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有个特殊的机构叫镔铁局,隶属于工部的诸色人匠提举司,掌管镔铁之术,就是为宫廷打造镔铁刀剑和器物。
想必镔铁大家都熟悉,唐代慧琳《一切经音义》记载,镔铁出罽宾,以诸铁和合,极精利者。罽宾位于今天的中东阿富汗一带,镔铁就是西方人常说的大马士革钢。
元朝宫廷十分重视铁器,这也许和成吉思汗铁木真有关,铁木真的蒙古语含义就是“最精利的铁”。蒙古帝国西征时,从大马士革钢的原产地中东掳掠了大批工匠,编为匠户,受诸色人匠提举司和镔铁局管理。镔铁局下面设有保定军器人匠提举司,负责为宫廷打造镔铁花纹钢刀剑。有学者认为,元朝重建保州城,就是为了在这里建立一个军事要塞,为朝廷打造军器,后来改名为保定,寓意保卫大都,安定天下。从某种意义上说,保定是元朝的铁器之都,集合了元朝版图内最出色的刀剑工匠,以完成成吉思汗“打造天下最精利铁器”的愿望。
直到今天,保定仍然有一些工匠传承元朝镔铁局的官造镔铁花纹钢工艺,手工锻造花纹钢刀剑。这种以前只供应宫廷上流社会的奢侈品刀剑,化身为精美的民间手工艺品。保定现有上谷冷兵器研究会,专门研究元朝镔铁花纹钢工艺和历朝历代冷兵器。有保定匠人工坊,专事传承镔铁工艺。他们打造的匠人工坊手锻镔铁花纹钢刀剑质地上乘、花纹精美,享誉世界。
镔铁花纹钢是一项古老的手工制作合金钢技术,它的出现可以追溯到青铜器时代晚期。当时的刀剑工匠为了追求刀剑的极致性能,发明了把高硬度的钢铁和硬度稍低的钢铁叠在一起加热锻打的特殊工艺。以现代科技来理解这一工艺,其实是把硬度不同的钢材加热到一定温度,反复锻打,从而将之焊接为一体。两层或者更多层钢板层叠焊接,成为一体,期间分层但是却没有缝隙。用这种钢材打造出来的刀剑,刚柔并济,锋利无比,刃口还会有微观锯齿,可以把刀剑的切割力发挥到极致。
现代西方也有类似的花纹钢锻造工艺,其工艺源头指向1970年代的美国,当时的美国锻造刀匠协会创始人比尔布兰,最早宣布复原了古代折叠锻打花纹钢工艺,与我们今天国内流行的镔铁花纹钢工艺完全相同。至于比尔布兰的技术从何而来,师从与何人,直到布兰去世也没有对外公布过,因此外人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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