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象注定就像一朵花娴静如水地身藏利刃,在我回眸的瞬间,斩尽葱茏的承诺。一个“秋”字,又怎能不安静地望我,穿过红高粱的陡坡,被淳朴的农人,移植在下一个季节……
我还不能循着秋天挥舞的手臂,走进冷面的下一季。当脚下卷过萧条的风,无端惹哭了漫天的云翳。当沉默的屋檐,抱紧一小团空虚的燕巢。我还不能以满塘的残花黯叶,苦守一截古去的老藤。
当一行雁字,涉过唐诗宋词汉赋。当候鸟丈量过的天空,再次攻陷水郭山村。我依稀看见湮远的春天,走近一夜月色。在南去的阵脚里,姗姗而去必然的重逢,我又如何不以一颗庄重的心,吟一曲嘶然的歌声。
从山麓到荒村,从篱落到菊黄的蕊唇,从脚下幽黯的泥土里,寻找刻骨的字节与恒实的依靠。至于所有日子,交给落叶去清点。所有悲欢,交给浮云去编册。所有虚虚实实的回忆,交给檐前的风铃,悠悠碎碎地去垂询,去娇宠……
此刻的怀旧,就是静静地,没有一句话。面前芦花踩过斜阳,而我与谁相望,以忽明忽暗的波光。总有潮湿的轻叹,柔柔穿透薄如月影的身体。秋天的掌心渐凉,云色推着水墨,在熟悉的苍茫里勾勒书籍,诗琴还有涛声里的过往。
天空怀藏的高度,一遍遍迁徙成浮云的影子。岩石正在苍老,不是梦的梦境里,终于握不住,你的知与不知。在一首诗的底部,云雀已掠过那片飘落的叶子,多么像你随手丢掉的秋天。那些紧贴一起却又无比疏远的记忆是一泓暗哑的湖镜,在钥匙沉沦后,再也无法开脱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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