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的艺术巅峰，并不是《霸王别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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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到张国荣时，许多人第一时间想到的电影一定是《霸王别姬》。作为华语电影中最具影响力的作品之一，这部电影所代表的艺术成就，在很大的程度上影响了大众对主演张国荣的评价。由此很多人也将《霸王别姬》这部影片看作是张国荣的艺术巅峰。诚然这部影片的成功，离不开张国荣不疯魔不成活的演技。可是对于张国荣的整个艺术生涯而言，《霸王别姬》却不是其最为关键的作品。

很多人都知道，在进入电影圈之前，张国荣已经是香港娱乐圈中的顶级歌星，其当年和谭咏麟之间的歌坛争霸，代表了香港娱乐圈的一个辉煌时代。本来在歌坛的成就，已经足以支撑张国荣轻松的生活，如果仅仅把娱乐事业是自己谋生的途径，张国荣兴许也不会有最后的悲剧，但是张国荣却把事业，拔高到了等同于生命的高度。所以在歌坛取得巅峰成就之后，张国荣并没有坐享其成，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了香港电影的发展，于是在上世纪80年代末，张国荣开始转战香港影坛。

最初进入影坛发展的时候，张国荣就像现在的小鲜肉一样，只是电影的票房噱头。由于粉丝基数巨大，所以张国荣只要能够保证基本的演技，他就能成为电影的票房噱头。在商业上，张国荣的价值，是他最初得以进入电影圈的重要保障。但是张国荣本人并没有把拍电影当成玩票性质，他而是像其在《霸王别姬》中饰演的程蝶衣一样，深深的爱上了电影这个事业。

不过对于香港影坛而言，张国荣最初涉足这份事业的时候，他更多地被当作票房花瓶。为此张国荣最初参演的电影《英雄本色》、《倩女幽魂》等，其实张国荣都不能算是绝对的主角，而且在整部影片中，张国荣更像是一个光鲜亮丽的大花瓶，所以在最初的几部影片中，张国荣的演技还并不纯熟，而且其表演风格，也不属于张国荣本人的风格。

我们把张国荣在《英雄本色》、《倩女幽魂》甚至是《胭脂扣》中的角色和《霸王别姬》中的程蝶衣相对比，不知差了多少段位。这里面最核心的元素是张国荣的一次演技蜕变，在《霸王别姬》之前，张国荣主演了王家卫执导的第二部电影《阿飞正传》。这部影片在香港乃至华语影坛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这部影片的风格，承袭华语电影早年的经典《小城之春》，但是其角色的深刻程度，显然要高于《小城之春》。

真正把张国荣的演技推向神坛的，就是这部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电影《阿飞正传》。这部影片也成为了张国荣在香港影坛的里程碑之作，作为王家卫最具代表性的作品（这里不需要之一），这部影片是王家卫电影风格的形成之作。而这部影片，也是张国荣演技的升华之作。在《阿飞正传》中，张国荣饰演了一位漂泊为根的浪子，而这个形象，像极了张国荣人生的反面。

在《阿飞正传》之前，其实王家卫已经拍摄过一部影片《旺角卡门》，这部影片由刘德华、张曼玉等人主演，但是刘德华的气质，完全不符合王家卫影片的风格。以至于虽然《阿飞正传》中依然沿用了刘德华，但是其戏份少了很多，据说本来王家卫设定的双雄结构，最终还是把刘德华剪成了第三男主角。其风头，甚至还不如梁朝伟最后出来的一个镜头。

而最让观众们眼前一亮的，还是张国荣在《阿飞正传》中的表现。在这部影片中，张国荣的演技一改往日的风格，在之前的许多影片中，张国荣在饰演角色时，总是用夸张的表情，来掩盖自己演技的不到位。但是到了《阿飞正传》之后，张国荣所独有的气质还是现象，其内敛的表演方法，让他的演技更蕴藏着一种内在的，蓄势待发的张力。

《阿飞正传》这部作品其划时代的意义，在于王家卫电影风格的形成。以至于王家卫被影评人评价，一辈子只拍了《阿飞正传》一部电影，其后他所有的电影，都是对《阿飞正传》的不同复制版本。而这个阿飞的灵魂，就是张国荣凭借着灵光忽现的演技，帮助王家卫完成了这次银幕上的情感注入。阿飞，直白点说，并不是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着的人，而是一种人类集体的漂泊情感。阿飞的精神核心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漂泊感，这种孤独无依，造就了阿飞在这个世界上的个性。

而张国荣则巧妙找到了这种感觉，虽然后来很多王家卫的影片中梁朝伟替代了张国荣的重要性，但是从全维度来分析，张国荣在《阿飞正传》中的表现，显然超越后来的梁朝伟。其核心原因在于张国荣在饰演这个角色的时候，有其充分的情感投入，而梁朝伟只能说有天生表演的技巧。

《阿飞正传》这部影片，也彻底改变了张国荣的演技水准，在这部影片之后，张国荣参演《霸王别姬》。所以如果没有《阿飞正传》的历练，张国荣对程蝶衣这个角色的表现，要大打折扣。在这点上可以对比张国荣在《胭脂扣》中的表现，而《胭脂扣》和《霸王别姬》的原著小说，同样来自于香港的传奇女作家李碧华。

漂泊无依的感觉，成了张国荣后来作品的底色。很多人看《霸王别姬》，只是因为程蝶衣的爱而不能，离而不舍，但是我们仔细去体味，其实程蝶衣在人世间也是一场漂泊。两千年前的虞姬尚且能够随霸王一剑自刎，为何程蝶衣就不能有这样的归宿。所以最后的一剑，不是归去，而是归宿。程蝶衣却没有这样的归宿，因为他穿着戏服，只是一厢情愿。这种无根的感觉，就是《阿飞正传》对现代人的精神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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