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丽塔》品评，无比动人的“父女”禁忌之爱

洛丽塔

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

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洛—丽—塔

舌尖向上，分三步

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

洛—丽—塔

微缩电影正片

正片内容文字版

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如果不是她，

趴卧在花园里恣肆烂漫地看着画册……

水花浇透她半透明的鹅黄短裙，

打湿了她的纤腰，她微凸的臀，她摇曳的脚掌……

如果不是闲云野鹤般的侧首一望，

那轻盈绽放的嫣然一笑……

或许，就不会有 这个疯狂的、痴妄的

对十四岁早熟少女的迷恋往事了……

一九二一年的法国戛纳，十四岁的亨伯特与十四岁的少女安娜贝尔疯狂地，无可救药地相爱了。懵懂少年情正浓，怎奈命运无常，安娜贝尔因病突然离世。安娜贝尔的死将亨伯特的爱情封印在了十四岁的夏天。多年来，成熟女人对于亨伯特没有任何吸引力…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当时少年已经变成了年近四十的大学教授。一九四七年，因为教职变动，亨伯特离开法国来到美国新英格兰。朋友事先安排的住所被大火烧尽，于是给亨伯特推荐了寡妇海兹太太的房子。然而杂乱的环境使亨伯特感到不适，有些拒绝；直到他们来到花园，看到海兹太太的女儿——洛丽塔。

午后的阳光氤氲着蒸腾的水雾，勾勒出湿身美人性感纤柔的线条；这一幕令亨伯特神魂出窍，仿佛邂逅了少年时的安娜贝尔，不住地忘情感慨：美，真美！亨伯特干涸多年的内心被温柔地打湿了。

和洛丽塔住一块的日子充满了生趣。他总喜欢远远地出神打量洛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仿佛欣赏精致的艺术品一般。

顽劣活泼的洛对中年大叔的异样眼神有所察觉，在亨伯特面前更加调皮娇纵。

亨伯特也沉醉在这种胜似初恋的感觉中。

聪明的少女还洞悉了母亲对于教授的迷恋。这是一个奇妙的三角关系：海兹夫人向教授倾吐情思，教授却无暇理会。他只在乎秋千荡起的那一刻，窥见少女性感狂舞的身体。

海兹夫人对女儿放肆的言行很是不满，加上想要和亨伯特明确情感关系，于是决定打发洛去夏令营。

临出发前，洛望见了楼上的教授，四目相对，少女意识到了什么，无视母亲的聒噪，洛兴奋地往教授所在的房间狂奔。亨伯特还来不及招架，便被蹦上来的洛水蛇一般地紧紧缠住，而后奉上一个温婉柔情的深吻，这是来自少女的吻别。

洛走后，亨伯特便收到了来自海兹夫人的求爱告白信：爱就留下，不爱就离开。亨伯特选择了留下，为了能和洛丽塔生活在一起，哪怕是作为她的父亲……

两周后，亨伯特和海兹在简单的仪式下结了婚；海兹对亨伯特充满了痴情和迷恋，她渴望了解教授的一切。对熟女不感兴趣的亨伯特则为避免履行丈夫的职责而费尽心机，他求购了大剂量的安眠药来保证每晚都不被打扰……

终于，海兹发现了亨伯特秘密抽屉里的日记！字里行间写满了丈夫对自己的嫌恶腻烦以及对女儿的变态痴迷。海兹伤心欲绝，她准备写信把亨伯特的丑陋行径告诉女儿；却在投信时遭遇了车祸……

警察、路人、邻居、没有人发现亨伯特的秘密，他成了众人同情的鳏夫。最重要的，他是洛的继父，是洛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亨伯特去夏令营接回了洛丽塔，谎称母亲生病。许久未见，少女依旧是那么阳光活力，任性调皮，大胆地向亨伯特索吻，亨伯特自然求之不得…

来到旅店，店里只剩一间单人房，他们勉强住了下来。亨伯特轻轻褪去洛的鞋袜，然后走出房门等她睡着；最后又急不可耐地，换上睡衣，跟眼前的尤物静静地躺在一起。对于亨伯特来说，这注定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他无比地喜悦——“如果快乐得以言表，他会让整个酒店充满震耳欲聋的呐喊”；他又无比地小心翼翼，既是作为父亲的避嫌，又是作为恋人的呵护关切。但很快，在父亲与恋人两种关系间，后者占据了上风。

早上起床，洛羞涩地向亨伯特讲述了自己在夏令营期间和一个男孩进行性爱游戏的故事；并提议二人就地尝试一番。于是，在这个明亮温暖的清晨，亨伯特终于得偿所愿，跟眼前美丽的早熟少女洛丽塔发生了关系。

后来，洛还是得知了母亲离世的真相。伤心欲绝的少女除了亨伯特的臂弯，再没有了其他的避风港。二人索性将烦恼抛之脑后，开启了驾车穿越美国大陆的旅程。这是一段快意放浪的生活，性爱成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简陋的汽车旅馆成了他们的习惯性住所。

一年后，亨伯特收入告罄，于是回到美国东部，在任教的大学安顿下来，洛也进入了当地的女子学校。

如果忽略与洛的偶尔争吵，忽略这段世俗的父女关系带来的道德困扰，亨伯特坦言自己身在天堂，虽然颜色跟地狱之火一样，但依旧是天堂。

对于洛丽塔而言，除了会偶尔空虚，偶尔因为思念母亲而郁郁寡欢外，她是快乐而自由的。至少刚开始是如此，早熟少女会跟罗伯特一样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

但慢慢地，日渐长大的洛也对这个封闭沉闷的二人世界产生了厌倦。俩人的关系日趋冷淡，洛甚至开始把亨伯特的求欢变成赤裸的性的交易，以换取更多的零花钱，换取参加学校话剧演出的机会等等。

