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王八蛋：石挥网恋失败，无缘周璇，娶小16岁娇妻，寂寞无边

因为前两天写周璇，看了周璇的传记之后，我又被石挥深深吸引。

01 人都是王八蛋

石挥说过一句很刻薄的话：

人，都是王八蛋。

人自然就包括男人和女人。

石挥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偏颇，但是还是建议朋友最开始还是把人看成王八蛋，也许看到最后，能看出个把好人。

看到这句，我沉默了。

何尝不是呢。

谁都认为自己是好人，就连罪大恶极的坏蛋都认为自己心地善良。

石挥

《石挥谈艺录》

我在网上找到石挥的《石挥谈艺录》，心中不由慨叹：哎，网络时代真是方便。

想看书，那真是不计其数，浩如烟海。

于是，我打开这套书。

02 石挥的网恋

我先翻到第三辑，天涯海角篇。

我最想看的他的随笔篇。

我想看他写的自己的初恋故事。

先翻到259页，第一篇是序篇，文笔确实好。序篇是写自己为什么会提笔写作吧？

因为寂寞。

深夜时分，他一个人回到住处，那个一直被人称作家的地方。

深夜是寂静的，其实又不单是静，而是心境的外射，那种深入骨髓的那种寂寞，沉寂。

我觉得静还不足形容这时候的情景，莫若说是“死”来得透彻。
一时想到死，但在眼前的还是活，没有死过的人是不会知道死的快乐在哪儿，同时，也只有活着的人才明白活着是多么痛苦。

我前两天也想过死亡的问题。

也许死真有可能是一件快乐和安详的事情。

记得一个关于死亡的段子：

一天，主人问，死亡好不好呢
客人回答：甚好。
主人惊异：为什么这么说？
客人：死掉的人没有返回的，可知甚好。

死了快乐与否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再痛苦了。

1957年11月，石挥从那艘开往浙江的客轮“民主三号”上跳入滚滚江水的时候，心里一定是充满了安定感和解脱感的吧？

可是， 他死后，有朋友出来说，他是最怕水的了。

石挥，你到底是有多绝望才选择跳水自杀呢？

继续看他的随笔。

石挥果真是个很感性的男人。

他那么会演戏，他还能写出如此感人肺腑的文章。

在第一篇《恋之恨》中，他写了自己的初恋。他的初恋跟我们今天的网恋是类似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没想到，石挥还挺时髦。那个年代就闹起了网恋。

那还是七年前的事了。

那时他还在北京。一天听到隔壁传来一个动听、香甜，使人迷恋的声音。

于是他开始和着歌词和节奏唱起来。

就这样，两人通过声音相识。

石挥把她称为隔墙爱侣。

石挥是这样想的，她的歌唱得美，人必定也漂亮，心底也必定善良，因此我应该爱她。

于是他就爱了她。

后来，辗转天津、北京，两人终于相识，通信。

其间一波三折。

先是接到一封信，说她得病去世……

一时间石挥的世界坍塌了。天大地大，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去哭。

两个月后，石挥又接到她的亲笔信，说朋友搬家了，这才失去了联系。这下好了。

于是石挥写信去求婚，女孩答应了。

于是石挥和她订婚了，请她来上海成亲。

石挥准备好了房子，家具，为心爱的女孩购置了睡衣和拖鞋……

逢人就说，我的妻马上就要来了。

他睡在床上，走在路上都会忍不住笑起来。

他笑啊笑啊。

可是女孩却没来，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连信也没有了。

最后终于——等来一信。

女孩说：听朋友说，石挥在上海已有恋人；我也订婚了。一切都过去了，就这样吧。

就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石挥两年的乌托邦的初恋结束了。

后来，石挥说，女孩嫁了一个丈夫，生了三个孩子，最终生了一身恶疾，被抛弃，远走天涯，从此无从相见。

沉沉地睡去了，
睡，休贪恋，
为了生存，
还得准备更大的奋斗，
因为过了今晚
还有明天！

网上有很多说法，经过这次初恋被抛弃的经历，石挥从此对女人多了一些成见，认为女人都是爱骗人的东西。

仔细读完石挥的这篇恋爱日记后，我又想到了他跟周璇的那次错过。

03 石挥和周璇

其实，我本来就从周璇的婚恋中，看出遗憾。

周璇住进精神疗养院后，有一次护士陪同她去电影院看电影，回去后，周璇在日记中写：

石挥的演技永远是这么好。他打来电话说他要结婚了，我祝他幸福。除此，我还能说什么呢，总是我对不起人家，活该！

再加上从石挥的初恋经历失败来看，这层遗憾又加深了。

因为周璇是金嗓子，会唱那么好听的歌儿，长得也一等一好看，而且心底也善良。

为什么两人既有缘分相识相恋，就没有缘分相守一生呢？

按中国人的观念，大概就是两人的缘分不够。他们的缘分就只够相识相恋，不够相伴一生。

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千年才能修得共枕眠啊。

但其实，只不过是造化弄人罢了。

歌德说过：决定一个人一生整个命运的，只是一瞬之间。

而恰恰，决定石挥和周璇分手的东西就是一瞬间发生的，本来周璇为了石挥，抵挡绸布商小开的追求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

