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丨没有开学的开学日

“小宝你送还是我送？”我问老婆。
“我送吧，今天事情都处理完了，明早有空，两个小孩都由我来送。”老婆说。
我在苏州，一座防疫形势突然严峻起来的城市，就在2月13日，开学前一晚，朋友圈里各种信息多了起来。一些医院发布了暂停急诊门诊的信息，接近凌晨2点（已经是原定的开学日了），官方终于发布了确诊病例的相关消息。一下子4例，并且此后持续增加，未来也许还会增加。
开头的这段对话，也就完全失效了。
作为家长，最关心的事情之一当然是孩子的上学问题。受到突发疫情的影响，苏州线下教学是肯定全部停掉了，改为线上教学，这在意料之中。但线上教学对于孩子和家长来说，都是头一次。在2020年那波最初的疫情中，学校也停课了，而且停了大半个学期，不过彼时大宝上的是幼儿园大班，最后一个学期就几乎没有去学校，也没有线上的教学或生活指导。
大宝现在读小学二年级，情况当然有些不同。
头一天，我留在了家里。由于网络教学平台拥挤，无法登录，老师在群里发布了课件，下载课件后，大宝就三门课连着学完。问她有没有不懂的地方，回答说没有。你说没有，我就当你没有了。也不管她的作业了，先去上班再说。
《语文》第一课是《古诗二首》，其中一首是《村居》。这首诗大宝当然早就学过背过，但听她念到“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时，依然颇为感慨，甚至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背着书包放学回家、一路上与小伙伴打打闹闹的情景。现在的她，正常状况下放学也无法体会到此中乐趣了，何况是线上教学的今天。
颇为“兵荒马乱”的一天，内心还是要保持淡定的。该处理的工作处理完，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好，总之，一切还要有条不紊。
忽然想起小宝，虽然只是刚上幼儿园，看上去懵懵懂懂，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但失去了去幼儿园与小朋友呆在一起的机会，时间一长，她的心态、情绪也必然会发生相应的变化。在报到的那天上午，我还带着她去幼儿园，再次熟悉了一下环境。看她在班级里与小朋友一起玩着玩具，临走时还与老师说好“明天见”，不想这个“明天”却按下了暂停键，也是无奈得很。
得跟她解释一下，用她听得懂的话，或者比喻，讲清楚为什么暂时不能去上学，为什么暂时要留在家里，并且所有的小朋友都跟她一样，都在家里呆着。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我的同学都在学校？”小宝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有些半信半疑，觉得我在骗她。当然，看到姐姐也在家里，她就将信将疑，觉得可以接受了。
接下来的一天，我依然陪着大宝学了两门课，并让她把作业做掉了。其中一项作业连续提交几次都没成功，原来是有几处拼写错误。线上教学毕竟不同于老师面对面地授课，一些提醒，如果精神不集中，很容易一闪而过。
我将剩余的两门课课件一起下载了，并告诉大宝，这两门课你在家里自己学习，有什么不懂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在线询问老师，或者等爸爸妈妈回来后再讨论。这种模式，将在一段时间内成为常态。
看眼下情形，苏州的本轮疫情显然会持续一段时间。我跟大宝说，你可能还要持续地在线学习，见不到同学会不会觉得无聊？大宝倒也没什么特别反应，学就学呗，还挺新鲜的，也能节省不少时间，用她的话说，是“每门课都不到40分钟”。至于同学，她说，总有见面的一天。
我想，那应该是春暖花开的日子。这一届在疫情里成长起来的孩子，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