对此，亨伯特深感不安，他觉得洛的攒钱是为了在经济上摆脱自己，从而离开自己；亨伯特变得疑神疑鬼，古灵精怪的早熟少女洛丽塔在他眼里变得难以捉摸。终于，二人的猫捉老鼠般的对话尺度越来越大，不断累积矛盾的冷战不可避免地爆发。“就像你谋杀我妈妈一样杀了我吧”少女在疯狂的嘶吼中一头扎进了雨幕。

奇怪的是，洛丽塔在打完一通电话后却鬼使神差地改变了自己的态度。“这个抛弃我，嘲弄我，一个小时前曾密谋离开我的女孩，答应马上离开这所学校，开始另一场旅行。”亨伯特如是说。于是，他们开始了新的旅途，却再也找不回之前的愉悦。

然而，对洛丽塔的患得患失折磨着亨伯特，他总感觉这个姑娘背地里策划着不可告人的行动。亨伯特看透了洛的小把戏，却问不出一星半点的信息；即将失去洛的惊惶就像梦魇一般挥之不去，令他几近疯狂。而真正让亨伯特彻底疯掉的，正是失去洛。

那是几天后的事情：生病的洛住进医院，亨伯特致电询问，却被告知一个名字奇怪的叔叔刚把洛接走。亨伯特丢掉了魂魄，无论他多么苦苦地寻觅，却找到不到任何线索……

洛丽塔音信全无，亨伯特彻底失去了她。

直到三年以后，亨伯特意外地收到了洛丽塔的来信。她已经结婚、怀孕、并且生活困窘。

在破败的贫民窟里，亨伯特找到了憔悴沧桑的洛丽塔，终于弄清楚当初带走她的人到底是谁——剧作家奎尔第。

奎尔第曾在旅店与亨伯特有着一面之缘，也曾一眼洞穿二人并非真正的父女关系。因为在学校导演话剧与洛丽塔再度相遇，而后又帮助策划安排了洛的出逃；带走洛丽塔后，奎尔蒂强迫她拍春宫电影，后来又将她抛弃。流离失所的洛丽塔，最后嫁给一个贫穷耳聋的退伍兵。

亨伯特痴心不改，他依旧爱着眼前这个枯叶一般苍白臃肿的怀着别人孩子的洛丽塔。洛对于父亲的疯狂感到吃惊，又对他的倾囊相助无比感动。一片赤诚遭到婉拒，亨伯特只得独自离开，恍惚间他仿佛又见到了当初那个精灵般鲜活飘逸的少女。

亨伯特以父亲的名义枪杀了拐走女儿的性变态者奎尔第；最后，穿越新英格兰青葱朦胧的晨间小路，在警察的包围下，亨伯特出神地望着远处的村庄，在对记忆里性感少女淡淡紫罗兰体香最后一缕芬芳的回味之中束手就擒。

《洛莉塔》， 改编自美国作家纳博科夫的同名长篇小说；是作者艺术风格最独特，流传最广、争议最多的作品；也是与传统价值观决裂的后现代主义文学代表作之一。人们把萌萌的小女孩称作萝莉，这里的“萝莉”一词便是由《洛丽塔》演化而来。

全片是以亨伯特的回忆，一个自认有愧的悔罪口吻展开讲述的。原著的译名又叫做：鳏夫忏悔录。可见，这是一个关于忏悔的故事。有了这个前提，剧情走向无论多么偏激过分，我们也能比较愉快地接受了；至少作品本身或者作者本人的道德倾向是毋庸置疑的。

主人公亨伯特既是现实中的流浪者，也是精神上的流亡者，他所有故事的本质便是在失去与寻找之间游弋。由于十四岁时那场铭心刻骨的爱情，寻找失去的安娜贝尔成了他的生之追求。为此，亨伯特俨然成了一名性心理扭曲的精神病人。

他从法国流浪到到美国，找到了美好的洛丽塔，于是接纳她的一切缺点，把它想象成圣女一般；而真实世界的洛丽塔无非是个浅薄幼稚的浪荡女孩儿，“平庸得让人讨厌的小丫头”。她狡黠机灵，看穿了愚蠢母亲对于亨伯特的痴恋；同时又放浪不羁，不顾名义上的父女关系对亨伯特一次次大胆的挑逗。亨伯特只愿看到她的美，因而对洛进行了主观的 “心理创作”，无条件接纳她的一切。

亨伯特对洛这种病态、痴妄的爱情令人动容；影片的最后，纵使大仇得报，即将身陷囹圄，他依旧通过回忆“抢救着还可以被抢救的东西”，完成了对洛丽塔的寻找。

《洛丽塔》并不是关于道德伦理的黑色寓言。也不是浮浅粗鄙的所谓“色情电影。更犯不着进行诸如“古老的欧洲强奸年轻的美国”或“年轻的美国诱奸古老的欧洲”这些阴谋机深的主题解读；最简单的打开姿势，莫过于享受它带给人们的直截了当的审美快感，那精致画面中栩栩如生的鲜活故事和人物，那被蹂躏得粉碎的美好，那令人怅然扼腕的爱情悲剧…

大叔与萝莉的故事，是一个千古不变的话题。本片的另一个译名《一树梨花压海棠》便出自北宋文豪苏东坡笔下。梨花指的是白发老人，海棠指的是红颜少女；梨花压海棠…一个“压”字道尽无数未说之语；萝莉与大叔若结下孽缘，往往都会引发人间惨剧；《洛丽塔》如是，《这个杀手不太冷》如是，微缩电影品评过的《美国丽人》、《狩猎》，亦如是。某些情感之所以如此敏感禁忌，确由它本身的危险性使然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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