法呼吸，好不容易到了家，我已经完全停不下来了。妈妈把我搀扶上了电梯，一进屋，爸爸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我这个样子，马上过来抱住我问怎么了，妈妈说，阿道走了。爸爸明显也吓了一跳，他把我抱回屋问我，怎么回事，不是晚上一起吃饭吗，是不是遇到车祸了。

我说不出来话，勉强点点头，我觉得应该是车祸，否则不会这么突然。爸爸安慰了我几句就出去了，屋里没有开灯，我就这么哭着哭着，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还不到八点，我脑子一片空白，刚才的一切显得很不真实，我不哭了，走出房间。爸爸躺在沙发上，妈妈看我走出来，就说，帮我把你爸爸抬到屋里去吧，他刚刚喝多了，喝醉了。我帮妈妈把爸爸抬到卧室。然后跟妈妈坐在客厅看电视，我脑子乱呼呼的，始终觉得是阿道和吴鞠辉联手开了一个玩笑。我跑回屋里，拿起电话，给吴鞠辉打了一个，这次吴鞠辉的声音不再是那么镇定，我刚喂了一声他就哭了起来。我的希望破灭了，我也跟着哭了起来，我问他，是车祸吗。

吴鞠辉说，不是，阿道是猝死的。他那个室友早上给我打的电话。

我问道，猝死，什么意思。

吴鞠辉说，阿道周三那天回去的有点晚，他室友说听到他洗澡了。早上起来上班看到他趴在床上，以为没起床，想到他前两天熬夜那么久就没有叫他。下午下班的时候回家，发现阿道还在睡，因为之前阿道说胃不舒服，不想吃饭，所以他室友给他买了些水果。他去把水果洗完，端到阿道的屋里，以为是他下班回来太累又睡了，于是就叫他，结果一翻过来，发现阿道眼睛鼻子都在流血。他以为阿道过敏或者怎么了，没敢动他，马上打了120。120来之后，医生抱着急救物品一间屋，说，没有抢救必要了，已经死亡八小时以上，身上的不是过敏而是尸斑。

说到这里吴鞠辉又开始哭，我们俩就这样隔着电话哭了很久。吴鞠辉平稳下来后，说，你想想高中还有哪些和阿道比较好的朋友，明天大家一起去吧，让他最后走得热热闹闹的，不那么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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