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二战最不靠谱的馊主意“弹子球计划”实弹射击有人驾驶靶机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计划通过大型轰炸机编队空袭敌方的战略目标，然后通过编队强大的自卫火力安全返航。

改装过的贝尔RP-63“眼镜王蛇”靶机。

波音B-17“飞行堡垒（Flying Fortress）”轰炸机的绰号本身，就暗示该机配备了重型火力。该机通常配备13挺勃朗宁AN/M2机枪，口径12.7×99mm，其火力完全可以覆盖到机身天球的所有角落。与之相比，同为四发重型轰炸机的联合B-24“解放者”，以及更晚一些的波音B-29“超级堡垒”都配备了10挺勃朗宁AN/M2机枪。

本文是“兵工厂生活（ArmoryLife）”网站发布的介绍文章，作者Tom Laemlein，本人翻译并编辑给大家分享。

“孟菲斯美女”号是第一架完成25次空袭任务的B-17轰炸机。

在当时，即便是美国双发中型轰炸机，如马丁B-26“劫掠者”（11挺12.7mm机枪）、北美B-25“米切尔”（12挺12.7mm机枪）也都全副武装。当美国陆军航空队以日间精确轰炸战术空袭法国和德国战略目标时，在护航战斗机提供全程护航之前，轰炸机的机枪手都是整个空中编队的唯一自卫手段。

训练轰炸机组机枪手

空中武器射击学校内，学员可以操作美军刚刚装备的动力炮塔。炮塔上安装了照相枪，用来评估学员的射击成绩。

1941年6月，美国陆军航空队开始对轰炸机组机枪手进行有组织的系统化训练，几个月之后，美国就宣布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第一所“空中活动式武器射击（Flexible Air Gunnery）”学校在拉斯维加斯建立，因为这里地处内华达沙漠，几乎每天都可以飞行。机枪手可以操作模拟炮塔上的机枪，这所学校为了提高训练质量，还配备了美国陆军航空队刚刚装备的早期型动力炮塔。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亚利桑那州的金曼和尤马、德克萨斯州的哈林根和拉雷多，以及佛罗里达州的巴拿马城和迈尔斯堡都建立了特殊的空中武器射击学校。

射击学校的卡车后部有模拟炮塔，上面配备了霰弹枪，用来射击飞碟。

由于学校刚刚建立，训练方法需要逐渐摸索，因此早期学员们只能在模拟炮台上使用霰弹枪射击飞碟，或者在特殊车辆后部的炮塔内，向移动目标进行射击。随着战争的进行，机组机枪手的训练逐步发展到使用各种先进技术，包括照相枪、投影屏幕、飞行拖靶和无人靶机。

学员使用.22 LR口径的勃朗宁练习机枪，向吉普车顶部的的模型飞机进行射击。

此外，这些机枪手还要接受相当多的课程培训，了解射击原理、航空学、弹道学的相关知识。并熟悉使用多种类型的枪械瞄准具，还要熟悉各种型号的枪架，以及几种主要的动力炮塔。

一架美国轰炸机上的机枪手，正在通过AN/M2机枪上的对空照门，瞄准敌机来袭的方向。

随着美国陆军航空队参战的中队越来越多，他们对训练有素的机枪手需求也与日俱增。如何能够在短时间内培训出合格的机枪手，同时能够理论与实际训练相结合，不仅成为困扰校方的难题，也让所有学员不堪重负。一旦轰炸机抵达前线，机枪手还要负责保养和维护他们使用的武器，随着训练强度和频率不断提高，机枪维护训练的质量受到了影响。

B-17“飞行堡垒”解剖图，部分机枪手由无线电操作员、飞行机械师兼任。

同时，专用炮塔的训练也变得非常复杂，截至1943年，美国轰炸机上至少有六种不同类型的炮塔。另外，许多机枪手在轰炸机上还有其他的工作，例如他们是无线电操作员或飞行机械师，还需要进行其他专业内容的培训，这进一步分散了机枪手对射击训练的注意力。

1944年，在威克岛执行战斗任务的联合B-24“解放者”轰炸机的腰部机枪手，穿着防弹衣操作AN/M2机枪。

1944年初，美国军事情报部门曾经报告，派往欧洲战区的轰炸机炮塔机枪手在训练方面存在“严重缺陷”，导致他们“必须投入太多时间在战区进行临战训练”。虽然美军方面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在美国本土通过为期六周的高强度训练，试图培养合格的轰炸机组机枪手。但美军情报部门认为，最好的训练还是能够在专业学校以尽可能逼真的方式进行。于是，美国空军继续寻找更好的方法，为这些轰炸机组机枪手提供快速使用的培训方式，其中一个训练项目就是相当奇怪的“弹子球计划（Project Pinball）”。

“弹子球计划”的起源

标准的未改装过的贝尔P-63“眼镜王蛇”战斗机，它被选中参加“弹子球计划”。

1942年，卡梅伦·费尔柴尔德（Cameron Fairchild）少校推出一个轰炸机组机枪手训练概念，在这个概念中，允许学员向真正的战斗机发射子弹，当然这是一种特殊弹药，特制的易碎弹丸不会对战斗机的机体产生破坏效果。随后，他与杜克大学的教授合作，开始研制一种玻璃制造的易碎弹丸。

