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国璋的家庭生活

清末至北洋时代,虽有所谓西学东渐欧风美雨,但资产阶级的伦理观念和生活方式还远远没有浸润到封建统治阶级的生活方式中来。尤其是北洋将领,原来都是清朝的将弁。袁世凯打败国民党以后,袁在北洋将弁的小圈子内,就逐渐恢复了跪拜大礼。政治上的君臣之纲尚未能打破,家庭生活中的封建主义方式自然更加少有变化。

冯国璋的家庭生活的第一个重要特点即为妻妾众多。冯国璋一生前后共有妻妾多少,说法不一。一种来自冯的贴身随从的说法称:冯国璋挂名的姨太太13个,不挂名的11个,共计24名。对此说法,冯氏后人一般不以为然。有人认为这多半是把冯各房夫人身边的丫环、使女全都计算在内了。笔者也认为,从冯国璋开始纳妾时的年龄和后来其子女出生等各种情况分析,此说似不可信。根据比较确切的文字或口碑材料来看,大体可断定冯国璋生前曾有二位夫人,五位姬妾,或说是三房夫人,四房姬妾。

冯国璋原配夫人吴氏,1875年与冯结婚,可谓是患难夫妻,生有3子1女,1910年6月在保定病逝。继配夫人周氏,即周砥,原为袁世凯家的家庭教师。1913年底由袁亲自出面介绍于冯。1914年1月18日冯国璋与周砥在南京举行了轰动一时的所谓文明婚礼,前文已有所叙述。但周砥患有严重肺病,与冯结婚3年多即病亡。

冯的第三位夫人,也即原第一如夫人彭氏,名金梅。河间县城以北的十里铺人,原为吴氏身边的使女,人称金姑娘。成年以后出落得十分动人,便被冯国璋收了房,成为冯的第一位如夫人。1917年9月10日周砥病亡后,冯国璋长女冯家逊向其父建议,将彭氏扶正为夫人,冯因需人管理家务,欣然同意,并亲笔写了一副对联:“一生授理家庭多顺寿,两次代权忠诚无闲言。”横批为“见义好为”。

彭氏扶正后,冯国璋尚有如夫人四位。第二如夫人韩氏,其生平不详,无所出。据说原为保定府知府所赠的一名歌伎,收房后排为第二妾。第三如夫人何氏,原名何艺花,原为清政府陆军大臣铁良家的丫鬟,冯到北京出任贵胄学堂总办后,铁良为拉拢冯而赠给冯享用的。被冯收房后,按收房顺序排为第三妾,亦无生育。第四如夫人即程四姨太,当为冯国璋到南京时所收。冯对其宠爱有加,1917年3月曾在军署为其庆祝生日,省城中达官贵人的眷属多赴府中祝贺。程氏生有一子(1919年1月20日出生)一女,其女早殁。冯还有最后收房的一位如夫人,生平姓氏均不详(有人说姓胡),冯国璋病危时,曾在冯的病榻前侍病,但无所出。

北洋军阀多妻妾成群,如袁世凯、张作霖的妻妾都比冯还要多,即以妻妾较少的段祺瑞说,也有一妻五妾。

封建式家庭都是以家长为中心,冯家当然亦不例外,不仅妻妾的恩宠甚至生杀予夺均操于冯国璋之手,即儿女们的生活、前程、教育及婚姻大事也只能由冯一人定夺。冯共有5男4女。至1919年12月冯国璋病逝时,其子女已成人者有5人,即长子家遂、次子家迪、长女家逊、三子家遇、次女家述（1905年生人)。冯国璋“教诸子以严厉闻”。长子和次子自幼在家读四书五经。次子曾为邑庠生,但体弱早亡。长子虽于北洋大学毕业，冯国璋也为他捐过官,但直至1919年冯国璋去世,冯未让其出来做官,而是“躬耕于乡”,大半时间遵父命在家乡河间或北京冯宅管理家务。三子冯家遇曾被冯送往德国留学,在柏林工学院专攻化学冶金。但回国后,冯国璋为减少袁世凯对他的猜忌,却命家遇加入袁克定一手操办的“模范团”。不过冯国璋晚年思想有所变化,对子孙的前程也未再固守封建官宜家庭“非读即耕”的传统老模式。冯家遇在袁世凯称帝失败后,脱离北洋军,步入商界,冯并未干涉。

光宗耀祖在冯国璋的生活和思想中占据了重要地位。1905年冯国璋曾在家乡诗经村修建过一次住宅,仅建平房十余间，尚称简朴，但却“自出重资,重修祠堂，繁修族谱,误者更之，遗者补之”,“又出钱若干,买地若干,以备每年经费,为世代永远之计”。冯国璋此举当然是为了冯氏家族永远兴旺,“以承宗祀”,并加强宗族联系“以敦睦谊”。

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春,袁世凯以冯国璋办理北洋武备学堂成绩昭著奏请赏给冯国璋三代正一品获准。其曾祖父冯敬修,祖父冯玉振、父冯春棠都被诰赠光禄大夫。冯国璋对此终身感激不忘。辛亥革命之际,冯对清政府难以割舍与这一诰封当是也有一定关系。1909年他不顾军事繁忙,亲自主持修订家谱,并费尽心机,整理出《冯氏壹支家谱》,其中所增加的重要内容就是把清政府赏给的三代正一品封典写进去了。在重修家谱同时,冯国璋还规定冯氏家庭此后以“国家海禁开,东方大事起"十字为排辈次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