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忱智军
1950年10月,越南抗法战争取得边界战役的全面胜利,越方高层的脑袋又热了起来,他们不愿意接受中国军事顾问团提出的向越南西北部山区发展的建议,而是在“速胜”思想的支配下,把重点转向了越北平原地区。
1950年12月,在越军发起红河中游战役的前夕,中国军事顾问团要前移到靠近战场的三岛山,碰巧,胡志明主席也要去前线,与顾问团同路。
胡志明主席与顾问团的韦国清团长并马而行,亲热地聊着天,此时两个人的心情都非常好。胡志明精通汉语,与韦国清之间的交流是不需要通过翻译的。
胡志明
韦国清看到路边出现了一群黄牛,每头黄牛的毛色都是鲜黄色的,很漂亮,牛的个头也都很大,于是就不由自主地赞叹:“好漂亮的一群大黄牛,样子颜色都很好,真是好品种。”胡志明却看似无意地说了一句:
“是呀!可是很可惜,用不了多久,你们顾问团就会吃光这些黄牛的。”
韦国清听了非常吃惊,连忙说:“胡主席对顾问团有什么意见吗?顾问团如果有什么错误,请胡主席批评,我们一定改正。”
胡志明主席说:“听说你们顾问团吃饭的标准非常高,每个顾问每天要吃掉一头牛和一只鸡。长此以往,我们吃不消啊!”
越军资料照
韦国清说:“胡主席,此事可能有问题。在部队的中国顾问生活情况,我不完全了解,但是顾问团总部肯定不是这种情况。请胡主席进一步查一下,我也查一下,如果确实存在这样的情况,顾问团负责赔偿,而且一定坚决改正。不要因此影响了我们的关系。”
红河中游战役结束后,韦国清把胡志明主席说的“一头牛、一只鸡”的问题告诉了顾问团总部的有关人员。
大家听了以后都感觉很不可思议,别说每个中国顾问每天“一头牛、一只鸡”,就是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可能一天吃掉一头牛啊!韦国清知道,顾问团的人员经常去越军指挥机关开会,还要下部队,很多时间并不在顾问团吃饭,对伙食情况并不是百分百的了解,因此,他还是本着认真负责的精神,让大家都仔细了解一下,然后如实地准备材料,向胡志明汇报。
韦国清上将
伙食情况很快就调查清楚了。在当时,中国军事顾问团的生活保障是由越南方面的交际处负责的。主食就是中国援助的大米,青菜只有油菜、小白菜之类的,还是时有时无,并不是天天能吃到,黄瓜、西红柿、茄子等蔬菜是见不到的。在越南根据地,也没见过老百姓种这些蔬菜。没有鸡蛋供应,因为当时很多越南人不吃鸡蛋,母鸡下的蛋都孵小鸡了。鸡肉和猪肉每周能各吃上一次,牛肉吃得很少,大家到越南后只吃过两三次,也没怎么吃过鱼。
同时,大家还反映了一些情况。
顾问团的成员发现,越军干部的上衣口袋里常年装着一个小金属筒,有钢笔帽那么大,
里面装着自制的竹牙签,吃鸡肉时塞了牙,就用来剔牙,这说明越军干部是经常吃鸡肉的。
还有,边界战役时,在越军围歼了东溪的守军后,又先后歼灭了法军勒巴上校和沙格东上校率领的两个机动兵团,导致4号公路沿线据点里的法军害怕被围歼而弃城逃窜,甚至来不及销毁各类物资,因此,越军在整个战役中的缴获颇丰,其中有大量的法国葡萄酒和罐头。
虽然越南方面给顾问团送了一些缴获的物资,可是其中只有几瓶不错的葡萄酒,是法国军官喝的酒,其余的都是给士兵喝的次酒,其中还有两大桶劣质葡萄酒,法军中的白人士兵是不喝这种酒的,是专门留给黑人雇佣兵喝的,而白人军官通常用这种大桶装的酒洗澡。打开酒桶盖,直接下到桶里,按照军衔高低,一个换一个进去泡,军衔高的先进去,据说可以预防疟疾。顾问们还议论过这件事。
在红河中游战役期间,中国军事顾问团总部和越军前指挥都在三岛山。战役前期进行得很顺利,攻克了多个法军据点,消灭了大量的法军,越方人员和中国的军事顾问们都很高兴。正赶上1951年的元旦,越南方面就在三岛山搞了一个庆祝宴会,中国顾问们有幸品尝到了上等的法国葡萄酒。
时间到了1951年6月的某一天,胡志明主席来顾问团慰问,并住到了顾问团的营地。他白天经常在参谋处、政治部和后勤部溜达,向中方人员了解生活情况,大家都如实地回答。就在这期间,顾问团的餐桌上突然出现了一道法国名菜——法式牛排,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可是这道菜带给大家的体验却非常不好,牛肉几乎是生的,带着血丝,根本嚼不动,还有一股膻味。要知道,一头牛身上只有几个部分的肉可以做牛排,顾问团总部人员每人一份牛排的话,那就不是杀一头牛两头牛可以搞定的。
胡志明、韦国清与军事顾问团部分成员
顾问团里知道“一头牛、一只鸡”事情的人员心里都清楚,这是某些人在故意做给胡志明看的,目的是为了证明“一头牛、一只鸡”的故事是真的。可是这些人却没有想到,越是故意掩饰,暴露得就会越快,这就叫欲盖弥彰。
果然过了没多久,顾问团就得知,越南的交际处出了惊天的贪案,抓了好多人,后来又听说交际处的某个干部被判了死刑。
胡志明、陈赓与军事顾问团部分成员
又过了一段时间,中国方面设在南宁的华南工作团(军事顾问团的对外名称)南宁办事处,全面接管了军事顾问团的生活物资供给工作,同时还定期送给胡志明主席一些礼物,主要是各种点心、饼干、炼乳、奶粉、香肠和罐头等。为了运输方便,这些礼物都装在小铁皮桶里。
胡志明主席每次收到这些小铁桶非常高兴,再三向顾问团人员道谢,因为他真切地感受到,新中国在自身还非常困难的情况下,仍然对越南提供援助,而且是“有求必应”,这种援助是无私的、诚心诚意的、不求回报的,真正体现出“同志加兄弟”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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