可是， 忽然就转了念了。就因为周璇在寂寞孤独生病时，朱怀德陪在她身边，一刹那间，周旭看见了小开的“好”和“体贴”，于是，她就和石挥擦肩而过了。

不仅初恋错过了， 二恋也错过了。

04 石挥和童葆苓

导演白沉说：石挥曾不止一次地跟他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最可爱: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小孩。

他与童葆苓的感情，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一个成年男子与一个女孩的感情。他初识童葆苓时完全是把她作为一个孩子来看待。

那年，童葆苓只有18岁。

在石挥自导自演的影片(母亲》一片中，需要有一个会唱京剧的护士小莲，石挥咨询了他的好友李万春，童葆苓在李万春的戏班里演出过京剧《大英节烈》，于是，李万春将童葆苓推荐给了石挥。

在剧组里，童葆苓还是一个孩子。电影中要化妆，她不说化妆，只说戏班中的俗语：到哪儿去扮呀？逗得剧组的人都学着她细软的口气和她开玩笑：到哪儿去扮呀？她爱吃冰镇汽水，那咬着吸管的神态也是孩子气十足，萌萌哒，看着就让人乐。

所以石挥时常跟童葆荃说：你像个小孩子一样。

石挥喜欢孩子，也喜欢像小孩子一样的童葆苓。两人年龄相差16岁，接触时间长了，由喜欢慢慢发展成爱恋。

童葆苓喜欢石挥性格开朗，幽默，有事业心，对他所喜欢的舞台与电影艺术有着刻苦钻研的精神，这也是同行们都为之称道的，有口皆碑。

这些童葆苓都看在眼里。她佩服、崇拜这个男人。再加上，她不喜欢资本家，也不喜欢国民党军官，倒是喜欢像石挥这样的艺术男性，这也许是与她本人是从事艺术有关。

真如张爱玲说的：女人对男人的爱里最好带点崇拜。

对于石挥与童葆荃的这段婚姻，童家起先是反对的。主要原因是两人在年龄上的差距太大。但童葆菩对家人说，石挥等了她好多年，她不能就这样甩了他。

而且石挥对童葆苓特别好，有一年，童葆苓到南京去演出《天仙配》，石挥专程坐夜车跑去南京给讲戏。这个举动让童感觉特别温暖和感动。

所以在童葆苓的坚持下， 童家还是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两人结婚已经是建国后了。

婚后，两人的生活很幸福，调到一起后，他们很快在淮海路找到了一套公寓房子，总算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温馨的家。

石挥漂泊这么多年，这下终于有了家，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他在家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摸摸这里，看看那里。

石挥从市场上买来了许多花：杜鹃、菊花、海棠……把房间布置得五彩缤纷、芳香扑鼻。

他是多么喜欢孩子，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他悄悄跟童葆苓耳语说，要在这花一样的环境中养育自己的孩子，把他培养成对社会有用的人。

听到这话的童葆苓羞涩地笑了，心中也升腾起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她也真心希望能为石挥生一个孩子，以慰藉他那颗孤独的心。

可惜，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这对新婚夫妻很快将面对一场大风暴。

05 石挥的结局

1957年11月中午，石挥从批斗会上回到家，妻子问他批斗会什么情况，他连连说：厉害，厉害！

是真厉害，那些批斗他的人都是他的同事、挚友……大家为了洗刷自己，不遗余力地写文章批石挥。

可惜的是，即使这样，大家大多没有躲过有朝一日被别人批斗的后果。

人，果然都是王八蛋。

妻子说，下午要去接待一个越南来的文化访问团，还说请的阿姨下午要来，让他接待一下。

一看妻子站起来要走，石挥赶紧站起身，紧紧抱住她，使劲吻她。

等妻子出门后，石挥穿了自己那件最豪华的驼色大衣，戴上那块整个上海只有六块的高级手表，一个人萧索地走出家门。

在门口看到一个同事问他：你这是要去哪儿？
石挥答非所问：再也不能演戏了。完了……完了……

演戏是石挥的生命，如果没有此生命，生亦何欢，死又何惧！

就这样他登上了去往浙江的“民主三号”，从此一去不归。

两年后尸体才被人发现。

这年他只有42岁，正是一个人创作才能大爆发的时候。

妈，给我5块钱，我要去看石挥……
看什么石灰，抹墙时让你看个够！

再看到有人在文章里说着当时家家户户晚饭后母女之间这样争执的话语时，我笑了，眼里的泪水也掉了下来。

石挥啊石挥～

人果然都是王八蛋，我是，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