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潘高峰《霹雳》发布的消息,我首先思考的问题是,这么快就出全新专辑了?毕竟,距离上一张专辑《复古爱情故事》还不足一年时间。在了解到整张专辑仅用四个月时间就全部完成后,我就更加感叹此次作品的急速。
唯有“极致”可以形容。
当然,印象里这并不是潘高峰第一次进行极限操作。我记得他曾经还尝试过10天走过7座城市进行街头巡演。如此说,他是惯常试探自我精力与能力边界的音乐人。我不打算强夸他有多非凡,但我想说,潘高峰这样的音乐人是值得尊敬的。他以专业的态度以及真挚的情感创作出的音乐,足够令我们感受到纯粹与扎实的力量。
对于此,我们可以期待的即是,在追求极致过程中他到底可以达成怎样的惊人效果。
作为个人第四张专辑,《霹雳》可以说是达到了一个峰值,是他创作灵感积蓄到一定程度的集中爆发,也是他各方面技法充分成熟后的释放。所以,整张专辑能够呈示出一气呵成的特点。具体听感层面,专辑《霹雳》是相当劲爽的,亦即“振聋发聩”地彻底。尤其是与此前专辑《复古爱情故事》里的绵柔克制相比,今次的作品极尽外放硬朗。
这可以视作是擅长乐队化音乐跟摇滚风格的潘高峰的本色显现,并且,明显感觉到他仿佛是回到了青春年代,演绎出的音乐都是直接,有活力,紧扣“霹雳”的精神内核。
专辑《霹雳》注定胜在声量与气势。不过它不是肤浅的摇滚乐。“振聋发聩”的响动只是表象,躁动音浪所包裹的是清晰的艺术诉求。我个人觉得,《霹雳》是承载着潘高峰的音乐哲学的。正如“霹雳”所含带的意义,他或许是想通过这张专辑来在华语流行音乐领域制造出颠覆跟突破。或者至少,呈现不一样。
关于这点,我推荐各位首先可以去听专辑收场曲目《艾米丽》。本质上,它可归类于流行抒情歌曲。但在具体呈现时,身为制作人的潘高峰为其设计了独到思路。我感受到的是,歌曲里出现了两个人声平行推进的主线,从而模糊了流行歌曲的传统范式,也就从听感上直观制造出区隔于各位所熟悉的那类抒情歌曲的样态。甚至会让你觉得,这是一首在风格层面难以规定的作品,它显得足够特别。
类似的特别感觉贯穿于整张专辑。专辑同名曲目《霹雳》,前面部分还属于常规Funk音乐,2分50秒左右开始则进入到吉他Solo时段,直至这首时长4分32秒的歌曲结束。说实话,大篇幅采用乐器演奏的歌曲实属少见,而潘高峰恰恰是将此定义为常态,在多首歌曲中都尝试相同的逻辑。
再来谈谈《奈何》这首歌曲,听音乐是非常典型的欧美硬摇滚形态,听歌词却又呈现地道中式诗歌范式。这分明是在进行紧密的中西融合,其核心是要创造出属于我们本土的音乐。相较于纯粹借鉴欧美音乐的做法,它显得更加具备创想性。另外,歌曲《一路的歌》里也有着同样的体验,容纳Blues摇滚与R&B元素的音乐,与之匹配的是诗篇般的歌词文本。我想,潘高峰的思考必然聚焦在打造属于我们自己的流行音乐。
分析完毕以上特质,不难看出创作、制作、演奏等多环节全覆盖的潘高峰,在追求极致的过程中,不仅有坚定大方向,还有具体落脚点:
首先,他似乎是有意识在探索大众流行之外的可能性。听过专辑《霹雳》里特异感的歌曲后或许你会发问,难道就不能收录几首常规化的流行歌曲吗?能,他完全有能力创作出符合大众审美趣味的流行歌曲,此前《错过》、《过客》这类歌曲就是最佳证明。
但在此次专辑里,他应该是要在“应该做什么”和“想做什么”里选择后者。彻底地按照自我的理解与需求实施音乐创作,目的鲜明地窄化音乐受众,简单讲就是,专门为真正愿意沉下心体味其中奥妙的听者而创作。公允来说,专辑里歌曲都不能算作是瞬刻“抓耳”,但只要进入到其中的氛围中,总能够发现巧妙记忆点。比如歌曲《作祟》,歌词特别抽象写意,为恰到好处呼应这种文字调性,歌曲选择了暧昧味与怀旧感的音色,仅是从听觉就能够体味到文艺气息。再比如歌曲《Let’s Dance》,标准的Funk音乐,将“跳舞感觉”最大化,以最见效的律动触发我们的舞动神经,再以极富场面感的乐队来烘托跳舞场景。带你我领略到经典音乐的时代魅力。
坚持个人风格化是有价值的,潘高峰的努力会在我们反复欣赏之后得到兑现,真正高质量的作品,会有“以小见大”的格局:在某种垂直风格领域中深挖音乐的美感,以及,通过基于个体经历的讲述来探讨与更大世界的互动。
其次,专辑《霹雳》在回归现场。强化乐队形态,增加演奏比重,鼓励即兴表达,诸如此类思路都是在增益现场感。拥有丰富舞台表演经历的潘高峰,当然清楚知道,现场才是音乐最具生命力的地方。
所以,在录音室作品里他也不忘积极实现临场意味,无论曲风怎样转换,不变的都是对于Live声场的强调。这样的音乐优在充满动态,不只是音乐行进中的起伏变化,还有贴合现场演出时的开放性。特别是乐器演奏部分的留白空间,既能够让我们全身心沉浸在音乐中,用身体去感知音乐。还可以不断扩散思绪,去进行关联与想象。这对于歌曲主题的表达是有帮助的,增强了歌曲的内容纵深。
今番专辑《霹雳》里针对现场感的重视,同时还做到了兼顾。我说的是,现场感很容易落入到刻意技术展示的套路里,潘高峰的出众表现在,技术上乘的基底之上是他的感性在充分施展。也就是,达成了技术与情感的自洽平衡。诸如《一路的歌》、《做梦》、《笨鸟》、《艾米丽》等歌曲就具备显著的诗性,承载着潘高峰的细腻跟敏感。
正是在理性与感性的精准配比中,他显露出“音乐诗人”的属性。
最后,落脚于本土。我在听《做梦》这首歌曲时大有重回“摩城之音”的梦幻感觉,音乐尽展复古欧美风味。但你不会就此将其当为遵从欧美流行条框的作品,因为里面始终都有中文气质贯穿,特别是潘高峰的作词,通过文字韵脚的设计跟语句长度编排,来整体塑造出东方特色意境。其实几乎每首歌曲都处于中西元素互动碰撞的模式,本质上是要最终彰显本土的无限生气。
给我的感觉是,专辑里歌曲均是先有的词,也就是创作完全是围绕着如诗一般的歌词文本进行,目的自然是为保存住中文的韵味。
从这个意义上讲,比音乐元素多元Fusion更重要的是,专辑《霹雳》在探寻中文流行音乐气质极致化方面的成功。
就潘高峰个人而言,这可以是程碑式的作品,见证了他在向才情兼具的音乐人迈开坚实步伐。在具体歌曲里,鲜活且生动。坚持创作,坚持创新的他,将对于音乐的定位,对于技术的思考,以及对于生活的感悟都完满表达。
“真实、成长、初心、希望、思索、诗意、坚持,都在《霹雳》之中”,这句话确实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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