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骑士团兴衰历史的始终都披着一件神秘的外衣。它的建立就是中世纪特有的骑士文化与修道精神的创造性结合,在多次的十字军东征过程中不断发展壮大,并且通过经商等活动聚积了丰厚财富。但就在它的实力和财力达到顶峰的时候,受到了来自国家政权的打压,最终沦落到被解散的命运。
原因一
圣殿骑士团遭受法国国王腓力四世的镇压不是即兴起事;延续了200多年的基业也不可能仅凭圣殿骑士团的末代大团长莫莱一人的自负就毁于一旦。笔者认为,腓力的真实动机应该是出于维护自身统治的考量,即消除圣殿骑士团的势力本身。他把骑士团视作一种冲击自己的政治权力和国家完整的潜在威胁。从这个意义上说,在腓力眼中,圣殿骑士团不比其他同时代的骑士团更加恶劣, 医院骑士团也并不比圣殿骑士团更加安全。
实际上,十字军东征失败后,圣殿骑士团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为腓力四世找到了很好的借口。我们知道,圣殿骑士团建立的初衷就是为了配合十字军东征的顺利开展。更确切地说,他们的主要职责是保护基督教在耶路撒冷的利益。
由于十字军东征是一场持续了几个世纪的运动,在200多年的历史中,圣殿骑士团都能够对自己的定位有相当清晰的认识。但是,这种确定性伴随着1291年阿克城的失陷出现了根本性的动摇。阿克城是欧洲的基督教势力在中亚的最后一个军事据点,它的陷落实际上宣告了整个十字军东征运动的失效和终结。
首先,从13世纪末期开始,腓力四世与圣殿骑士团之间存在涉及庞大数额的债务关系。为了同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一世争夺金雀花王朝在法兰西的领地,腓力四世在1294年同自己的姻亲兵戎相见,由此产生了巨大的战争开销。腓力不得不向富甲一方的骑士团举债。但是,腓力四世在军事上并无积极进展,反而让他债务缠身。
其次,腓力四世在成功瓦解圣殿骑士团之后确实有物质上的收获。这位有着“伪币制造王”雅号的君主,在位期间一直都为国家的财政问题苦恼。他曾经为了弥补修建宫殿的亏空而多次让钱币贬值,引发了民众的反弹。
然而,尽管国王有这个野心,真要实施起来也要颇费周折,因为基督教会的实力不能无视。问题的关键在于,圣殿骑士团并没有落下把柄,若要粗暴地肢解这个受教宗扶植的骑士团,就意味着同教会发生直接冲突,这是腓力四世并不愿看到的结局。腓力所面临的这种两难境地,实际上是14世纪政教关系的真实写照:国家政权和教会力量相对独立;它们之间存在矛盾,但又无法完全排斥对方。这种相互依存的属性,让国家意志无法不受限制地充分展开,或者公然以教会为敌。
原因二
以腓力四世为代表的世俗政权能够赢得这场阴谋的胜利,在于他们非常明确的玩弄权术的伎俩,而教会在这个方面极不擅长。在审判圣殿骑士团过程中,腓力甚至不想遵守传统的审判规则。
作为腓力四世的谋士,诺加赫特全程策划了围剿圣殿骑士团的计划,而他本人就以仇视教会出名。他最得意的功绩是把教宗卜尼法斯八世收监,从而在教宗与国王的冲突中,有效地张扬了世俗政治的权威。诺加赫特参与到腓力四世同卜尼法斯八世的冲突,可以算作是政教冲突的预演,比如用异端的罪名指控等。不久之后,当法国王权再度向教权宣战的时候,诺加赫特扮演的角色其实是他一贯立场的延续。当然,诺加赫特对圣殿骑士团的仇视也有非常合理的借口,他的祖父就是在圣殿骑士团的指控下被宗教裁判所宣布为异端,并被剥夺财产,最终死于火刑。
