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哀嚎，人类何时才能重视？环境破坏导致玛雅文明“崩溃”

环境是人类生产生活和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所必需的最基础最根本的资源。从古至今环境问题对人类有着致命影响，不少研究表明，人类历史上一些古文明，如尼罗河文明、巴比伦文明、玛雅文明的衰落与环境遭到破坏息息相关，其中以玛雅文明衰落背后的环境奔溃论最为著名。

一、玛雅文明曾经的辉煌

玛雅文明始于公元前3世纪左右，是世界上最辉煌的古文明之一，更是美洲古典文明的发源地。玛雅文明分为前不点期、古典期和后古典期三个时期。在公元前3世纪到9世纪的漫长岁月里，玛雅文明曾经辉煌一时，其核心区包括今天的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恰帕斯和塔帕斯科两州和中美洲的一些地方，包括今天的伯里兹、危地马拉的大部分地区、洪都拉斯西部地区和萨尔瓦部分地区。

在这块土地上，古代玛雅人在天文、数学、历史以及建筑方面皆取得了一些不可思议的成就。玛雅人创造了象形文字，使用文字记载历史、科学、神话和生活习俗；他们发明了太阳历，把一年分为18个月，推算出地球一年味365.2420天，这比同一时期欧洲人使用的历法和中国古代历法都要科学得多；古代玛雅人的数学也十分发达，他们至少在公园前4世纪就掌握了“0”的概念，还创造了十二进位法。

玛雅文明在公园11世纪前后到达全盛时期，他们在密林中建造了100多座城市，在玛雅城市的建筑中，许多是庙宇金字塔。

古代玛雅人有立碑纪念的习惯，每隔20年在一些城市立一块石碑记载重大事件。公园前800年前后，石柱记载中断，后来在尤卡坦又恢复了石柱记载，但时间不长。玛雅文明最终在16世纪会与西班牙入侵者手中，玛雅最后一个独立的王国——塔亚萨尔的伊察在1697年被彻底击败。

到20世纪，随着玛雅文明被世人发现，玛雅文明奔溃的原因逐渐引起讨论，不少研究认为外敌入侵只是次要原因，在这之前，玛雅城市的整个运转体系因环境因素已经开始衰退，并最终瓦解。

二、玛雅文明的辉煌再现及其掀起的讨论

1839年两位美国人约翰·史蒂芬和卡德沃德来到中美洲探险，在洪都拉斯的热带雨林中经历种种艰难险阻，终于在密林中发现了一座被废弃的巨大城堡。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有宏伟的神庙、宽阔的马路、豪华的宫殿。

尽管这一切都已成为废墟，到处被荒草和荆棘掩盖，但突如其来的人间奇迹仍震惊了整个世界。进入20世纪，随着探险范围的不断扩大，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文明，终于被人们全面发现。据统计，各国的考古人员先后发现玛雅文明一直达170处之多。

随着玛雅文明的辉煌再现于人世，这一文明奔溃的原因何在？这个问题开始进入人们的讨论和学术界的研究。1970年，在墨西哥州的圣达菲，美国研究学院举办的探讨会专门讨论了玛雅文明衰落的原因。在那时，对于这个问题有很多不同的解答。

理查德·亚当斯总结前人所做的研究做出了综述，认为玛雅文明衰落的原因包括地震、飓风、疾病以及侵略。随着调查和文字的解码的信息的出现，出现了一种多数玛雅文化学者都会接受的解释，即环境衰退是玛雅文明奔溃的主要原因。

正如T·帕特里克·卡伯特所言：“多数人都同意，几个世界连续的发展使玛雅变得相当脆弱，几乎任何一种灾难，如干旱、侵蚀或社会动乱，都会使其衰退。”

三、玛雅文明衰落背后的环境因素

环境奔溃论一般将人口极度发展和社会承载力不足作为起点，阐述人口-环境压力、资源稀缺与暴力冲突、文明衰落之间的关系，其一般逻辑为：“社会发展→人口增长→人均资源消耗高→环境条件恶化→资源稀缺加剧→资源竞争加剧→暴力风险加大→文明奔溃”，在实际情况中这条因果链并不一定完整，但玛雅文明的衰落却恰有上述几个原因。

首先，玛雅城邦的人口极度增长增加了环境压力。据唐·赖斯统计，玛雅的人口从公元3世纪到8世纪有一个数量级的增长，而在公元6世纪后半叶之后增长最为迅速，人口密度达到了250人每平方千米，这个数字相当于20世纪中国农村地区的人口密度。也有学者认为这个数字可能略显夸张，但玛雅人口多、密度高的事实还是毋庸置疑的。

