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丑丑
01
这个故事发生有一段时间了。
张大伯年轻的时候，学习工作都很努力，奋斗了一辈子，算是小有成就。
事业有成，夫妻恩爱。儿子也很争气，出国留学，毕业后留在美国工作，娶妻生子。
张大伯退休后，和老伴逍遥自在，四处旅游。留下了很多快乐的影像。
只是生命何其短暂，人生如白驹过隙，一晃张大伯就八十多岁了，老伴走了也有四五年了。
大伯一个人住在一百多平方的房子里，孤独又冷清。满屋的书看不清了，腿脚也不灵便了。还经常忘记关火关水龙头。
儿子想接他去美国，他不愿意。
儿子请假从美国飞回来，打算给老父亲找一家高端养老院。看了七八家后，终于选定一家，张大伯和儿子都很满意。
养老院告诉张大伯，你带上换洗的衣服就可以了。别的东西都不要带，需要用的东西，养老院都有。
张大伯愣住了。是啊，八十多岁的人，还能用到什么东西呢？
可家里那么多东西，怎么办呢？
张大伯反悔了，不肯去养老院。
这套三室两厅的房子，装满了他大半辈子的回忆。
屋里的家具、满墙的书籍、家里的各种陈设摆件、衣服、锅碗瓢盆……每一样都是自己和爱人一起采购来的，每一样他都投入了情感，每一样都舍不得丢。
他在屋子里静静地待着，哪也不想去，看看这样，摸摸那样。
儿子假期很快就到了，只好先回美国。
02
正在张大伯一筹莫展的时候，老朋友老李打电话来了。
老李已经在养老院住两年了，是个豁达人。
两人年轻时候是好朋友，老了见面不方便，只能在电话里唠嗑。
听完张大伯的苦水。老李哈哈大笑：“你就算活一百岁，也终究要死的。现在守住那满屋子东西，死了你儿子也不要，还不如趁你活着的时候处理掉清爽。”
老朋友的话句句在理，让张大伯无法辩驳。但还是难受。
这屋子里的哪一样东西，不是花了很多心思，花了钱置办的？此时竟成了负担。
也没别的办法了。他招呼亲戚们来，自己挑。
先被拿走的是那套红木家具，然后是一些大半新的电器。
满墙的书没人要，晚辈们说现在都看电子书了。
每本书都是他精挑细选，细细抚摸过的，每一页都布满了他曾经为那些文字悸动的美好时光。
如今，他已是风烛残年。那些留在心上的文字和回忆，很快就会跟随他离开这个世界。
张大伯叫来快递，把书寄往偏远山区学校。实在送不出去的东西，就送给收破烂的……
最后，还有两大箱东西不知道该这么处理。
箱子已经落满灰尘，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里面装的是相册和日记，装的是他一生的喜怒哀乐。
张大伯慢慢打开箱子，抽出一本相册。
儿子刚出生不久，像个小肉团一样，躺在妻子怀中。年轻的自己搂着妻子，意气风发。
儿子上幼儿园了，骑在他脖子上；儿子学骑自行车，儿子上小学……
一本还没翻完，张大伯就累了。放下相册，箱子都懒得盖了。瘫坐在椅子上。
这屋子静得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没有任何声音。有一瞬间，张大伯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老李的电话又来了：“有一天你不在了，一群陌生人翻看着你的日记本，这个老头原来还干过这些事儿啊……”
是啊，日记不能留着。那照片呢？总要给后辈留个念想吧？
老李说，老张，我就问你，你父亲走的时候，你哭得死去活来。现在你还会经常看他的照片吗？
老李的灵魂拷问，让张大伯无语了。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父亲了。就连相伴半生的老伴，他也很少去想了。
那个曾经强壮的，充满创造力的自己，如今已是风烛残年。
光是活着，就已经很吃力了。
这两箱东西，对任何人来说，确实都没有意义了。
张大伯掏出手机，给儿子打电话，定下了去养老院的时间。
03
张大伯让我想起了另一个故事。
一个房产中介在网上发帖。
客户长居海外，委托他们卖房。
房子之前是客户的父亲独居，现在父亲去世了。
