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胡虏无百年之运”？

中国两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草原游牧部落和中原王朝的战争与和平反复上演，贯穿始终。

在冷兵器时代，以军事能力来论，草原游牧部落始终占上风。但为什么游牧部落只有极少数时期能够南下中原，取得统治权？胡虏无百年之运，真的是因为他们欠缺国运吗？

草原无稳定官僚体系

草原上游牧部落的生活方式，决定了他们一直与中原地区有着截然不同的治理逻辑。游牧的迁徙特点，导致了草原上一直都无法建立稳定的官僚体系和中央财政制度。

因为官僚体系和中央财政制度都需要有稳定的赋税收入作为基础。而一个王朝征税的基本逻辑就是征税的成本不能超过征税的收益。否则，征税就是一件不划算的事。这只有在人口定居和编户齐民的状态下才能够实现。草原民族逐水草而居，逃避赋税实在太容易。所以，这对他们来说是不现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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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稳定的赋税收入的后果就是，草原政权无法进行大规模的统一治理。而只能以松散的小部落作为治理结构。也就是说，他们一直都只能以小规模和熟人社会的状态作为治理基础，在这群人当中产生一个首领。

这在电视剧《康熙王朝》里面就有明显的呈现，康熙皇帝需要与草原上的各个王爷开会商议，对北方的军国大事做出最终决定。

（康熙王朝剧照 图源网络）

要治理庞大的疆域和人口，必须靠规则和制度来实现。而草原上无法建立起来，也就是说，一旦部落的规模和人口超过了临界点，就会分裂出新的部落，继续以小群落的方式来治理。这一点和中原王朝的治理制度是有明显差异的。

这里需要特别补充解释的一点是，草原上也曾经诞生过强悍的帝国。比如，蒙元帝国。这个问题需要回溯一下，强悍的草原帝国是从什么时间开始产生的？而这种草原帝国产生的条件又是什么？

（蒙元帝国 图源网络）

草原帝国与中原王朝伴随而生

在秦统一之前，以中原王朝的史料记载，并没有受到过草原民族致命性的威胁。到了西汉时期的匈奴，是有史料记载的最早的强悍帝国。而西汉时期之前，中原王朝也从未真正建立过大一统的局面。

秦朝开创了大一统，但却并不稳定。因为自身的执政能力无法驾驭大一统局面，而遭到倾覆。也就是说，匈奴草原帝国很可能伴随着强大的中原帝国而生。这里面的两个可能性的解释，一方面是统一而稳定的中原孕育了马具技术的革新，先进的马具传入了草原，帮助草原实现了统一。另外一方面，则是草原部落的强大必须要依赖与中原地区的贸易。

（匈奴草原帝国 图源网络）

因为游牧部落不断迁徙的特征，他们所能生产的生活用品数量是极有限的。大量的生活必需品需要与中原民族进行交换而得来。交换可能有两种形式，也就是战争掠夺和贸易互市。

贸易互市规则需要双方协商而定，统一的中原王朝建立之后，则有能力实现对草原部落贸易的拒绝。草原的小部落需要联合起来，与中原王朝进行贸易谈判，以争取合理的价格和交换规矩。于是，小部落就联合起来成为了大部落联盟，等到强大的部落联盟首领出现，就会出现游牧帝国。最早的也就是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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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终弟及”的继承权难题

那为什么这种游牧帝国的国运多不过百年呢？因为即便联合起来的草原帝国，人口也远远少于中原。他们维持自身强大的唯一法宝是军事战斗力。这需要部落首领具有强大的征战能力，只有这样才能服众。

所以，草原部落选举的首领必须是成年男子，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政权的稳定性。草原王朝的继承制度多是“兄终弟及”而不是“父死子继”。因为同辈兄弟的年龄差更小，“兄终弟及”能够更好的保障继位首领的战斗力和个人能力。草原部落无法依靠小孩子来治理整个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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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兄终弟及”的继承制度有一个天然的问题。就是，同辈人即便都身强体健，从即位开始算起，加起来的执政寿命也很难超过100年。直到同辈成年男人都逝去，后面的继承权就往往会陷入很大的争议。因为后辈的侄子往往有很多，而且都成年了。他们之间的争论就会让政权继承陷入混乱和分裂。从而给中原王朝带来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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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回溯历史上，中原帝国对草原的征服，往往也就是趁着这种分裂和危机分而治之。或者即便草原部落在此时选择应战，一盘散沙的状态也会让他们战斗力大大下降。很容易被各个击破。这应该是“胡虏无百年之运”的真相。

（全文完，图源网络，侵联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