当然,诺加赫特或者腓力四世不可能完全无视教会的立场。换句话说,打击圣殿骑士团成败的关键,取决于王权能否掌控教宗以至于法国基督教会。诺加赫特对此深有体会,通过他的精心筹划,教会在整个事件中的干预,尤其是可能引发的负面影响被降至最低。作为一名职业政治家,诺加赫特敏锐地抓住了教宗克雷芒的劣势,从而在对抗中占据了主动。克雷芒身为教宗,在任命自己助手的问题上却非常不公正,犯下了任人唯亲的罪行。这一把柄足以拿来要挟教宗,让他在处置圣殿骑士团的问题上屈服。
从根本上说,诺加赫特代表的是中世纪国家权力分配中一个崭新的阶层:法学家。腓力四世继位之初,就开始有计划地将神职人员排挤出国家的司法系统,而用世俗法学家取而代之。从这个角度看,消灭圣殿骑士团的阴谋,如果可以被描绘成政教冲突在法国的一次正面交锋,那么较量的双方其实是法学家和僧侣。法学家往往出身市民阶层,有良好的罗马法修养,致力于将罗马帝国的传统发扬光大,通过立法的形式加强王权,限制教会特权。
值得注意的是,圣殿骑士团并不仅仅在法国活动,而是在欧洲许多国家都有自己的组织。因此,腓力所要对抗的不是某一国的骑士团,而是它的整个组织。换句话说,法国国王利用镇压圣殿骑士团的机会,开启了对抗整个天主教势力的斗争。于是,他在逮捕了法国的圣殿骑士团成员后,马上写信给其他国家的君主,要求他们效仿法国追捕圣殿骑士团成员。尽管大部分国家的君主没有正面回应腓力四世的提议,但后者用这种方式让圣殿骑士团问题国际化了,也正是利用这个优势,世俗君主为自己组建了能够与整个天主教会对抗的同盟军。
原因三
从上述事实可以看到,镇压圣殿骑士团的决策是以国家意志的名义展开和执行的。即使对圣殿骑士团的指控不是宗教层面的,也能够无中生有地出现其他的罪名。实际上,圣殿骑士团一向就非常注意打击异端思想,许多现代历史学家也认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圣殿骑士团主张或者支持异端学说。
意大利古文字学家弗阿勒于2001年在整理梵蒂冈秘密档案时,偶然发现了一批1308年教宗克雷芒五世参与审理骑士团成员的卷宗,这些文献表明,教宗曾经赦免了针对圣殿骑士团的异端指控,准许阿塞林的犹豫是有道理的,因为腓力四世不他们“重返教会”。这显然不是腓力四世想要暗、消极的一面:专制、独裁,以及国家机器具有的结果,所以王权对教权进行了胁迫,最终迫使的破坏力。当国家机器的暴力机关开动之后,一教宗克雷芒在1312年颁布了取缔骑士团的通切违背国家意志的力量都要付出代价。
换句话说,圣殿骑士团的覆灭是否罪有应圣殿骑士团成员的时候,宗教裁判所不同程度地得,这样的追问毫无意义,因为问题的重点不是骑士团的罪过,而是腓力四世把扩张自己的权力作为既定目标,立志完善王权,打击异己;而圣殿骑士团恰好树大招风,让它成为了一个很好的进攻对象。颠覆圣殿骑士团的阴谋从密室进入实践,展现的正是王权在其中的主导作用,以及各个职能部门之间的相互配合,终于让兴盛一时的骑士团在短时间内坐实了“国家异端”的罪名,走向衰亡。
所以,圣殿骑士团的无罪辩护其实是徒劳的,他们在被拘捕之后就接受了宗教裁判所主持的马拉松式的审判,许多骑士团成员都在找机会证明自身的清白,但最终难逃噩运。法国国王对圣殿骑士团财富的争夺只是一个表象,真正隐藏其后的是集权国家的兴起。
近代民族国家的诞生往往被历史学家定位于13世纪末期的法国,也正好是腓力四世统治的时代。集权国家有光辉、积极的一面:维护主权,高效的行政力,税收以及统一的民族。但是,镇压圣殿骑士团的事实,或许更多展现了集权国家在发展过程中阴使用了严酷刑罚,为的是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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