一架改装的贝尔RP-63“眼镜王蛇”飞行在美国西南沙漠上空。

1942年秋，费尔柴尔德少校带着自己的易碎弹训练概念来到国防委员会和美国陆军军械部。但是，军械专家提醒少校，易碎弹药没有普通弹药相同的弹道，并且不太可能在标准机枪上使用，因此这个概念没有获得批准。不过，在电木公司（Bakelite Corporation）的协助下，易碎弹药的实验仍在继续。1944年初，T-44易碎弹药（弹丸由电木与铅粉混合制造）已经完成。此时，“弹子球计划”正在进行当中，希望最终可以为空中射击训练中心提供更加逼真的训练方式。

贝尔P-63“眼镜王蛇”

贝尔P-39战斗机采用了特殊的布局，发动机位于机身中部，驾驶舱的后方。

贝尔P-39“空中飞蛇（Airacobra）”于1938年4月首飞，是二战期间美国的早期战斗机之一，在瓜达尔卡纳尔岛和所罗门群岛，以及北非战役的空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P-39结构图。由于P-39缺少涡轮增压器，因此只能执行低空作战任务。

尽管贝尔P-39配备了37mm桨毂机炮，可以有效执行拦截敌方轰炸机的任务，但在美国陆军航空队并没有相应的作战任务，因此发挥并不算成功。

对于主要执行低空截击任务的苏联空军来说，P-39无疑非常合适。

但是，当它通过《租借法案》提供给苏联后，P-39开始显露自己的杀手本色。P-39被苏联空军作为低空截击机使用时，表现非常出色，苏联空军前十名王牌中有一半都是在P-39上取得了大部分战绩。

生产线上的P-63“眼镜王蛇”，当时由于大批男性工人应征入伍，所以工厂内出现了大批女工。

1943年底，贝尔推出性能更强大的P-63“眼镜王蛇”。拥有更快的速度和更远的航程，武器系统仍然以M4型37mm桨毂机炮为主。即便该机的性能比P-39有了明显提升，美国陆军航空队依旧没有装备P-63，苏联方面却表示很乐意接受。

俄罗斯博物馆收藏的P-63“眼镜王蛇”战斗机。

美国提供P-63给苏联方面的要求是，这些战斗机只能用于苏联的太平洋方面，为将来的对日作战进行准备。然而，一些苏联飞行员曾经在回忆录中表示P-63曾经参与过对纳粹德国的军事行动，德国空军的一些作战记录也表示曾经有P-63被高射炮火和战斗机击落。当然，苏联的官方记录中只描述了P-63参加了从1945年8月开始的对日作战。

私人收藏的P-63“眼镜王蛇”，可以清楚看到轿车式舱门，这种设置被许多飞行员抱怨，认为影响逃生速度。

美国陆军航空队几乎没有在战斗部队装备P-63，但“眼镜王蛇”确实在“弹子球计划”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充当轰炸机组机枪手的靶机。从1944年8月开始，一些P-63的武器被拆除，并且大多采用醒目的橙色涂装，以便让那些射击新手更容易发现。

美国空军博物馆收藏的RP-63，桨毂上的大红灯泡并没有安装。

飞机上安装了一系列的传感器（包括多个麦克风），这些早期的技术设备旨在显示P-63在何时被特殊的“易碎弹丸”击中。命中次数由安装在驾驶舱内的计数器进行统计，当击中P-63时，安装在螺旋桨桨毂中央的大红灯泡就会闪亮，让训练教官很容易识别。

在欧洲战场上，德国空军Bf.109战斗机是美军轰炸机的主要敌人。

经过改装的P-63被命名为RP-63，这架奇怪的靶机的绰号也被改为“弹子球”。美国军方采用P-63执行这样的特殊任务，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是充分利用现役P-63的性能，其次就是因为它的外形和尺寸与德国梅塞施密特Bf.109战斗机非常接近。

最接近实战的射击训练

勃朗宁AN/M2训练机枪，这是“弹子球项目”使用的武器，口径从标准的12.7×99mm改为.30-06（7.62×63mm）。

“弹子球计划”的核心就是在整个训练过程中，学员都使用真枪实弹。只不过机枪是改小口径的勃朗宁AN/M2训练机枪，特殊的M22易碎弹药的弹丸重110格令，由铅粉和电木混合物制造，在命中目标后会破碎，理论上不会对靶机造成严重伤害。

T9训练机枪是在改口径的勃朗宁AN/M2基础上发展而来，加装了配重，让操作手感更接近大口径机枪。

M22易碎弹药在勃朗宁AM/M2训练机枪上的可靠性非常好，不过它们有时候表现得太好，学员甚至用这种易碎弹药击落了几架RP-63靶机。这就是使用实弹训练中确实存在的危险，改用特殊的易碎弹药之后，大幅度降低了这种风险。

部分RP-63采用橙色与白色交错涂装。

RP-63的后期型配备了近一吨的附加装甲，特别是将装甲延伸到发动机冷却器进气口。机翼和机身上加装了更多的“命中指示灯”，以帮助教官和学员对瞄准点进行调整。使用易碎弹药进行了近一年的轰炸机组机枪手训练后，随着1945年9月2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弹子球计划”宣告结束，并消失在历史长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