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个年轻的教师,他叫乌金,在不丹的大城市教书,教书几年,发现自己并不喜欢教师这份职业,一心希望能前往澳洲寻找新生活,成为一名流行歌手。
外婆很是担忧,担心他的未来,乌金却不以为然。部长看到乌金漫不经心的教学态度,狠狠训斥了他。但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乌金决然离去的心。
按政府规定,他若想出走,必须完成最后一年的“支教”工作。
支教地点是不丹北部最偏远的村庄——鲁纳纳,村长派了专人接乌金进山。8天艰苦的长途跋涉使乌金几近崩溃,数次试图折返。
等他到了海拔5000多米的鲁纳纳,当地的贫穷状况更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过惯现代城市生活的他完全无所适从,再次萌生退意。
然而随着与当地纯厚善良的村民、天真可爱的孩子的接触,他渐渐发现了鲁纳纳的美好之处……
他请朋友从首都寄来各种教具和孩子们写字的纸笔,阴郁的他脸上开始挂满笑容。
寒冬来临,暴雪将至,封路在即,乌金要走了,村长安排全村村民一字排开送行,场面严肃,让人热泪盈眶。
后来,乌金终于梦想成真,成了一名流行歌手。当他在一家酒吧唱歌时,他唱到一半住了口,顿了一阵,眼含泪水唱起了他在鲁纳纳学会的当地名曲。
影片在此结束。这是电影《鲁纳纳之歌》中的故事,在鲁纳纳实地取景。当地没有电力供应,摄制组全靠太阳能发电。
片中的自然之美浑然天成,山区民风淳朴动人,当地村民的本色出演,完美还原了他们的真实生活状态。
村长大叔说,“全世界都在说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度,可是你们都想去外面寻找幸福。”
02
看完这部电影,我想起了身边的一个同行杜老师,他的故事也堪比电影。
杜老师的老家在云南西北的一个小山村,那里的天空分外的蓝,像不丹的山村一样风景秀丽,民风淳朴。杜老师是家中老大,还有两个妹妹。
然而这里除了自然风景优美之外,再没别的好。村里所有人家的生活都差不多,住着简陋的土坯房里。
村子地处偏僻,交通不便,从镇上需步行两三个小时进村,加之那里没有什么特产,乡亲们生活极其不易。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杜老师成为他们村里唯一一个读完初中的孩子,因为他是男孩,他父母克服困难把他送到县一中去念高中,而代价是,他的两个妹妹小学毕业就回家务农了。
杜老师的两年高中念得异常艰苦,但他是班上最勤奋的学生。
1980年,杜老师参加高考,他的分数可以读当地的师范专科学校。乡村的闭塞,让杜老师格外渴望了解外面的世界。
他毅然选择了英语专业。对于一个几乎只能认识英文字母的农村孩子来说,可以想见,大学英语专业的学习所面临的挑战有多大。
凭借着山里人特有的坚毅精神,杜老师圆满完成了三年的学习,顺利毕业,被分配到他家乡隔壁县的一中任教。
那里属少数民族自治县,县一中的学生80%都是少数民族,他们连汉话都说不利索,学英语的难度很大。
杜老师是那所学校第一个科班出身的英语老师,他十分爱岗敬业,很快就成为教学能手,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
工作十年后,杜老师入了党,被提拔为学校中层干部。
每个假期回老家时,看到老去的父母,看到毫无起色的镇中学,还看到他的两个仍然过着苦日子的妹妹,杜老师多次萌生调回家乡工作的念头。
他迫切希望改变家乡的一切,哪怕只是一些微小的改变也好。
但他周围的人都劝他,回家乡只能去镇中,哪能跟他所在的县一中比?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袁隆平先生在离杜老师家乡十多公里的地方,找到了新型水稻高产田,在那里建了基地,开始试种。这件事让杜老师下定决心回家乡工作。
杜老师的工作调动颇费周折,因为他太优秀,县一中一直不肯放人,他不停提出申请,磨了三年,终于调回家乡的镇上中学工作。
回到家乡,杜老师不再是领导身份,从一个普通的一线教师做起。
但他多年的教学和管理经验,以及满腔热忱,很快得到学校上下一致认可。
03
随着国家对乡镇教育的重视和投入,杜老师所在的学校发生了巨大变化。2010年,杜老师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他已成为镇中学校长,镇中也早已因招生规模大,教学成绩好而被划为县二中。
他们那一片乡镇的孩子,再也不用花一整天的路途时间去县里上高中了。
杜老师家里盖了三层的小洋楼,他家和年迈的父母共同生活。他的家乡已成为当地有名的热带水果种植地,生猪养殖地,高产水稻和小麦育种地。
国家还在几十公里外的金沙江边规划好了一座大型水电站,建成后,杜老师的乡亲们就不必远离家乡去打工了,电站周边的果园,温泉,农家乐,到处都有工作干。
跟随杜老师走在镇上和村里,都能遇到乡亲们热情地叫他:“杜老师!”从他们的招呼声和眼神里,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当地人对杜老师的无比尊敬。
在电影《鲁纳纳之歌》中,男主乌金对于当地人把他奉若神明一样的态度十分不解,他对村长说,不必这样,城里人并不把老师当回事。
村长说,老师是必须尊重的,因为他们是能摸到未来的人。
在中国,也正是有成千上万像杜老师一样能摸到未来的人,他们甘愿放弃幸福安定的物质生活,怀抱着对苦难人民深切的同情和热爱,我们的民族才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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