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本是一场梦;我们正如划船在一个落日余晖反照的明朗的下午,沿着河划去;花不常好,月不常圆,人类生命也随着在动植物界的行列中永久向前走着,出生、长成、死亡,把空位让给别人。——林语堂
生命与死亡,是人类社会永恒的主题。无数哲人对这个问题发出诘问,而林语堂的回答是人生是一场梦。
梦,有时是一场美梦,有时则是噩梦。
作为当代著名学者、作家,林语堂的文字总是充满通透、淡泊、诗意,他的一生也是格外看重性灵、趣味的生活。
林语堂因推广中西方语言文化交流、促进不同文化的民众相互了解而受到世人推崇。
他的另一个重要的身份是幽默大师。汉语“幽默”一词即是他由英文“humor”而创设。
他倡导国人要有幽默感,或许生活才会更有趣味。他自己也身体力行地努力贯彻乐观幽默的理念。
作为智慧、通达的学者,林语堂很早就在自己的作品中表达了他对于生命和死亡的看法。
他将人的生命比成自然的四季,春夏秋冬代表着人生的不同内蕴,如自然循环一样,人的生命也周而复始,在完成了死亡时又重新开始新生。
但就是这样一位注重生活趣味、作品充满恬淡、旷达的学者和幽默大师,他的人生暮年也充满伤痛和无奈。
大女儿林如斯的自杀,让林语堂和夫人廖翠凤痛不欲生,也让他们之后的生活充满黯淡。
大女儿其实这些年一直精神状态不佳,但是起码她还活着,对于老两口就是安慰。
大女儿的婚事,是林语堂家庭生活的一个创伤。
此事说来也是让人唏嘘。
1945年,原本林语堂已经给秀外慧中的大女儿林如斯物色了一名如意郎君,军医汪凯熙,双方家庭都很满意。
岂料就在订婚前一天,林如斯居然与一个美国同学的哥哥狄克私奔,让父母颜面尽失。
而这个狄克是个广告商的儿子,是个纨绔子弟、小混混,初中就被学校开除,品相不佳。
不知道林如斯到底看重了狄克哪一点,可能是能说会道、油嘴滑舌,让不谙世事的林如斯芳心大动。
然而,这段为爱私奔的感情,之后并不融洽,狄克经常打骂虐待林如斯。
1955年,结婚十年后,他们的婚姻终于破裂。
这段婚姻,给林如斯的内心造成重创,她的心碎了!
林语堂夫妇不忍女儿如此悲伤,就带她去欧洲旅游散心,但是,女儿的抑郁症还是慢慢严重了。
她几度进出精神病院,病好的时候,她依然是那个聪慧美丽的女子,而病情发作时,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没人知道,面对这个从小被视为掌上明珠的大女儿如此状态,林语堂与妻子内心的伤痛。
1971年1月,林如斯自杀身亡,留下遗书给父母:对不起,我实在活不下去了,我的心力耗尽了,我非常爱你们。
林语堂夫妇放声大哭……
林如斯的弃世,带给林语堂夫妇毁灭性的打击,以及生活剧变。
林语堂从此急速衰老,记忆力大为衰退,二女儿林太乙发觉父亲的眼睛里慢慢失去了光芒。
而她的母亲廖翠凤则患上恐怖症,精神几近崩溃,整天自言自语我活着干什么?。她不再相信丈夫林语堂,和他人,只相信三女儿林相如,最后搬到香港与三女儿一起生活。
林如斯的去世,带给家人无尽的伤痛,他们的心也碎了。
林如斯的死,也加速了林语堂的死亡脚步。
在二女儿林太乙的描述中,林语堂去世前的一幕令她悲恸不已:
我们进去看他时,他的心脏仍然在跳动。他的眼睛贴着胶带,有四五个管子插在他双臂和身上,他赤裸裸的平躺着,只盖着一张被单,我想他是赤裸裸出世的,现在赤裸裸的去了。他的心脏停了又恢复了跳动,一连九次,才终于放弃生命。那是一九七六年三月二十六日晚上十时十分。“
在林如斯自杀后,小女儿接受不了姐姐的自杀,问父亲:人生究竟有什么意思?
林语堂缓缓地回答:
活着要快乐,要快乐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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