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天海心迷宫：没赢球不知有无赢球奖 沈祥福成队内压舱石

2019年1月7日，一则重磅消息传来：权健自然医学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实际控制人束某某等18名犯罪嫌疑人已被依法刑事拘留。母公司和实际控制人涉嫌犯罪，资金链不可持续，这让过去四年在中国足坛“呼风唤雨”、突遭更名“天津天海”的俱乐部感受到了面临断供的生活压力。据悉，暂定托管一年的天津足协只负责处理俱乐部日常事务，但不会追加资金投入。这意味着：天津天海需要啃老本苦度日。赛季开始前，母公司已经将本赛季的部分资金打到了俱乐部账上。这意味着，在这笔资金花完之前，球队还不至于欠薪。而事实上，俱乐部每个月的工资确实是正常发放。这一点，从门将张鹭近期公开受访中也得到了证实。“作为一家单位的员工，大家都很清楚，每个月工资卡上面的钱到了，就会很踏实。”有消息称，目前账面上的资金，运转一年几无问题。但问题是，一年之后呢？天海将何去何从？天海球员路在何方？天海人，需要在这一年内，努力探寻“心迷宫”的出口。

“买到了30块钱的高价票”4月13日，天津天海迎来了赛季首场德比战。跟上一次天津德比（2018年8月15日）正值盛景相比，天海球员的心境已大不相同。去年德比之前，天津权健排名第8；而今德比战前，天津天海4战1分稳健垫底。联赛票价也显示出球队如今地位寒碜。上赛季标价80元、60元的门票，如今只能卖出21元、19元。与河北队赛前，一位花90块钱买了三张球票带老婆孩子来看球的球迷跟记者开玩笑说，“30块钱一张，我买的是高价票”。他告诉记者，全家人都不是球迷，只是因为球票便宜，周末带家人来奥体这边转转。比赛中，看台两侧的球迷更像是中立的吃瓜群众——绝少起立欢呼或者鼓掌助威。他们中有多少人像那户家庭一样，只是来水滴球场半日游的？用一位参与报道天海主场与上港比赛的上海记者的话说：“在水滴，你很难感受到所谓的主场气氛，绝大多数球迷都坐在椅子上，非常安静地看着比赛。”对于支持氛围的变化，球员也体味到了落差。天津德比赛前，天海前锋杨旭说：“我觉得每一场比赛我们都不会让人轻视，小视我们的对手，付出的代价会很严重。”这句话“要强”，但多少也有点“示弱”。要想把真球迷拉回球场，需要以成绩为助推器。但天海目前还未赢球，显然并不具备这一构成要件。

“沈祥福下课了就更不好办了”赛季开始，天海主帅沈祥福就把目标低矮到了保级层面。这让部分看好其纸面实力的圈内人感到不解，“这人员配置发挥出来怎么着也是前八水平。”但沈祥福始终强调要将“保级”放在第一位，“我们的目标是先保级，再往好的方向去争取。”两连败后，圈内人突然意识到，保级确实是比较实际的目标。特别是对阵深圳队的伤停补时阶段，天津天海队被连进两球惨遭逆转，更是让球队更衣室气氛变成了令人胸闷的低气压。据悉，主帅沈祥福在那场赛后的更衣室内独自生着闷气，但没有怪谁。他隐忍地跟球员细谈了比赛中出现的问题，以及对崩盘的看法，特别提到了杨旭错过的那次超级大空门。据透露，沈指导谈话基调整体还是“以鼓励为主”。最后，沈祥福丢下了一句：“有点遗憾”。第三轮对阵山东鲁能队，天海公布了主场票价——19块钱。有网友开玩笑说：“黄牛党都要改行做志愿者了。”最终4-2，平均花3块钱就能看到1个进球，鲁能球迷值回票价，山东人从天津天海身上搜走了3分。三连败让天津天海无法继续淡定。有知情人透露，沈祥福输球后单独跟教练组进行了会议沟通，但在更衣室跟球员一句话没说。“他很要强，输球了就对自己发狠。”一位对沈祥福较为熟悉的人士跟记者表示，“他痛恨输球，脾气很倔，他想证明自己。”另有知情人告诉记者，和外界猜测不同，沈祥福其实并没有下课之虞。因为，现实的问题是：如果沈祥福一旦撂担子走人，也很难找到合适的人接手。在知情人看来，沈祥福并不存在帅位危机，“他下课了就更不好办了。”对于这支前路未卜的球队，62岁任劳任怨的“骆驼祥子”反倒成了更衣室内体量最大的压舱石。