因为疫情，客户没法回来，委托中介帮他处理掉屋里的东西。
屋里的东西很多。处处是一家人曾经生活的印迹。
其他都好说，扔也就扔了。但几大箱的相册，让中介犯了难。
照片里，这间屋曾经这么热闹温馨。
男主人夫妻从年轻到年老。他们的孩子，也就是住在国外的这位客户，从婴儿到成年的影像……一本一本，保存得很好。
中介问客户，怎么处理？
客户说，都扔了吧。
中介无限唏嘘。我也看得无限唏嘘。
04
心情不好的时候，心情好的时候，还是会给自己买礼物。仿佛占有了，就是拥有了，富有了。
今年，又到了我的生日，原本打算给自己买条项链作礼物。
出门去地铁站的路上，我问自己，我为什么要买项链？买了我会戴吗？我缺项链吗？
然后，我就转头回家了。因为我发现，我抽屉里还有很多项链，并且几乎不会戴。
再去买一根项链，也只是抽屉里又多了一件物品，多占一点空间而已。
只是把人生的空间占得越来越满。
回到家，我开始整理。该送的送，该扔的扔。
先从衣柜开始整理。
一周七天，一年四季，需要穿的衣服并不多。可是，衣柜塞得满满的。有的衣服，连吊牌都没剪。
一边整理，一边感叹：当初花了那么多时间、金钱和精力去购买，现在又要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来整理，打包，为他们找去处。
这些浪费掉的生命，多可惜啊，明明可以用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整理出五大麻袋的衣服，捐给了飞蚂蚁。
剩下的衣服，穿到八十岁都够了。
还有各种各样的包。其实，大多数时候，我出门都是一个双肩包，实用又方便。
用不到，再贵的东西也是废物。留着就成负担。
05
电脑和手机存了上万张照片，还有无数的视频。从来没有清理过。
一张张翻检删除的时候，我突然就理解了张大伯的心境。
这海量的照片，不会有任何吃瓜群众感兴趣。甚至连我自己都不会打开来看。
我企图保存每一段过去的美好时光，却忽略了更应该珍惜的当下。
人生一步一步，每一步都算数。所有经历过的，都已经和我的生命融为一体，成为了今天的我。
有智慧有成长，也有陋习和缺点。而美好的回忆，都刻在心里了。本来就不需要任何证明啊。
这么一想，刷刷刷，几千张照片和视频一下就删了。
电脑快了很多，而我也神清气爽。
我想起十年前家里进了小偷，把满满两抽屉的饰品偷了个精光。
大概老天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一些人生的道理。但我当时没有明白。
十年后的今天，我在删除这些照片和视频的时候，突然明白老天想对我说的话。
06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让生活越来越简单，让自己的内心更加从容而坚定，丰盈又宁静。
这是2022年以及余生，我给自己的期许。
也祝福在看丑故事的你，每一天都可以姗姗而行。不慌不忙，安住当下。
丑故事·姗姗而行 第3站——梅岭冬韵
12月初，在一个洒满暖阳的周六，也在杭州西湖边。我们与如约而来的12位朋友一起度过了美好的六个小时。
因为人数限制，部分朋友虽报了名，但遗憾未能成行。这次我们一起辞“旧”迎“新”。
这一次，地点选在杨梅岭村的“梧桐隅”。女主人是一位画家，审美极有独到之处。
我们将暂离喧嚣，在女主人打造的美学空间里，在错落有致的茶村里，在大自然赐予的山水里，进行一次6小时的沉浸式体验+内观练习。
一起安坐，品茗，漫步，静观。
一起回归真实的生命，感受当下的美好。
一起姗姗而行，发现生命之美。
6小时沉浸式体验+内观练习
时间：1月7日 周五 9:30-16:00
地点：杭州市西湖区杨梅岭乾龙路41号，梧桐隅
主办：丑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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