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楔形文字并不是突然被破译的,而是灌注入了无数专家、学者的心血,经过了漫长的探索和研究过程才获得成功的。不过,在这漫长的破译过程中,也不乏有天才学者的灵光闪现,很值得一说。
楔形文字是一种古老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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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它的起源,苏美尔流传的史诗《恩美卡与阿拉塔之王》中有提到乌鲁克国王恩美卡“把文字写在泥板上”,且“这样的事情从未遇见”的记载。近代西方学者就一致认为恩美卡是楔形文字的创造者。
但是,史诗中说恩美卡写这些文字在泥板上,把它当作信,派使者拿给阿拉塔王看——如果这是恩美卡一时兴起创造出来的新文字,阿拉塔王怎么能看懂?
这根本不合逻辑嘛。
所以,说恩美卡国王创造了楔形文字,有点类似于中国神话故事里的“仓颉造字”。
楔形文字最早出现在什么时候呢?
20世纪70年代,苏美尔学专家乔治·米查诺斯基在对楔形文字的研究中发现了一个现象:即在较早的楔形文字记载中,频频出现了对同一颗星的记录。
美国国家航空和宇宙航行局的天文学家里查德·斯特塞对米查诺斯基的提示产生了兴趣,他经过精确计算,于1980年发表论文,论证了米查诺斯基所说的这颗星是6000年前爆发的船帆座×号超新星。
查德·斯特塞介绍说,这颗星在今天已经很模糊了,但在6000年前,其光芒可以与日月相比。苏美尔人对大自然、对天象抱有无尽的敬畏之心,促使他们不断对它进行了纪录。
按照这种说法,楔形文字的出现,要追溯到6000年前了。
再补充一下,由于苏美尔人不懂造纸,楔形文字主要写在泥板上。
刻画在泥板上的字,线条笔直形同楔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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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年,英国学者托马斯海德(Thomas Hyde)率先用首先用拉丁语单词cuneus“楔子”和forma“形状”将这种文字定名为“楔形文字”(Cuneiform)。
字刻画在泥板上,不像古埃及纸草文献那样容易腐烂,所以现在保留有数十万计在世上。
而且泥板文献不怕火烧,火越烧它就越坚硬。
就因为这样,古巴比伦时期汉谟拉比焚烧马瑞城,而马瑞文献仍能保存到现在。
苏美尔人的楔形文字后来被古代西亚的其他民族借用来记录本民族语言,形成了阿卡德楔形文字(分为巴比伦与亚述两支方言)、赫梯楔形文字、胡里楔形文字、乌加里特楔形文字、乌拉尔图楔形文字、埃兰楔形文字、古波斯楔形文字等。
这种情形,与我国的汉字被朝、日、越南等东南亚国家借用和发展有些类似。
我国的汉字被朝、日、越南等东南亚国家借用和发展,形成了一个“汉字文化圈”。
那么,在古代西亚,也出现了一个“楔形文字文化圈”。
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文化圈存在,苏美尔楔形文字才有被破译的可能。
道理很简单,任何古老文字的破译,都必须借助双语文献或三语文献。
楔形文字的破译,就是从最“年轻”的古波斯楔形文字入手,一步步向古老推进,最终破译苏美尔楔形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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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译的过程非常复杂,下面,我择几件最有划时代性的事件来说一下。
话说,公元1765年,德国学者尼布尔(C.Niebuhr,1733-1815)经过波斯古都波斯波里斯(Persepolis)附近一个名叫比希屯(Bihitun) 村庄,发现村头的崖石上有铭刻文字。他非常好奇,小心地制作了一张铭文摹本,带回了西欧。
学术界对铭文文字产生了巨大反响。
学者们初步分析,认为比希屯碑铭是三种不同楔形文字的对照,但无人识读。
时间到了1802年,一个名叫格罗特芬德(G..F.Grotefend,1775-1853)的德国中学教师,在一次参加朋友的聚会时,因为喝了不少酒,听到大家闲聊起了最近报纸上关于楔形文字的相关报道,他借着酒意吹起牛来,说自己有一种直觉,觉得自己可以破译楔形文字。
补充一下,这个格罗特芬德并非考古学者,当年才27岁,但他以前看见过另一种波斯碑铭,是用已经认识的巴拉味(Pahlavi)字母书写的。碑铭开头是“王名、称号、世系”。他猜想,比希屯碑铭的开头可能也是这个格式。
按照这一格式,他认出了碑铭开头三个国王名字:大流士(Darius)、薛西斯(Xerxes)和希斯塔斯普(Hystasp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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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格罗特芬德凭借着聪明才智,打开了破译楔形文字宝库的第一重大门。
受格罗特芬德破译思路的启发,英、法、德、丹麦、爱尔兰等国的学者纷纷加入破译大军。
其中,一个名叫罗林森(H.C .Rowlinson1810-1895)的英国人贡献最大。
罗林森原来服役于东印度公司,1833年被派往伊朗参加军事工作,开始接触到了比希屯碑铭。
话说,公元前522年,波斯皇帝冈比西斯率大军远征埃及。有一个叫高墨达的僧侣趁机在波斯各地和米底发动了叛乱。冈比西斯急匆匆地回师平乱,却在途中暴病身亡。一个名叫大流士的贵族在混乱中获得了皇位,带领冈比西斯留下的军队平定了高墨达的叛乱。为了称颂自己的功绩,大流士让人将他平定叛乱的经过,刻在米底首府爱克巴坦那郊外贝希斯顿村附近的一块大岩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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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贝希斯顿村,就在今天的伊朗哈马丹。
已经身为上校的罗林森专门到伊朗哈马丹瞻仰了刻在大岩石上的贝希斯顿铭文。
谢天谢地,大流士大帝当年让人刻写他的丰功伟绩时,生怕有人看不懂,特意刻了三种文字:在大流士大帝平乱浮雕正下方刻的是古波斯文——阿契美尼德王朝国王们的语言;在其左边,刻的是阿卡德语(巴比伦的语言)文本;在其下方,刻的是埃兰语(苏斯亚纳的早期语言)刻第三个文本。
有了这个三种语言的文本,就有了破译古代美索不达米亚楔形文字的天赐良机。
罗林森对比这三种文字,利用当时已经部分得到破译的古波斯语,对释读工作进行了不懈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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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1年,罗林森发表“比希屯波斯楔形字铭文”的全文翻译,并附语法和解释。
后来,他和其他学者合作,释读了比希屯碑铭上的另外两种文字。
最值得纪念的事件是:1857年,罗林森和爱尔兰人爱德华欣克斯(Edward Hincks)、法国人朱利叶斯奥佩尔(Julius Oppert),在英国皇家学会主持下共同释读出了一篇阿卡德楔形文字文献《提格拉特帕拉萨一世编年史》铭文,释读结果基本一致。
这,就标志着一门崭新的学科——亚述学(Assyriology)的正式诞生。
破译楔形文字的这三位先驱,被世人尊称为“楔文三杰”;贡献最大的罗林森被冠以“亚述学之父”的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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