“能走的巴不得像帕托一样现在就走，走不了的就待这儿好好踢”赛季开始前所遭遇的重大变故，让天津天海队从备战初始，就进入了多事之秋，交加风雨。冬训第二阶段前往日本的行程突被取消，改为了昆明海埂拉练（据说是得到了相关指令）。在人员变动方面，这支球队也“活久见”地出现了NBA式的组团大交易：引进雷纳尔迪尼奥、阿兰、张晓彬、温家宝、廖力生、方镜淇、姚均晟、张成林，送出张修维、刘奕鸣、赵旭日、杨善平。动骨的阵容变化，仓促的备战周期，令2月15日方才接手球队的沈祥福很难将训练计划按部就班铺展开来。沈祥福只能在技术层面之外立下一揽子规矩，以确保球队企稳起航。这些规定包括，要求球员生活自律，按时作息。“还是多年前带国奥队的那些东西，强调集体观念。”一位知情人说。这期间，穿插着老将高雷雷对其业务能力的一系列指责，这令老帅在接手初始化阶段需要分心处理此事，并发布了一份公开回应。如果说高雷雷是沈祥福所遭遇的“外患”，那么帕托拒不出场则是其所面临的“内忧”。这让沈祥福不得不以三外援周旋应对时艰。帕托，这位天海最大牌外援既不参加冬训，面对球队两连败也无动于衷。最终，自我放逐板凳席的帕托在间歇期选择割肉，自掏250万欧违约金与俱乐部解约，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多数队友都对其决定表示了理解和支持，并以公开形式送去祝福。有知情人将此解读为“队内的某种共情”，“能走的巴不得像帕托一样现在就走，走不了的就待这儿好好踢。”

“没赢过球哪知道有没有赢球奖”帕托走后，队内只剩三个外援勉力支撑。好在，三个外援没再闹出幺蛾子。知情人透露，“三位外援的职业态度没有问题”。“权敬源是榜样，阿兰和雷鸟也很努力，态度上都没问题。”他同时认为，三位外援发挥不是理想的原因为“打法不够清晰”。天津德比战，阿兰为天海首开纪录打进赛季首球，队友们次第上前拥抱了他。终场前，两队还发生了小规模口角。张鹭奔过半场直冲前场为队友出头，德比战升腾起了一丝硝烟味。“张鹭在队中很乐意承担老大哥的职责。”一位知情人说。从比赛场面中，人们其实很难察觉出这是一支处于风浪颠簸中的球队。天津天海就像其他15支中超球队一样，每场球赛都会按部就班走完赛前热身、赛中战斗、赛后受访等全流程。“老队员、国脚级别的球员都在带队去拼。年轻球员、非国脚球员，也是在为自己往后的职业生涯考虑，当然也需要通过打比赛来展现价值。球员在比赛中的心态，并没有外界想象得那么消极悲凉。”三连败后两连平连续拿分，“零的突破”使球队心绪得到了极大平复。沈祥福在德比赛后发布会上也添加了些许神采：“整体表现一场比一场好，大家都尽力了。”有知情人透露，那几天球队情绪逐步平复，“大家觉着就差一场赢球了，球队不应该是保级水平。”尽管暂时还没有赢球，但天海球员的职业态度还是让舆论相信：只要工资正常发放，球队事务便能够在正常轨道运行。近日，俱乐部也就内部经营状况发布声明称：“按时向运动员、教练员、工作人员发放工资和奖金，不存在欠薪一事。”这一点，也得到了队内证实，“不准时发我们在这里干嘛？”至于赢球奖金，球队暂时还没有奢望。“没赢过球哪知道有没有赢球奖？”队内有人开起了玩笑。

“希望赢球，希望好好踢下去”当主场强硬逼平上海上港后，天津天海6轮攒到了3分，还让自己摆脱了垫底位置。但沈祥福在这场赛后却“不高兴”。他用30秒就结束了赛后发布会，甚至此前还提出了能否不去参加发布会的口头申请。有媒体暗指，沈祥福气恼源于：阿兰进球被吹，杨旭禁区摔倒则被无视。有知情人证实：生气的确与判罚有关。一名俱乐部工作人员也公开对媒体表达了抱怨：“新赛季踢了6轮，我们4次赶上了外籍裁判，这难道是巧合吗？俱乐部虽然遭遇变故，但我们坚持大手笔投入，怀着活下去的信念，队员们认真对待每一场比赛，但换来的却是一次次遭遇不公正对待。接下来是不是还会有这样的遭遇，我们真的不敢想象。”一位圈内人士指出：“组建之初，舆论普遍认为这个队伍可能会受到一些关照。但目前来看情况恰恰相反，他们更像是弃儿。”此前有消息称，一家实力强大的国企有可能为天海注资。但俱乐部否认了该传闻，称“未与任何企业就注资、转让等事宜进行接触和商谈。”此前就有媒体指出：天津天海最好的归宿，是找到一家能够长期、稳定投入并对足球事业有想法有追求的大企业。但不少足球圈人士对此并不乐观：一方面，中国足协有严格规定，球队不可跨省（直辖市）转让，这让可选范围大幅缩小；另一方面，虽然天津的大型企业不少，但要接手这个俱乐部需要深思熟虑。据记者了解，确实有企业对天津天海感到兴趣，但未进行实质性接触。何况，球队赛季结束时能否保级，也会对其后续命运产生影响，这也让有企业产生了观望情绪。有熟悉天海内情的人士透露：“如果解散，部分有实力的球员会以自由身转会别的队，仍可以签到一份比较好的合同。但实力平平很难匹配中超的球员，包括需要再历练的年轻球员，现在稍感忧心。”也因此，为了使球队命运在来年获得改善的较大可能性，球员们都不能放弃本赛季。“打好眼下比赛，一步步看吧。”一位天海球员说。等待天海俱乐部的，虽然是未知的可能，但打好每场比赛，争取最终保级，则是为未来加码、做大“向好”可能性的唯一途径。谈到接下来的联赛，一位出场机会有限的天海球员质朴地说：“希望赢球，希望好好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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