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案例 |涉恶意侵权之“以侵权为业”商标侵权纠纷案

商标篇

在第21个世界知识产权月，China IP 特别策划推出“2020年度全国法院知识产权典型案例”，此次策划涵盖了近30家全国各地法院推荐的170个典型案例，以供读者更加详实地了解我国知识产权案件的审判趋势及发展特点。

涉恶意侵权之“以侵权为业”商标侵权纠纷案

一审案号：（2019）浙0110民初15129号

★裁判要旨★

侵权人持续、大量申请注册含有权利商标标识的商标，并开设公司及网店持续从事商标侵权行为，上述行为相互配合、侵权目标明确并显然成为侵权主体的主营业务，构成“以侵权为业”。侵权人具备“以侵权为业”情形时，构成恶意侵权，法院以法定赔偿方式确定赔偿金额时，应重点考量惩罚性赔偿因素。

★案情摘要★

原告：东莞市慕思寝室用品有限公司（简称慕思公司）

被告：单某、浙江淘宝网络有限公司（简称淘宝公司）、上海寐仆实业有限公司（简称寐仆公司）

慕思公司系一家主营寝室用品的家具企业，其于2006年在第20类“家具”商品上注册取得第3958940号商标，后该商标被认定为驰名商标。慕思公司在家具商品上已拥有多枚含有“慕思”“慕斯”字样的商标。2014年5月，慕思公司开设天猫店铺“慕思旗舰店”，用以销售床、床垫等寝具商品。“慕思”品牌经由慕思公司的持续使用及宣传具有较高知名度。单某于2014年3月注册淘宝网店“慕思定制店”，用以销售家具商品，后更名为“香港慕斯专柜官方店”；2019年9月，该网店经营主体变更为单某任法定代表人的寐仆公司。该网店首页显著位置标注“慕斯私人定制健康睡眠”，其中“慕斯”二字字体偏大且显著；店内另三款商品链接的商品名称中均使用“慕斯金管家”标识。后查明，“慕斯金管家”系单某任法定代表人的沽萌公司提交注册申请且尚在异议中的标识。2015年至2019年间，单某共对外投资了九家家具销售企业，单某在其中七家公司担任法定代表人并控股；其中三家单某任法定代表人并控股的公司，分别开设淘宝店铺“慕思睡眠体验馆”“慕斯床垫加工”“慕斯睡眠体验馆”，用以销售寝具商品。2016年至2017年，单某共提交在第20类商品注册含有“慕思”“慕斯”标识的商标的申请4次，目前均未获准注册。2018年，单某转而在香港于第20类商品上申请并注册“慕斯”商标；2019年，其又于香港在第20类商品上申请注册“慕思傢俬”商标，该商标状况显示为“已审查”。2018年至2019年，沽萌公司提交在第20类商品上注册含有“慕斯”“慕思”标识商标的申请18次，除第37328231号“慕私金管家”核准注册外，其他申请均处在异议中或驳回状态。

慕思公司指控单某、寐仆公司在涉案淘宝店铺名称、商品名称及销售页面使用“慕思”“慕斯”等标识的行为构成商标侵权，并指控本案所涉商标侵权行为构成恶意侵权，应适用惩罚性赔偿，据此要求单某、寐仆公司停止侵权，并承担16万元的赔偿责任。

浙江省杭州市余杭区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单某、寐仆公司的涉案行为构成商标侵权。单某作为相关家具行业从业者，在“慕思”品牌具有较高市场知名度的情形下，不但未尽合理避让的注意义务，自觉与涉案商标保持适度距离，反而于2016年至2019年间在内地通过其本人或沽萌公司持续申请含有“慕思”“慕斯”标识的商标高达20余次；该些注册申请受到阻却后，单某转向香港，并于2018年3月在香港注册取得在第20类商品上的“慕斯”商标。此外，单某在未经慕思公司许可的情况下，擅自在其开设的淘宝店铺名称中持续使用“慕思”“慕斯”标识，在其所售商品页面使用此标识，而且在其淘宝店铺手机端展示的商品页面使用了慕思公司宣传画面中显著使用的“老人头像”。单某开设公司及网店从事商标侵权，持续、大量申请注册含有权利商标标识商标的行为，构成“以侵权为业”的恶意侵权行为。综上，余杭法院判决：单某、寐仆公司立即停止侵权，并全额赔偿慕思公司经济损失16万元。

典型意义

本案重点分析了构成恶意商标侵权的情形之一，即“以侵权为业”。构成该情形的要件有二：主观上，攀附权利商标商誉的故意明显；客观上，侵权行为相互配合、目标明确，并成为侵权主体的主营业务或主要利润来源。本案中，单某涉案行为符合上述要件，构成“以侵权为业”。余杭法院通过在采用法定赔偿确定赔偿数额时，重点考量惩罚性赔偿因素，全额支持了慕思公司的赔偿请求，以判决方式向社会公众传达司法严格保护知识产权的信号，警示不法经营者规范经营、尊重他人知识产权，同时提醒商家自主培育自有品牌。

本案对“以侵权为业”情形的认定，丰富了该类情形的内涵与外延，为知识产权惩罚性赔偿制度的司法适用提供了有益的实务探索。

（来源：知识产权家）（图源网络，侵权必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