宾夕法尼亚大学在对玛雅南部低地地区的一个独立城邦——蒂卡尔的考察中发现，该地区人口众多且稠密，居住区并不是零星分布的，而是一个密集的聚集地，人口密度相当于现代中国的农村地区。

蒂卡尔在8世纪时的人口数量据估计在4万到9万，那里有大量的居民区，还有很多种地的下层阶级居住在高地地区。高地地区的森林密度高、土壤脆弱，人口增长给这些地区的环境增加了难以想象的压力。

其次，玛雅人对土地的极限开垦导致环境破坏。为了给高密度的人口提供足够的食材，玛雅城邦必须增加粮食生产，于是他们大量发展集约型农业，集约型农业几乎用到了所有可以使用的土地上。在一些调查中发现山坡上的梯田种植痕迹，说明了玛雅人试图将边边角角之地都利用起来。

在古代世界上大部分农耕区，原始的刀耕火种的轮耕形式才是人们的首选，甚至在现今东南亚的一些山地地区中，这种种植方式仍继续使用。轮耕的好处在于，在作物收割后能给土地留下足够的时间恢复肥力。

而玛雅城邦在几个世纪以前就彻底抛弃这种原本顺应时代的种植方式而选择集约型农业，可见其面临的人口压力已经不允许他们浪费一丁点土地和耕种土地的时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破坏了环境，耗尽了土壤里的养分，使土壤易于被侵蚀。每一人口单位的粮食产量随着人口的增长而减少，粮食产量降下来了。到9世纪中期的时候，这片土地已经不能供给生活在这里的人口所需了。

再者，过度开采自然资源反噬了玛雅社会的发展。随着社会发展和人口的增长，玛雅人对自然资源的消耗越来越大，除了对土地的需求增多，对森林的大量砍伐也进一步制造了环境负担。重大的工程建设，如建造神庙，扩大金字塔，雕刻石柱等增加了对森林资源的需求，因为做建筑需要用木材做支架以及运输石材，在用石灰岩制造石灰膏的过程中也需要木材做燃料。

这些需求加上农业开垦，导致树林几乎在整个玛雅地貌上消失。花粉研究展示了从玛雅人开始占用土地到公元1000年雨林植物逐渐消失的过程，以及草地上植物种类逐渐增多，如玉米和野草。滥砍滥伐的后果包括土壤侵蚀、盐碱化、保水能力的损失、水土流失严重。

在玛雅文明后古典时期，大部分森林就已经消失了。森林的减少限制了森林动物的繁衍，甚至灭绝，而野生动物本是玛雅人食物（蛋白质）的主要来源，导致玛雅人营养贫乏。随之而来的坏血病、贫血症等各种疾病，使玛雅人的平均寿命仅到30岁左右，婴儿死亡率则高达40%。上百万的人从南部低地消失，所有的社会、经济和政治系统都瘫痪了。

最后，争夺资源的战争消耗了社会发展累积的力量。根据调查发现，玛雅石柱纪念碑上记载的一些战争，除了宣扬战争的好处和赞美领导者的才能，也表面了城邦之间发起战争的潜在原因是为争夺有限的事物、能源和纤维。

目前可读懂的文本记录的第一场战争发生在公园378年的蒂卡尔和瓦夏克通两城之间。玛雅在人口数量和物质文化到达顶峰的公园750年，战争不断增加，同时也更具有毁灭性。到公元850年，玛雅仅剩1/3的人口了。

世界上在没有比暴力战争更容易消耗资源、人口与社会发展所累积的财富了，玛雅城邦间争夺资源的战争加速了这一伟大文明的衰亡，使得外敌轻轻一推，这座曾经盛极一时的辉煌宫殿便瞬间倾倒成灰了。

四、历史的回响

正如约翰·劳尔在《启示录的动力》中说过，“对玛雅文明的奔溃，我们所描述到的不是一个社会政治的奔溃，而是一个更深远的社会和人口的大灾难”，这也是历史上无数个自然对人类过度改造反馈不满的千千万万案例中的一个。

大自然一直在向人类发出哀嚎，而人们也清楚地知道，现在的做法已经使生态环境不能持续，但无法知道人类是否已经进入真正的生态危机之中，我们还能承受多久，或者我们这样做会发生什么。

意大利历史学家贝奈戴托·克罗齐曾说过“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玛雅文明衰落后的环境悲剧并没有结束，发展中国家不可控制的人口增长、日益稀缺的自然资源以及由此引发的冲突斗争在当今时代继续上演。唯一不可知的是，我们的文明能在高科技支撑下维持多久？在日益严峻的环境形势面前我们能做什么，是当代人亟需思考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