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爱死机》第三季第六集“虫群”的故事背景

许多人都很喜欢这次奈飞的《爱死机》第三季，无论故事性和制作水准都远远超过了去年被喷惨的第二季。其中第六集“虫群”（Swarm）是被粉丝讨论最多的一集，主要是它让人联想到第一季里的“天鹰座裂隙之外”（Beyond the Aquila Rift），两者各自拥有丰富的世界观，也都讲述了人类遭遇外星虫族以后的故事。

对“天鹰座裂隙之外”背景故事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笔者之前的文章。《天鹰座裂隙之外》到底讲述了一个怎样的故事（爱·死+机）

“虫群”改编自美国科幻小说家布鲁斯·斯特林在1982年发表的同名小说。斯特林的小说基本都相互关联，处于同一个“塑造者/机械师宇宙”（Shaper/Mechanist universe），本作只是这个庞大世界观里的一小部分。

简单介绍一下斯特林的“塑造者/机械师宇宙”。

人类从公元2200年左右开始在太阳系内实现星际殖民，但是很快就因为殖民地与地球之间的疏离产生了分裂，人类在很大程度上分化为两个相互竞争的政治派别：塑造者（Shaper）和机械师（Mechanist）。

塑造者主要来自地球上的既得利益集团，他们主张通过基因改造和高度专业化的心理训练，进而操纵人体突破极限。塑造者非常强调“基因系”，计划外的生育被认为是一个严重的劣势，因此他们也常常带有一些法西斯倾向。

相比之下，机械师们不屑于塑造者的方法，相反他们更喜欢使用增强控制论（cybernetic augmentation）、先进的计算机软件和药物来实现目标。这些人将自己的身体永久密封在生命维持外骨骼中，使自己能够长时间在深空中生活和工作。还有一些机械师干脆抛弃了身体，通过植入大脑的电极和计算机算法控制机械躯体。

就在双方矛盾愈演愈烈，即将爆发战争的档口，另一个外星文明的出现打破了这种令人不安的二元对峙。这个自称为“投资者”（Investors）的种族对人类文明相当好奇，与塑造者和机械师两边同时保持着良好的贸易关系。虽然外星文明的出现避免了人类之间的全面战争，但是塑造者和机械师的紧张关系并没有因此改变，只不过从过去的军事斗争转变成讨好“投资者”以获取更多贸易机会的良性竞争。

本剧开头与男主对话的蜥蜴状外星生物就是“投资者”。

两位人类科学家，阿弗雷博士（Dr. Afriel）和加利纳博士（Dr.Galina）都是来自“塑造者”阵营的研究者，他们试图获取虫群女王的基因序列，创造出一个能够被有效控制的“劳工阶层”就是为了在与“机械师”的竞争中取得优势。

当阿弗雷博士来到虫族所在的小行星带开展他的计划时，加利纳已经在那里研究生活了两年。这种对外界不设防的开放态度充分体现了“虫群”的自信，也为之后阿弗雷偷偷使用合成信息素进行实验埋下伏笔。

当两人开始在虫群内部试验人工信息素时，造成的化学失衡触发了虫群基因里的防御本能，女王会在此时产下“脑虫”：一种只负责思考不参与劳作的全新阶级。“脑虫”只需要几周时间就可以发育成熟，并且继承了“虫群”数百万年来的集体记忆。

和平时期，“虫群”不需要这种拥有超高智商但耗能巨大的个体，它的存在反而对虫群的发展是一种负担；但是只要遇到危险，“脑虫”就会迅速发育并接替女王成为“虫群”的指挥系统。战争中“脑虫”会根据对手的情况指挥女王孕育不同种类的虫子加以应对，有时候甚至可以吸收敌人的基因，制造出更强大的“共生体”，用对手的优势击败对手。数百万年来，“虫群”利用这种机制渡过了无数危机，将许多试图侵害它们的种族击败后同化为“虫群”的一部分。

剧中被男主角用信息素“俘虏”的跳虫和兵虫原本就属于同一个外星种族，被“虫群”打败后遭到同化，不过一旦“脑虫”发出信号，兵虫会毫不犹豫地攻击它们的同类，显示它们对“虫群”的认同感已经超越了自己的原始族群。虫群阶层之间使用信息素相互沟通，但一些被吸收的共生体阶级仍旧保留了使用语言的习惯，这也是为什么剧中阿弗雷博士可以同跳虫进行简单地沟通。

许多人不理解为什么看似落后的“虫群”可以击败那些拥有先进文明的外星种族（至少拥有星际旅行能力）。实际上“虫群”的规模比剧中展示的要大得多，还有大量不同种类的虫子没有在剧中出现，而“虫群”本身也拥有星际旅行的能力（通过某些没有出现的虫子推动小行星进行远距离活动），它们盘踞在小行星带不是因为缺乏殖民其他星球的能力，只是因为那里的低重力环境更便于女王繁殖后代。

实际上这部小说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地看待文明的角度，在“虫群”眼中智力和扩张程度并不是衡量文明的唯一标准，相反它们认为个体拥有过高的智力并不利于族群的延续和发展。因此“脑虫”眼中的人类根本无法同“虫群”竞争，人类会在几百年后自我毁灭。事实上如果没有“投资者”的出现，人类也的确如“脑虫”预言的那样，早已被不同信仰之间的冲突和无止尽的欲望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