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当我在飞机上俯瞰北京的夜景,不禁感叹:众生忙碌,唯有自渡。
回京一年,同一座城,竟有百分之九十的旧友无法相见。当我路过曾经的街道,往事一幕幕倒放在脑海,我们曾年轻的身影,如剪影被岁月划过,如叶黄被秋风吹落。
暮然回首,已至中年。恍然彻悟,我的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不要问我,从哪里来,你要问我,想到哪里去。从前,我用青春作赌注,此时,我用余生下注。这一局,这一生,我要赢。纵使神灵在此,亦要胜他半子。
曾身存傲骨,心有傲气,失落时也不禁感叹,那位追风少年,此时应是人中龙凤,名满天下,为何沦落至此,壮志未酬,佳人未娶。
觥筹交错的饭局上,一位长者失落的说,“我不应该在这里,和这些猫和老鼠打交道。”我感同身受,背脊一凉。洗手间内,镜中人已憔悴,这还是十年前的我吗?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无论身处何地,内心总有一股傲视天下的气概。此刻,镜中是一张沧桑的脸,还有一双无神的眼。再醇美的酒,只能麻痹一时,不能沉醉一世。
我开始回首这十年的历程,一不小心,思绪会不知觉飘回到二十年前。我惊叹自己的记忆力,即使几岁的情景,依然映刻在脑海,那么清晰。我想起了山清水秀的家乡,想起父母年轻的样子,想起那些童年的玩伴,想起打算豢养一生的宠物,想起热心的邻里,想起已故的先辈。
经历过黯然的一年,我曾唯心地考虑人生的意义,生死的命题。如果生命不存在,是否世间万物已然不重要。前生来世,于我而言,都不重要。今生今世,至亲至爱,才是此生极致追求。我自信已参透人生,参透因果,参透生死。责任,是生而为人的意义所在。
曾想习武,打遍天下不平事,也想从文,写尽世间假恶丑。时代不同了,文人风骨,岂能温饱?我看见不公,看见假象,却只能笑而不言,痛而不语。奋笔疾书,不能改变现实。投身娱乐行业,随波逐流,与资本为伴,同戏子为伍。
北方的雪,不会下到南方来。但是北方的雪,曾浇灭少年心中的火,让他那颗温热的赤子之心,感到无比寒凉。他年少时,曾想给这世间增添光明,给予世人温暖。他落魄时,和众生一样忙碌,在无边的黑暗里自渡。
心死则亡,愿所有年轻人都能心存火种,逐梦前行。这一年,即将过去,你是否和我一样,也留下许多遗憾,但依然能够,目视前方。
2021年12月6日凌晨3点
作者黄芳盛简介:厦门九紫鸿晟创始人,著名策划人,青年电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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